第十五章 记忆乱倾城一舞

    贺钰怎么可能让秦羽凤随便出宫？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皇后现在什么样子，他这个皇帝都要没有脸做了，还有西北秦家旧部，不得造反？

    要是崔氏这个时候没有受伤，贺钰把人接进宫来和秦羽凤见上一面不是难事，大不了到时候把崔氏软禁几天。但是崔氏受伤了，秦羽凤毕竟要尊称她嫂嫂的，哪里能让崔氏再进宫？只凭想像都能猜出来秦羽凤一定是出不了宫，病重？

    贺钰有些烦，语气也生硬了些，“太平，崔夫人需要修养，你会打搅她。”

    秦羽凤：“但是淑妃娘娘说舅妈相见儿臣。”她也耍起来脾气，“儿臣是公主，为什么出宫还要父皇同意。”

    “你还没有出嫁，尚在闺阁之内，怎么能随意出宫。”

    “那儿臣要嫁人！”

    “……”贺钰感觉一口气憋着，真想打死前一刻的自己，最终还是没法严厉得对待现在的秦羽凤，叹了口气，软声道：“太平乖，你又不是御医，见了崔夫人她的伤也不会立即好。”

    “你，父皇坏人！”她哇得就哭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贺钰，本来就看不见贺钰，这是连让贺钰看她都不行了。贺钰感觉心里塞塞得，对于琴音给他找的这个麻烦，完全没有办法了。

    他想了想哄起来秦羽凤，哄不住，便道：“好，父皇答应了。”

    秦羽凤顿时不哭了，转过身来甚至笑起来，“父皇金口玉言，我现在就想去。”

    “明天。”贺钰态度坚持：“最早也要明天，现在太晚了，父皇不放心你。”

    秦羽凤有些苦恼，想了想现在确实晚了，而且天还很冷，点了点头，“谢谢父皇。”

    秦羽凤是陈嬷嬷陪着来的，菱儿现在并不陪在身边，贺钰动了动心思，问道：“太平还会去吗？”

    “父皇该掀牌子了吧，儿臣回去。”她的样子像是吃醋，但是贺钰知道她这是为了“秦羽凤”而报不平。贺钰不知道秦羽凤能把太平的心思揣摩得那么通透是因为什么，但是她完全忘了此时应该吃醋的是她自己，秦羽凤这个人好像真的已经死了，他还是很难受。

    “父皇什么时候掀牌子了？今晚留下来陪父皇吧。”

    “可是父皇不是很忙吗？你应该还要批改奏折才对。”

    “偷懒。”贺钰说着完全没有自己“厚颜无耻”的意识，对陈嬷嬷道：“去准备吧，公主今晚留下不回去了。”

    陈嬷嬷看不惯贺钰这幅得意的样子，领命之后好像是感慨道：“公主还是赶快嫁人比较好，一直麻烦皇上，那就真长不大了。”

    贺钰又狠狠瞪了陈嬷嬷一眼，这时候秦羽凤似乎陷入思考，双手捂着头很是痛苦。

    贺钰暗道不好，急忙问道：“太平怎么了？想不起来不要想了，不要着急。”同时把陈嬷嬷也赶走了。

    “我，我应该有个喜欢的人的，有的，是谁，我好难受，我想不起来了。”秦羽凤抱着头显然痛苦，贺钰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将秦羽凤抱在怀里禁止她胡思乱想，“长，太平，没有那个人。不要想了，父皇心疼。”

    “父皇，我喜欢的人是谁，我好难受，你告诉我吧。”

    “没有这个人。”

    “有的！”秦羽凤一把将贺钰推开，蹲在地上开始哭，这一次真的是哭，抽泣的声音简直要让贺钰后悔死的节奏。

    “太平，父皇告诉你，他死了。”

    “死了？”秦羽凤抬起头来看他，不信又摇了摇头，“我不信，他是谁？怎么死的？”

    “……”贺钰想了想哪个年纪和太平差不多大，而且“死”了的人，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他干脆胡说，“叫许一，一个侍卫，你母后出事的时候，那晚宫里来了刺客，他就死了。”

    “许一？”秦羽凤抽泣着念着这个名字，想了想，摇头，“不是，你骗人。”

    “……”贺钰真想堵住秦羽凤的嘴，用的是自己的唇，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他。但是他不能，现在还不能让秦羽凤恢复记忆，一点点的刺激他都不敢尝试。

    “太平，你想想父皇，你还小，难道真的舍得离开父皇吗？”贺钰在秦羽凤耳边吹了口热气，“太平，你要代替母后陪着父皇的，你忘记了吗？”

    秦羽凤感觉这话是对的，点了点头，她更喜欢父皇。但是感觉父皇在骗自己，心里还是很难受。

    贺钰见她终于稳定下来，松了口气，将秦羽凤抱起来，“留下来吧，不要胡思乱想了。太平要是再怀疑父皇，父皇就伤心了。”

