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遇凝霜
梨歌吓了一跳，心中暗道原来莫伤早就知道自己是在装晕，那么刚才与扶苏的谈话是给她听的。是故意要告诉她扶苏是为了保护她才把她打成重伤。 听到这句话梨歌也没有什么顾虑了，睁开了眼睛，看着扶苏，他显得有些憔悴，皱了皱眉头忽然道：“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我没有让你死，你也不许死。” 梨歌忽然有些委屈，分明是他想要她的命。下意识的又咬了咬嘴唇。 身后那些人似乎是听到人声，都转醒来，看见梨歌已经苏醒，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扶苏见此，摆了摆手让他们下去。 看着一屋子的男御医，而自己伤的尴尬位置，梨歌脸色忽就红到了脖子跟，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以前只是莫伤还勉强能接受，毕竟人都要死了还避什么嫌。可是如今那么多大男人让她怎么接受。她无法想象一群大男人对着她的屁股研究。 见她绯红的脸扶苏似乎想到了什么才道：“你的药都是太医调好，我请宫女上的。日后若是撑不住要吭声。”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命令，从他只是风音时就是这样。 “三日后她可以出发吗？”扶苏转向莫伤问道。 莫伤似乎憋着笑，咳了一声道：“若是放在别人，别说三日，就是半个月也很难，但是我嘛。好说，一壶你的桃花酿就好。” 扶苏白了莫伤一眼，没有说话，提步离开屋子，莫伤也跟了出去。 接下来几日，定时会有宫女来给梨歌上药。 莫伤不愧是神医，身上的伤用了他配置的药，竟然好的奇快，两日后她便能下床行走，疼痛也在忍受范围了。 这日给她换药的宫女小兰又定时来了，和梨歌待了几天，也会聊些琐事。这个小宫女今日看上去非常开心，笑容挂在脸上。 这才是十五六岁该有的样子吧梨歌心想。 梨歌忍不住问道：“今日是遇着什么好事了，瞧把你乐的？” 小兰笑了笑道：“大人今天的好事可不止一件。” “说来听听？”梨歌道 “托大人的福，奴婢终于有机会出去看看了，公子说我照顾的好，让我跟着去给大人上药。”小兰看似有些激动：“还有我今早听说，前日里欺负我们的那个赵小姐家，被贼人洗劫了，死了不少人。那贼人真是为我们出了口恶气。” “那是你自己努力的功劳罢了，你说赵小姐家被洗劫？”梨歌若有所思道。 她很明白对一个常年呆在宫里的宫女获准出宫的喜悦，但是赵小姐的事情，却让她一阵惊愕，毕竟赵小姐家，因为宦官赵高的缘故也是地位显赫。 “可不是吗，，那群贼人一晚上光顾不少达官贵人家里，抢了钱财，杀了不少人。到现在都没有抓住呢。”小兰顿了顿又道：“不过啊，那个赵小姐家倒是该抢。” 梨歌听着点了点头。那帮贼人是对贵族非常了解的，知道那些达官贵人，除夕夜必然都是在皇宫陪大王用餐，定会晚归，才选在了那日。 想起赵小姐离开的表情，那晚听见赐婚，恐怕正在盘算着次日清晨过来发威的事情，必是没有回家。 那么做这件事的会是谁呢，梨歌不得不联想到扶苏，可是那日扶苏也在宴席，并且喝醉了。 想到这里梨歌忽然一激灵，或许他没有喝醉那么真的和他有关，他想起第二日清晨，园中护卫不知所踪，并且好几日没有见到洛。越想梨歌越是相信 梨歌想的出神，忽然一阵疼痛将她拉回现实。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下手重了。”小兰忙道歉。 梨歌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小兰则接着上药道：“大人脾气真好，若是其他主子非罚奴婢不可。” 梨歌不知该说什么，索性笑了笑，自己曾经是奴婢的感觉她还记得，何必要再加于他人身上。 小兰上好药，收拾药箱边收拾边叹道：“大人心肠好，可是上天不公平，让大人毁了容貌。” “这几日多谢你了。”梨歌道 “哪里的话，我还要谢谢大人呢。”小兰道 说完小兰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次日清晨，他们便启程。 令梨歌没有想到的是，在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扶苏出门，竟然这样寒酸。 没有奢华的马车，没有成堆的随从。只有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 相随的只有梨轩，小兰，和伤未痊愈的梨歌 不过人少有人少的好处，至少不用去想住哪，吃什么，不用应付沿途的麻烦。 他们一行人很快出了咸阳城，往地处东北方向的辽东而去。 沿途小兰说起了她童年的故事，田园里奔跑，采茶······这些都是梨歌未曾经历的。