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春节，耿嫣没有如期返回故乡，一来没有找到武俊；二来她不愿意带着晓菲回到穷山僻壤的山村遭遇白眼，让父母抬不起头。春节期间，在异乡的土地上，由异血亲情联系在一起的一家四口，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意暖融融的传统节日，并不感到孤单。 袁立伟自那次送杨梵去医院认识耿嫣后，时常故意开车去那小院附近，希望能够意外地遇到耿嫣，却总是失望而归。他忽然想起那天是夜里，于是，他又在夜里把车停在偏僻处静静地等待。终于，有一天，他看到耿嫣姐妹手挽手朝小院走来，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叫住她，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们走进小院，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接连好些天都是如此，他不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是每天不由自主会把车开到这里，有些庸人自扰的味道。再次看到耿嫣时，意外的是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踩着昏暗的灯影，急匆匆走来，袁立伟终于鼓起勇气喊出她的名字：“耿嫣！” 耿嫣惊异地停住脚步，四下张望，看到袁立伟正在不远处冲着她微笑。她诧异地问：“袁先生，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袁立伟尴尬地说：“我……哦，我路过这里，来看看！” “你总是夜里路过这里吗？”耿嫣微笑着说。经过一段时间在夜总会的锻炼，她已经能够谈笑自如。 “也不是，只是偶尔……”袁立伟依然如以往那样腼腆。 “袁先生，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该回去休息了！”耿嫣抱歉地冲他微笑。 “我……可以陪我说说话吗？”袁立伟艰难地说出一句话。 “当然可以，上次的事我还没感谢你呢！这样吧，我请你吃夜宵，算是感谢你，怎样？”耿嫣笑容灿烂，像天使一样美丽。 “这个提议不错！”袁立伟开心地说。 耿嫣带袁立伟去了附近一家小吃店，这家店经营各种小吃，耿嫣和杨梵夜里总会来这里填饱肚子，然后回去睡觉。 点了各式各样的小吃，耿嫣招呼袁立伟：“袁先生，吃吧，千万不要客气！” 袁立伟拿起筷子，很认真地说：“以后可以不叫我袁先生吗？” “那叫什么？”耿嫣夹一块南瓜饼放在袁立伟的餐碟里，顽皮地笑问，那模样煞是可爱。 “叫名字，或者，可以直接叫立伟呀！”袁立伟脸色微红。 “哦，叫袁立伟有些复杂了；至于直接叫立伟，似乎又过于亲切了……”耿嫣见袁立伟这样容易脸红，故意逗他。 袁立伟真是有些招架不住耿嫣的顽皮，低头吃东西，轻声说：“那你就自己任意选择一种吧？” “哦？那我还是选择叫袁先生！”耿嫣更加顽皮地说，而后天真地哈哈大笑。 袁立伟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他觉得这个小姑娘好可爱！让人感觉轻松愉快，如果说那天晚上的她像一朵纯洁的荷花的话，今晚便像一朵充满朝气的向日葵，更加让人赏心悦目。“跟你开玩笑啦！以后就叫你立伟吧，顺口一些。”耿嫣见袁立伟傻乎乎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她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了。耿嫣的快乐感染了袁立伟，他也跟着笑。两人一起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夜晚，直到天快亮，他们才离开。 袁立伟感慨地说：“耿嫣，谢谢你，你让我找到了久违的快乐！” “彼此、彼此！答应我以后叫我林雪！”耿嫣说完这话，蹦蹦跳跳地跑进小院，留下袁立伟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回味她的话，嘴角流露出由衷的快乐笑容。 春节后，武俊和翰玫的婚期如期而至，各大报刊争先抢登头条，一时间，只要看报纸就能看到“建筑业女强人，鸿业公司总经理——翰玫与副总经理——武俊结为连理。郎才女貌，堪称绝配！” 耿嫣在看到这则消息时，笑容惨淡，一切的等待和希望都瞬间破灭，武俊的蜕变，已经成为不可改变的定局，耿嫣只有含恨接受这样的事实。 夜里，她拉着杨梵在小吃店喝酒，喝得烂醉如泥，她痛苦地向杨梵哭诉：“姐，我没有希望了……没有希望了！他结婚了……和那个富婆……” 杨梵这才知道耿嫣喝酒的原因，她疑惑地问：“什么？你是说，那个鸿业公司的副总经理——武俊？他……就是晓菲的爸爸？” “姐，他结婚了……他结婚了……”耿嫣不停地重复这句话，举起酒杯狂喝。 杨梵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抚摩着她的长发，轻柔地说：“你还有我，还有晓菲！” 耿嫣一直到次日中午才从醉酒中苏醒过来，感觉头重脚轻，酒精并没能让她忘记伤痛，而是更加失落。她在心里发誓，她一定不会原谅武俊，她恨透了他，她要让他不得安宁！ 新婚之后，翰玫沉浸于满足之中，她终于如愿以偿成为武俊的妻子，用一纸婚姻拴住他；于此同时，同样乐意融融的还有武俊，他终于如愿成为翰玫财产的合法继承人。这一对新婚夫妇各自想着心事，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 翰玫退居二线，武俊登上了总经理的宝座。此时，鸿业已经开始走下坡路，无论大小项目，只要和兴达交锋，无一例外地惨败，公司上下已处在人心惶惶的形式之下。有真本事的员工都争先跳巢，余下的只是一些耐以混工资的人，往日繁荣的景象不复存在，俨然一个衰老的老者在最后喘息。员工们不免忧心忡忡，鸿业在这样境况之下，究竟还能够支撑多久。 巨天赐在离开鸿业后不久就听说了武俊在会上宣布他被开除，并且给他安上了不轻的罪名，他终于明白武俊为何如此好心地对待他，他表面一笑而过，心中却难以将此事忘却，或者，人与人之间原本就无法脱离相互利用的关系。他心里想：武俊啊，看不出来你小子够狠，俺一直以为比你小子活络，看来俺还得跟你好好学习哩！ 巨天赐始终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真言，所以他可以面对武俊不动声色。但是他在心中记下了武俊的这一笔帐，终有一天，他会双倍奉还。 人要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或者首先应该考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则就是谨记，不要把别人当作傻子，世界上本无真正的傻子！ 日子如往常一样平静地过着，没什么特殊改变，耿嫣和杨梵依然每天夜里去夜总会上班，心情会随着遇到的客人变化，生活模式极为单调，晓菲就是开心果，总能给她们乏味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