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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逍遥脸上露出了几分诡计得逞的笑容,极快的拔出了校尉上的飞刀,收入了腰侧,接着嚎啕大哭道:“……将军!将军你怎么了?是哪个王八蛋杀了你?我要为你报仇,将军,你快醒醒啊……”

    任逍遥一边哭一边四下扫视,只见来往的一队队叛军行色匆匆,而自己和这位校尉的争执正好在临街的一条巷子口上,位置比较隐蔽,应该没什么人发现他们。

    抹了把眼泪,任逍遥眼珠一转,又站起,费力的将校尉的尸体拖出了巷子口,深呼吸了几次,酝酿的一番绪后,气沉丹田,朝着街边一队巡弋的叛军士兵大叫道:“快来人啊!救命啊!出人命啦!”

    任逍遥的叫声很快引起了这队士兵的注意,见任逍遥穿着自己人的衣甲,地上又躺着一位校尉军官模样的人,士兵们不知发生了何事,赶紧跑了过来。

    任逍遥满面惶急之色,表三分惊恐七分焦急,泪眼婆娑,语带哭腔道:“救命啊!各位兄弟,这位是校尉吴大人,他是咱们赵虎赵将军的小舅子,奉赵将军之命,出城将赵将军的夫人家小接进城来,刚刚走在这里,一个黑衣蒙面大汉跳了出来,拔剑便刺,吴校尉来不及反抗,被那个蒙面的畜生给……给……刺死了啊!呜呜呜……吴大人,你死得好冤呐!赵将军托付给你的重任怎么办?谁来完成它?”

    说完任逍遥一头趴在那位倒霉的“吴校尉”的尸体上,放声大哭,痛不生的模样如同死了亲爹一般,直令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其实任逍遥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位倒霉捐躯的校尉到底是不是姓吴,反正大家都不认识,由着他胡说八道了。

    如果任逍遥的老婆们在场的话,见到任逍遥哭得如此悲痛凄惨,真不知该为他的临机应变而击节喝彩,或是为他的无耻猥琐而狠狠吐上一口口水……

    一名士兵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这位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刺客的模样?他杀害了……吴校尉后,往哪个方向跑了?”

    痛哭中的任逍遥立马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脸一板,道:“我怎么知道?”

    见士兵们怪异的看着他,任逍遥忽然惊觉,马上又扑在吴校尉的尸体上大哭道:“……呜呜呜……吴大人,

    你死得好惨呐……”

    一名士兵搓着手道:“今城里太乱,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蟊贼干的,听说赵将军正在攻打方府,这位兄弟。既然吴校尉是赵将军的……小舅子,咱们还是将吴校尉的遗体送到赵将军那里,请将军定夺吧……”

    任逍遥吓得一激灵,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惊声道:“那怎么行?”

    “呃……我的意思是说。赵将军正在指挥将士们浴血奋战。如果这个噩耗被他知道了,肯定会影响将军的心智,若将军因此事而分神,导致指挥失常。咱们便会多牺牲很多兄弟的命。再说……”

    任逍遥的眼睛伤心的注视着吴校尉的遗体,语含悲怆和豪迈:“……吴校尉生前跟我说过,他生平最看重军人的荣誉,不止一次的告诉我,如果他不是在执行任务。那么他就正在去执行任务的路上!就算是死,也要完成他的最后一个任务后再死!”

    缓缓扫视着周围目瞪口呆的士兵们,任逍遥深道:“这话说得多好啊!兄弟们!做为军人,我们应该以吴校尉为楷模!所以,兄弟我有个不之请,希望大家搭把手,抬着吴校尉的遗体,帮他完成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任务,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众士兵面面相觑。犹疑不定,神色间显得很是为难。

    一名士兵插言道:“他的最后一次任务是什么?”

    任逍遥不高兴的皱眉道:“瞧你年纪轻轻的,记怎么这么不好?刚不是说了,将城外赵将军的夫人和家小接进城来吗?”

    “外面那么乱,赵将军怎会将夫人安排在城外?”一名脑子还算清醒的士兵问道。

    任逍遥一瞪眼:“城里不更乱么?你敢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把你老婆扔城里?”

