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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果回到房间,卧室的门敞着,却迟迟没有人进来。看来他是要留下来陪她吃饭。起身,狠狠的将门关上。 祁洛和梧桐听的很清楚,梧桐夹着菜,装作没听到,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祁洛的表情。祁洛专注的喝汤,汤勺送到嘴边,掩住了他似有若无的笑。 不一会儿,他优雅的擦了擦嘴角。“你慢慢吃,我上去看看。” 梧桐看着一桌子几乎没动的菜肴,挤出得体的笑容“好。”等他转身,她拿筷子的手慢慢收紧,眼里的阴狠不再掩藏,脸上的肌rou也因为压抑着愤怒而微微抽搐。 祁洛敲门而进,看到莫如果背对着他在找东西,想起她刚才那一记狠摔门,到让他心情愉悦。 “你在找什么?” 莫如果觉得他吃了顿饭上来,心情好像很好,心底更是憋着一股闷气,开口就很冲:“不关你事。” 祁洛一愣,显然从来没有人对他如此,但他依然保持绅士品格,坐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她。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互不理睬,只有翻找东西时发出零零散散的声音。 莫如果拿着沉甸甸的信封,手不可遏制的微微发抖,她捂着胸口希望那隐隐作痛不要再侵袭。 祁洛扶上她颤抖的肩膀,面容心疼。“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如此心疼?” 这一句轻声问候,足以让她丢掉伪装已久的坚强,她望着他,默默流泪。 祁洛动容,第一次见她流泪,心像是被人拎起来然后用尖刀狠狠的扎了一下,竟疼的不由自主。 她的眼里一片灰暗,装着绝望,是痛苦到谁都无法拯救的绝望。 “告诉我好吗?”他轻搂着她,温润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此刻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痛苦的源泉,无论是什么,他势必要将它粉碎,还她一个纯真无邪。 “祁洛,你帮的了我,却拯救不了我。”她的泪划过脸颊,一颗颗滴在泛黄的信封上,开出绝望的花,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还没休息?”从楼上下来,看到梧桐一张俏脸,祁洛表情如常,内心却第一次心生厌恶。莫如果最终仍是什么也没说,但他知道,她的痛苦和面前的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我怕果果有什么需要,所以还没敢睡。”梧桐的话说的周到而充满关切,十足好姐妹的模样。 “她躺下了,你也早点休息。” 梧桐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挡住祁洛去路。 他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吗?” 梧桐不说话,一双眼睛楚楚动人的盯着他,她把白色雪纺裙的肩带轻轻拨下一点,露出白皙的香肩和性感的锁骨,整个人柔若无骨的靠在他胸膛,声音柔情似水。“祁先生,今晚……”她故意停顿,不再接着说下去,想必这种时刻任何一个男人都该知道她话中含义,如果真的说出口,反而少了应有的情趣。 祁洛温热的手掌放在她肩膀,她心中窃喜,露出得意的笑,下一秒却被这人轻轻推开。 祁洛看她错愕的表情,眉眼爬上不易察觉的嘲讽“拍戏一整天,没想到还这么有精神,依我看今晚梧桐小姐还是早点休息。” 梧桐愣在原地,莫大的侮辱感油然而生,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号码:“什么时候回来?好,明天公司见。” 她恶毒的目光看向二楼莫如果紧闭的房门,忽然露出一个狠辣的笑。“真期待明天你看到她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第二天,莫如果在公司见到seven,叼在嘴里的烟烧了半截,确是一口也没过肺。她惊讶他外形的变化,之前那个翘着兰花指,走路不扭屁股挪不动步伐的人,现在蓄了胡子,练了肌rou,在他的身上找不到半分阴气。 “你坐在这儿看我半天了,不累吗?”seven忙完手头的活儿,与她面对面坐下,她不答话,他也不再说什么,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展开了对彼此的探究。直到莫如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起先是小声的,笑到最后她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抖。“哈哈哈,哈哈!你这形象,也,也太颠覆了吧!” seven翻了个白眼,一副这孩子有病的表情。 “等,等一下。”莫如果拉住准备起身继续工作的seven,顺了口气,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从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信封交给seven。 他接过,没有打开,疑惑的看着她。“这是什么?” “戴星星的东西。”想了想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妥,又补充道:“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遗物。” 莫如果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她看着seven脸上的悲伤,重新点燃一根烟,像一个局外人坐在一旁,露出的笑容带着一丝残忍。 seven颤抖着手打开信封,他惊呆了,仔细翻过每一张纸,断定出这根本不是戴星星的字迹,每一张纸上的字都是毛笔字,而且写的弯弯扭扭,恐怕一个初学写字的孩子都写的比这好,seven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他看着气定神闲的莫如果,觉得自己正在被她当猴儿耍着玩,火气更胜。“拿走你的恶作剧。”
seven此时怒不可遏的将一叠信纸洋洋洒洒的扔给她。“既然你知道我和戴戴的关系,你还拿着这么一叠东西过来耍我,莫如果你于心何忍。”自那日在末日池城,梧桐举办的聚会第一次看到戴星星,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说来也怪,从来没对女人动过心的他,自己都以为自己会是个gay,可那一晚,戴星星让他确定了自己是个十足的男人,是个会对女人动心的男人。 莫如果蹲下身,一张一张小心翼翼的捡起,如若珍宝的将它们捧在怀里。“如果没有看到这些信,我根本还不知道你和戴戴2年前已经开始默默交往了。” “你什么意思?戴戴之前难道没和你说过?”seven觉得她说的压根不合理。 “你们正式确定关系是什么时候?”莫如果突然反问他。 “在你们出事的前一晚。”seven的声音抖得厉害,像是正在承受着某种酷刑一般。 “那就对了,在那之后她根本没机会清口和我说。” 莫如果站了起来,从新走到他身边。森然冷傲的气场让seven疑惑中不自觉的带着警惕,他的直觉告诉他,莫如果接下来要说的话定会让他痛上加痛。 “这些信确实是戴戴亲自写给你的,只是写的方式有些不同而已,她是用嘴叼着毛笔一点一点写出来的。”她重新将那些信纸举到seven面前,自己也盯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露出亲切的笑容,看上去十分诡异。 莫如果不理会seven煞白的脸和痛苦的表情,残忍的继续说下去:“她的四肢被烧化了,声带也坏了,在她身不如死的日子里,就是靠用嘴给你写信,才又坚持活了半年。” 听到此处,一旁的seven苦不堪言的跪在地上。 莫如果也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被抽空似得坐在地上,哆嗦着点燃一根烟“这一切都是拜梧桐所赐。” seven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一双眼早已红肿不堪。 “怎么,你觉得我会冤枉我以前的好姐妹?”莫如果的声音冷了八度。“我不知道2年后你对戴戴的感情还有多少,但我势必要整垮梧桐为戴戴讨个公道。”顿了顿她回头看他。“所以我需要你在事业上的帮助。” seven站起来,拿过那些信,珍爱的抚摸着,把它们贴在脸颊,几度哽咽“这辈子,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他的话让她动容,莫如果默默退出房间。她知道他一定会帮她的,为了戴戴,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