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远水近渴

    沈重雯走后，下晌儿沈重欢就让龙三去查这件事儿。

    前头刚安排好，长兄沈重安便带着小厮岁平和岁安过来了。

    “姑娘，大公子来了咱摛芳居，我让当归那丫鬟招呼着进了摛芳居的正堂，想是有什么事儿找您。”浣纱从东厢外边进来，便禀道。

    沈重欢一寻思，怕也是为着这件事而来。

    “重安哥哥过来了？今日可不是沐休……先去正堂吧，莫让重安哥哥久等。”言罢，便领着浣纱和黑妞去了摛芳居的正堂。

    正堂，沈重安正呷着一盏热茶。

    见沈重欢过来，忙起了。

    沈重欢朝他半服了个身，便道：“哥哥今日不是沐休，这会儿，怎的过来了？”

    “让丫鬟们退下罢。”沈重安温声道。

    沈重欢点头，让黑妞领着大伙儿都退下。

    这会儿，沈重欢方才问：“哥哥这会儿前来，行色匆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你嫁去北萧府，倒是有一阵儿了。北萧公子，可对你还好？”沈重安问。

    沈重欢颔首：“他虽不大爱说话，做事也有丝刻板。但对我还是好的。后院儿除我之外，倒没有什么别人，日子过得算是轻快的。”

    “那就好。”沈重安笑着道。

    他一身天青色绣竹纹的袍子，算是府中日常便衫，手中一把折骨扇，端是一派儒生气，谦和至极。眉目间一抹温润，如沐三春暖色，进退有度，似笔墨之间的分寸，拿捏得极好。

    看来，重安哥哥在官场上的这几年，已经浸透得什么圆转了。

    “哥哥这会子来，应是急事吧。今儿个雯堂姐到摛芳居找我话家常，不知，哥哥找我说的这事儿，是不是一件事儿？”沈重欢道。

    “今日上晌听到一些阿肥的传闻。怕是不大好。阿肥有何打算？”沈重安道。

    “还真是一件事儿。没想到，竟传得这般快。母亲身子不好，这事儿，还望哥哥暂莫与母亲说。”沈重欢叹了口气。

    “流言止于智者，但可惜，人人非圣贤。阿肥，不该担当的时候，自是不需要担当。”沈重安撒开手中的折扇道。

    “昨日，九哥哥那边儿，便得知这事儿已经传到了北萧府上。只是没想到，这汴都隔着江北这般完，竟也疾如星火的传到了这边。”

    “听阿肥这么说，倒像是有人精心安排好了？”沈重安虽是疑问语气，但很是肯定。

    沈重欢点头。

    沈重安沉吟了一会子，又问：“阿肥，可知这背后之人？”

    “先头倒是听九哥哥说起过，那上次与他交手的，是南萧的人。这事儿，怕是跟南萧脱不开干系。”沈重欢叹。

    沈重安了然地倾了倾头：“那阿肥，万事小心些。既是冲着你而来，必然会再有所行动。此事，阿肥也莫太着急。一切，有我。”

    “哥哥素日在翰林院当值便已十分辛苦，这事儿，哥哥你自己也要小心些。”沈重欢道。

    “嗯。阿肥，好好休息，得了空就去陪陪母亲。”沈重安道。

    沈重欢点了下头，知沈重安这是要走了，便起身相送。

    沈重安一走，浣纱当归，黑妞都进了堂屋。

    “姑娘，姑爷不在，现在怎么办？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咱三爷和三太太倒是好说话。长安侯府和族公那边儿，就不好说了。”当归一进来便忧心道。

    “是呀，眼前这情况，若是没处理得好。夫人，咱三房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浣纱跟着说。

    沈重欢坐在正堂的官帽椅上，想了想，暗道，这个时候万是不能慌的。她虽已重活一世，可这宅斗心术的技能，就没怎么升级啊。

    这时候，还真没个什么万全之策。

    众口铄金，外边的人怎么说，她总不能叫人去堵嘴。就算能堵，堵得了一张，那下一张又该如何堵？

    而且，真是堵了，人家也不过以为你欲盖弥彰。

    宅斗什么的，她真没有什么天分，好像在这一块，她的天分全用在了学上面了。

    萧韶九这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从北萧府到汴都沈府，快马加便，来回来去少说得二十来天。

    这其中，还不包括他处理北萧府的麻烦。

    也就是说，在这二十来天里，她至少得撑到萧韶九回来。

    “黑妞，你赶紧安排人，将汴都这边的情况，送去北萧府。”沈重欢道。

    她起先还担心，这信儿送过去，会让他分心。现在想想，信送到北萧府，估计都过去十来天了。再要等他折回，那时间就更长了。

    “北萧府离咱沈府这么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姑娘这来得及吗？”当归问。

    沈重想了想，笑着宽慰道：“说不定，等九哥哥处理好北萧府上的事情，这边儿的问题，那就自然而然迎刃而解了。”

    “夫人倒是看得开，就怕事到临头不自由。”浣纱老成一叹。

    “那除了找姑爷，咱还做点儿什么？离姑爷折回来，可还久着呢。”当归说。

    “再等等。”沈重欢道。

    ——

    回府的第三日，出去了一天的龙三在上晌天未亮便回来了。

    因着心中有事儿，沈重欢起得早，天还未亮，就让浣纱点了灯，在翻医书。

    那本还未翻页，便又没了心思。

    这几日，她的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越是这样毛慌慌的情况，倒越是定不下心神来。

    “夫人，龙三回来了。”浣纱见自家姑娘睡不着，又瞧着龙三连夜回禀事儿，便将龙三回来的事儿，告诉了沈重欢。

    沈重欢一惊，怔愣了一会儿，便道：“快让他进东厢外间。”

    浣纱点头，轻手轻脚开了东厢门，让龙三进了东厢外间。

    龙三见着沈重欢的时候，双手一拱：“夫人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查到一些东西了。只不过，还缺些证据。”

    “没事。这背后的之人，可是南萧的人？”沈重欢问。

    龙三摇摇头：“属下查到，这口信儿，是从清桥居二房那边儿传出来的。可以肯定是二房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