    “可是……若要出城的话。这个……咱们兄弟只是奉命巡逻,不能出城啊……”一名士兵为难道。

    “兄弟们,大家都是袍泽,互相帮个忙不过分吧?再说。咱们出城去干嘛?接赵将军的夫人啊!这位牺牲的吴校尉可是赵将军夫人的亲弟弟,若咱们将吴校尉遗体送到他jiejie那儿。你们想想,将军夫人悲伤之余,会不会对咱们很感激?将军夫人都感激了,赵将军是不是也会感激?这么好的拍马机会,你们不干算了,我找别人干去,活该你们一辈子当个穷大兵……”

    说着任逍遥站起,悲伤的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左顾右盼,便待继续喊人来帮忙。

    围在任逍遥边的士兵们互视一眼,觉得任逍遥说的话很有道理,除开那什么完成吴校尉遗愿的扯淡理由不说,如果真能将他的遗体送到将军夫人那里,对他们在军中的前途而言还是大有好处的。不论在朝为官还是在军中当兵,最怕的是上面没人,眼前这不就是个,自己和家人的命多半能保住,往大了说,这场叛乱马上就能攻守易位,改变大势。

    同时他心里还有点小得意,冲出方府到现在,估摸着有一个多时辰了,自己居然即将大摇大摆的混出城去,这份本事,数遍华朝上下,谁有?这就像猴子跟狗熊掐架,拼力气肯定是拼不过的,只能智取,猴子力气小。可它有绝招呀,什么绝招?当然是偷桃儿……

    一行人走得很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远远便看见巍峨的北城门,由于城内战乱还没结束。城门关得紧紧的。大约有四五百名叛军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分站在城门两侧,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离城门不远的几处民宅此时仍然火光冲天,也没见有人去救火。三三两两的尸体遍布四周,都是死于兵乱的百姓尸体,死状极是凄惨。附近安静得连百姓的哭喊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压抑肃杀的气氛,在火光的衬映下。显得更加森沉闷。

    乱世百姓,命jiàn)如草芥,任逍遥可算是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强大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杀人,烧房,抢掠,任逍遥回想起冲出方府后所闻所见的点点滴滴,心中既是恼怒又是感慨。这帮叛军跟突厥人有什么区别?就算让他们得了江山,照这般失人和、失民心的做法,他们迟早会被人赶下台去。

    见十几个人抬着担架急匆匆的快走到城门了,守卫城门的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大喝道:“来者何人?站住!”

    数百叛军士兵顿时长矛斜斜指向任逍遥等众人,神色警惕的望着他们。

    “这位大人别误会!都是自己人……”任逍遥赶紧上前。指了指自己穿的叛军衣甲,挤眉弄眼的笑了笑,掏出几张大额的银票,悄悄的递上去。

    守门的校尉看都没看银票一眼。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的道:“本将奉命封锁城门。未得命令,任何人不准出城!你们快退下!”

    任逍遥讪讪的收回了银票,在心里叹了口气,最怕这种冷冰冰的人了,一不贪财,二不好色,想腐蚀他都没办法找突破口,狗咬刺猬似的,没处下嘴。

    这时一名抬着“吴校尉”遗体的士兵开口道:“这位大人,我等奉命将这位吴校尉的遗体送出城去,将他交给其亲属,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守门校尉冷冷一哼:“你们奉谁的命?出城的调令和腰牌呢?拿来看看。城里的兄弟们死了那么多,就他特殊,还专门派人送出城去交给亲属,简直荒谬之极!你们若不说清楚,本将以通敌之罪将你们拿下,交给赵将军审问。”