    秦羽凤不再说什么，沉默下来。

    贺钰态度强硬把秦羽凤留在了养心殿，心里却计划着不能让秦羽凤出宫的事情。找了时机离开，便对墨侍吩咐了几句，墨侍想不明白贺钰为什么要伤自己，这摆明就是争宠，万一争不过就尴尬了。

    “皇上，您还要处理奏折，是不是要砍在左肩啊？”墨侍小心翼翼的问。

    贺钰想起来今天还积压的奏折，就算再不情愿处理想要推给苏演也要有个度。他点了点头，“左边。”

    墨侍：“奴才这就去安排。”

    “等等！”贺钰想到什么，看着墨侍认真道：“不用再去挑人了，叫薛云来来做。”

    墨侍有些懵，为什么非得是薛云来？但是贺钰的表情真的很严肃，他知道贺钰这是还有别的目的，但是目的是什么就不关他的事情了。告退之后，墨侍赶忙去做了这件事，想起来崔氏遇到刺杀，那人还自杀的事情，多留了一个心眼，又安排了人去查，才放下心来。

    今天秦羽凤没有多少睡意，她现在看不见，白天黑夜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有时候累了，白日就睡，所以她现在根本就不困。贺钰和她在龙榻上相处的模式就很奇怪了。

    “太平睡不着，要不父皇给太平讲故事？”贺钰想了想道。

    秦羽凤自然是摇头的，她不是小孩子了，根本不需要睡前故事。

    贺钰无奈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哄人，但是他要是处理奏折，感觉秦羽凤一定会二话不说就走。

    秦羽凤等了很久没有等到贺钰说话，撇了撇嘴道：“父皇真是笨，只会讲故事吗？”

    贺钰：“还会念书。”

    秦羽凤：“……”

    “算了，不理父皇了，我自己回去庭云宫。”她说完便要走，贺钰将人按着心里很不爽。

    “太平要是睡不着，就给父皇跳个舞吧。”贺钰，“先生应该有教过。”

    秦羽凤想了想，结结巴巴道：“可能教过吧。”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些跳舞的片段，舞蹈很美，但是她看不清舞者的脸。她开始想舞者的动作，身子也不由自主动起来。贺钰看着她要起舞的动作，将人拉住扣在怀里。姿势有些尴尬，他又将秦羽凤松开，声音比起刚刚明显波动，“等等，这里空间太窄小，我们去外面。”

    贺钰带着秦羽凤绕过屏风后走到外面大殿，将她领到最中间的地方，含着期待看着秦羽凤。秦羽凤缺呆呆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贺钰：“太平，跳给父皇看。”

    秦羽凤有些迷茫，声音低下去显得很不自信：“可是父皇，我真的会吗？我好像应该不会的。”

    贺钰凤目眯起，太多的情绪闪过，最终他道：“会，你母后教过你，母后对你说，她不在，你替她为父皇跳舞。”

    秦羽凤想不起来了，凭着脑海里的记忆，她慢慢旋转起来。感觉自己身子轻盈，她也慢慢放松，手上也摆弄姿势，嘴角自然微笑。

    贺钰就在一旁看着，秦羽凤这个舞很普通，但是他就是能轻易入迷。很快贺钰发现了秦羽凤舞姿虽然轻盈，但是动作也很有力。他想了想走到梁柱旁取下一柄软剑，朝秦羽凤抛去。秦羽凤耳朵动了动听到声音，接住软剑。动作迅速转变，迅捷而凌厉，舞起剑来。舞剑用的都是重剑，但是她用软剑更是把一套招式武功结合到舞蹈里，美的惊人！

    她属于沙场或者江湖，这个想法一出现，贺钰就皱了皱眉驱散了。她的聪明远远胜于武功，她是属于后宫的，她是她的皇后。想到这里贺钰勾了勾唇，眼里却是阴沉如渊，情绪莫名。

    薛云来扮成了刺客模样，他知道贺钰让他来假扮刺客时，甚至闪过一瞬间假戏真做的想法。但是他不能，不光不能，贺钰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他杀不成还会丧命就太不值得了。

    来到养心殿外面墨侍又给他仔细嘱咐，一定是只能简简单单伤了贺钰的左臂就行，皇上龙体为重，让他掂量着点。

    然后他悄然潜入大殿，看到了秦羽凤正在舞剑。他迅速被秦羽凤吸引，想到自己还没有收敛住气息，下意识向贺钰看去。发现贺钰也看着他的方向皱了皱眉，但是转瞬看着秦羽凤的目光又是那么专注。

    薛云来暗叫不好，知道贺钰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就算他再想看完表演，也必须要动手了。握紧手里的剑，飞身向着秦羽凤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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