而她最后却是因为父母交不起沉重的赋税，才将她卖了。 听到这里梨歌有些唏嘘，不过比自己要好的多，她想，至少她还有理由肆意的笑，肆意的哭。 梨歌正出神，忽然小兰却唱起了歌。是用方言唱的，很特别的感觉。 对于他们的聊天，只有充当马夫的梨轩偶尔插两句嘴，扶苏却一直在闭目养神，似乎对他们所说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时忽然马车一震，梨歌某个难以言喻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她条件反射似地站了起来，又被轿子顶撞了头。她不觉低呼一声。 “停车。”扶苏的声音响起。 马车应声而停。 “赶了许久的路，休息会吧。”扶苏道，说完扶苏头也没回的下了马车。也把梨轩叫去打水。 小兰从座位底下拿出药箱笑道：“公子也是有心了，大人该上药了。” 梨歌尴尬的苦笑了一阵，心想这伤要何时才能好啊。 上过药过后许久，也不见扶苏他们回来，不觉有些担心，这个时代，杀人比杀野兽还要普遍。 梨歌站起，撩开帘子走下马车，并叫小兰不要离开马车。 果然在不远的林边听见了打斗的声音，梨歌朝声音的地方走去。 走进了才看清，应该是一帮专门打家劫舍的匪徒，梨轩已经和匪徒打了起来。 树下躺着几具尸体，一个比梨歌大些的姑娘瑟缩在一旁的树边，衣服被撕下好几块，雪白的肩膀裸露在外。 扶苏这时正站在她的旁边。淡淡的看着几个人围着梨轩打。 梨歌拔剑想上前，却被扶苏拦住了，他道：“若他连几个流寇都搞不定，就让他回去再练两年。” 梨歌顿了顿，停下收起了手中的剑，眼睛看着打斗的方向，六七个大汉围着梨轩不断扑上去，但是很快被梨轩打飞出来。 梨轩身材很消瘦，场景看上去非常不协调。 不久，梨轩提着剑走了过来，七八个大汉倒在地上的**。 “速度太慢了。”扶苏道，语气显得有些不满。 边说边把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那个女子身上，女子好像被吓坏了，身体不断在颤抖。 看见这样的场景，梨歌的心好像被什么触动了，若是再小些，那个女子不是当年的她吗。 想到这里梨歌觉得一股怒气从心底而生，或许是失去亲人的痛苦常年压抑在心头，她就算想过报仇也无从下手。 梨轩提着剑，抱拳道：“回禀公子，这些人身上有些武功，想必不是普通的流寇。” 扶苏皱了皱眉头，走向那几个倒地的人。梨歌也跟了上去，眼里的怒意更甚几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扶苏问道 几个大汉见此挣扎的跪了起来，不断对扶苏磕头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别废话。”扶苏冷道 “我们原本是燕国的守军，秦军进城后我们就逃了出来，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在这里干起了打劫路人的勾当。”跪在面前的大汉道。 扶苏微微点了点头，又道：“贫苦百姓也就罢了，既然是军人，那便不可绕过。” “大爷饶命啊，我们都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大汉道 扶苏看也没有看他道：“梨轩，杀！” “诺。”梨轩道 梨轩未到，梨歌已经作势要拔剑，可是她的动作停了下来，一把匕首架上了梨歌的咽喉。 原来刚才注意力都在面前这个人身上，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何时摸了过来，也许见到梨歌是女子，年龄又不算大，才选定梨歌下手。 这时面前的大汉也站了起来，冷笑道：“呵，你们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是谁，今天算我倒霉，这笔账我们日后再算。”说着想把梨歌架走。 梨轩却站在几米外，脸色有些奇怪。扶苏只是静静的看着。 梨歌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此时的她可不是那个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伶女了，若是这样就被草寇劫了，那么这几年的训练可真畏是白费了。 梨歌也不再多等，从腰间抽出匕首，一手抓住那人的手，一手把匕首飞快的没入那人的咽喉。待他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说话的大汉也扑了过来，但是只一招，梨歌便把匕首刺入大汉的心脏，这几年别的没有学，杀人的招式倒是学得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