    任逍遥等人一惊,跟着任逍遥来的士兵只是帮他的忙,当然不会为他出这个头,闻言纷纷望向任逍遥。

    任逍遥脑门急得冒汗,这下糟了!我有个的调令啊!有倒是有一张,不过那是皇上写的调令,拿给叛军看的话,估计他们不会买帐,――不但不会买帐,自己也死定了。

    任逍遥脑子一边转一边望向守门的校尉,见他大概三十来岁年纪,面色黝黑,长相普通,这样的年纪才只当上个校尉,看来不是他能力不够,就是他上面没人。

    一般来说,被派去守城门的人,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军队主将特别信任的亲信,所以放心的将城门安全交给他。要么就是军中被排挤的人,众所周知,攻占城池之后,守城是最没油水的差事,别的士兵在城里杀人放火,**掳掠,爽得不亦乐乎。守城的士兵却只能眼巴巴的瞧着,一点荤腥都沾不上,若非不是被上司排挤打压,怎会派他来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以任逍遥观察出的形来看,这帮守门的校尉和士兵多半属于后者,瞧他们眉目之间强自压抑的怨气便可以看出来,守城门这事儿,他们肯定是不甘不愿的。

    主意打定,任逍遥一,目含煞气的看着守门的校尉,沉声道:“你姓甚名谁?在军中所任何职?上司是哪位将军?告诉我!”

    任逍遥好歹也做了大半年的朝廷命官,平素多少也养出了点官威,只是他习惯嬉皮笑脸,懒得摆架子罢了。现在他板着脸,以上位者的口气,隐隐带着三分威势问出这几句话,一时竟将守门的校尉给唬住了。

    守门校尉明显一楞,又仔细打量了任逍遥一眼,发现此人虽穿着普通士兵的衣甲,但跟刚才的神态完全不同,连说话的语气和气质都完全改变了,校尉一时惊疑不定,不知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犹豫了一下,校尉终于决定还是不要冒险得罪他,万一此人是什么微服私访或执行秘密任务的将军亲随,自己可就倒霉了。

    “末将……咳。本将乃锐字营校尉,名叫黄得功,奉王副将之命,守卫城门,王副将叮嘱过。不得放任何人出城。包括本部兵马……”

    “王副将算什么东西!”任逍遥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一听不是赵虎亲自向他下的令,任逍遥顿时放下了心。

    “打下这座京城,将来整个天下都是赵将军的。王副将有什么资格封锁城门?封锁城门倒也罢了,你们连我都敢拦,胆子倒不小!黄校尉,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躺在担架上的人是谁吗?”

    黄校尉又低下头打量了一下担架上“吴校尉”的尸体,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你若知道的话。没准本少爷这会儿早下了大狱。

    任逍遥压住心中的喜悦,板着脸冷冷道:“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我乃赵将军边的亲兵,跟随赵将军时间不长……”

    众人闻言一惊,看不出这个年轻人竟然是赵将军边的亲兵,在这个时代,军中将领边的亲兵,地位是很超然的,他们的军职虽然不高。但他们往往都是将领的亲信,受赏识被提拔的几率非常大,从某种角度说,所谓的亲兵,其实就是军中的预备役军官。

    黄校尉听到任逍遥表明了份后。心中更加惶恐,本来他在军中就混得不太如意,处处被上司打压,若今天得罪了赵将军的亲兵。将来的子肯定更不好过。

    任逍遥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继续道:“……你们不认识我倒无所谓。这位已经牺牲了的吴校尉,你们总该认识吧?”

    见黄校尉仍在摇头,任逍遥惊诧的睁大了眼睛,怪叫道:“什么?你连他都不认识?你在这军中怎么混的?”

    说着任逍遥怪异的看着黄校尉,一副“你已没前途”的表,啧啧有声道:“我真服了你了!连吴校尉都不认识,估计你在这军中肯定混得特惨,实话告诉你,吴校尉乃赵将军的小舅子,刚才在城内被刺客袭击,不治而亡。赵将军闻知这个噩耗,非常伤心,命我等将他的遗体带出城去,交给将军的夫人,也就是吴校尉的亲jiejie,没想到你这位将军架子不小,竟然敢将咱们拦住,嘿嘿,很好,我还就不出城了,把吴校尉的遗体扔你这儿,你们看着办吧,老子不管了!”

    说完任逍遥一挥手:“兄弟们,将吴校尉的遗体放下,这位黄将军说帮咱们保管,咱们回去吧,找个馆子吃一顿,再找俩娘们儿乐呵乐呵……”

    跟着任逍遥来的士兵们面面相觑,这位亲兵大人说的话,怎么跟他们说的话不太一样啊?不过他们很快便释然,他们只是来帮忙的普通士兵,拿了银子,又有希望拍上官的马升职,哪会管这位亲兵大人怎么说?

    黄校尉闻言大惊,这个烫手山芋他怎么敢接?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万一这小子说的是真的,赵将军肯定会活活剐了自己。

    黄校尉赶紧一把拉住任逍遥的手,僵硬的黑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容:“这位兄弟,凡事好商量,只是你们没有将军签发的出城调令,末将确实也难做呀……”

    任逍遥瞪眼道:“赵将军的小舅子死了,正在帅帐里伤心呢,想要调令?好啊,你自己派人去要,他要不砍你脑袋,老子跟你姓!咱们这里只有十几个人外加一具尸体,这点人马跑出去你以为我们不怕吗?你不开门正好,老子把责任往你上一推,这位将军,你就多担待担待吧。兄弟们,走!回去!”

    黄校尉急忙道:“万万不可,我开门,我这就开门还不行吗……”

    说完黄校尉一挥手,他麾下的士兵们立即推动绞架,放下吊桥,厚重沉实的北城门,在一阵难听的“吱吱嘎嘎”声中,缓缓的打开了半扇。

    城门外,秋星点点,夜幕深沉,晚风夹杂着一阵泥土的芬芳,扑鼻而来,令人闻之精神一振。

    任逍遥强忍着心头的激动与庆幸,仍然面无表的看了看城外,然后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对黄校尉道:“这么说,咱们还是得出去了?唉!外面这么黑。这么乱,咱们只有十几个人,被人杀了怎么办?你不是说不开门的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呀?”

    黄校尉闻言心中暗自庆幸,好险呐!差点被这小子给了,想让我背黑锅?没门!

    想到这里。黄校尉陪笑道:“末将怎敢耽误赵将军下的军令?您请。您尽管请,完成任务回来,您只需在门外叫一声,末将再给您开门……”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没准咱们是出城通风报信的细作探子呢。你把我们都抓起来,交给赵将军吧,将军肯定会大大的奖赏你……”

    黄校尉惊出了一冷汗:“这位……亲兵大人,您就别开玩笑了,城门不便久开。还请您速速出城……”

    说着黄校尉一挥手,麾下的士兵将任逍遥这十几个人半推半请的送出了城门。

    任逍遥手舞足蹈,不停的挣扎着:“哎!别推,别推呀!我没开玩笑……”

    “……我真是探子,骗你不是人!”

    “哎,你不抓我你会后悔的……”

    “砰!”将任逍遥等人赶出城后,厚重的城门迫不及待的关上了。黄校尉站在城门内,不停的擦着一庆幸的冷汗……

    城外的任逍遥也在擦着满脑门的汗……

    闻着城外的新鲜空气,仰头望着稀落的秋星。任逍遥有种想放声大喊的冲动。

    出来了!老子在城里斗勇斗智,临机应变,终于两个时辰之内就被老子混出城了!说老子是人才简直是贬低我,老子******是个天才!哈哈!

    跟随任逍遥出来的十余名叛军士兵见任逍遥站在城门外呆立不动,脸皮不停的抽动。表似哭又似笑,不知在想什么。

    “这位……呃,亲兵大人,请问咱们接下来往哪儿走啊?”自从知道任逍遥是赵将军的亲兵后。士兵们对他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任逍遥一楞:“我怎么知道往哪儿走?这个……你们想到哪儿去?”

    士兵闻言面色大变,不是出城找将军夫人么?怎么反倒问起我们来了?

    “亲兵大人。您……不是开玩笑吧?往哪儿走您不知道吗?”士兵抖抖索索的问道。

    这位亲兵大人自从出了城后就很不对劲,士兵们隐隐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任逍遥拍了拍额头,歉意道:“瞧我,差点给忘了,你们抬着吴校尉的遗体在前面走,该怎么走我会告诉你们的,今天各位如此仗义,等我回去,会在赵将军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

    众人闻言大喜,干劲十足的抬起“吴校尉”的遗体,兴冲冲的往前走,任逍遥则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