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耿嫣早早上楼,关好门窗,躺在床上。经过一天cao劳,有些疲惫,她轻轻的闭上眼睛,一只手在腹部轻柔地抚摸着,她能够感觉到孩子在温室里快乐的舞蹈。小家伙的小脚丫还挺厉害,时常蹬得她微微的疼痛。好似在跟她对话:mama,我又长大一些了哩!外面的世界是个啥样儿?俺好想快些出来…… 耿嫣每次总是喃喃自语,像是在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又像是在说给自个儿听:快了,还有两个月,看似短暂,其实漫长……宝贝儿,爸爸会回来的…… 不知不觉进入梦乡,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四周静悄悄,村庄里大多数人家都已熄灯,只有奚落的零星光点还在随风一闪一闪,偶有虫鸣蛙叫从远处传来,隐隐约约,提醒人们还未进入午夜。山里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单调,白天头顶烈日拼命干活儿,夜里没有任何可做的事,通常饭后就早早地缩进被窝,美美地一觉睡到天明,还能节约几个电费。 楼下堂屋里,还点着灯,冯月强还在思忖着:俺这样做是否有些缺德了?那傻小子能否懂得男女之事?唉……啥也甭想,能为咱家留下一条根就好!主意已定,还顾虑这么多干啥哩! 冯宝贵还在墙脚借着月光玩他的蝈蝈,这傻子呀,成天也玩不够。 冯月强的心中有些慌乱,毕竟他这是在做伤天害理的事哩,看到宝贵那只知道玩的傻样儿,突然怒火中烧,心里骂道:"老子在这儿绞尽脑汁给你小子留住媳妇,你倒是好,成天就逗那蝈蝈!难不成那蝈蝈能帮俺生出个孙子来?老子熬煎得不行……你他妈的就知道傻笑,俺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噢!老子叫你玩……叫你玩…… 他气冲冲地大踏步走到墙脚,不由分说,抬起就是一脚,两只蝈蝈瞬间在他的脚下变成尸体。他还不解恨,用力地垫起脚尖左右晃动,等他收回脚时,蝈蝈已惨不忍睹地变为一滩rou泥。 宝贵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吓呆了,嘿嘿……嘿嘿……傻笑着。当他看到爹把脚挪开时,又用手里的草杆去拨弄地上的蝈蝈rou泥,可是却再也听不见蝈蝈的叫声。拨弄着……拨弄着……他突然嚎啕大哭,嘴里嘟囔着:"蝈蝈……俺的蝈蝈……" 宝贵心爱的蝈蝈死了,也带走了他的快乐,他傻愣愣地瞪着冯月强,泪水始终没有停止。那种失落而又悲愤的目光看了令人胆寒,冯月强不禁打个寒颤。他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咋就跟个傻子斗气哩,他的心也瞬间跟着宝贵失落起来。 他拉起宝贵的手走进堂屋,并膝而坐,压低声音说:"宝贵儿,爹问你,想让媳妇走不?" 宝贵不明白平时说话大声大气的爹咋就说话这样小声,他哪里懂得他爹正在谋划见不得人的勾当哩。他还是盯着爹不说话,哭声止住了,可是脸上还有泪珠往下滚。 "让媳妇走不?爹问你话哩!"冯月强心急如焚,他不知道宝贵是否能听明白他说的话。 "媳妇……不走……嘿嘿……嘿嘿……"宝贵又傻笑着。 冯月强喜出望外,这傻小子听明白了哩。他接着说:"夜里你爬上她的床,以后她就不走了!" 宝贵糊涂地盯着冯月强,除了傻笑,还是傻笑。冯月强心想:俺说再多也是白搭,对牛弹琴哩!夜里把两人锁进屋子里,就看宝贵自个儿的了!唉……俺总不能啥都替了他吧! 宝贵感觉乏了,吵嚷着要睡觉,冯月强不让,他只得靠着桌子打盹儿。冯月强却全无睡意,他的痛苦地等待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时,人们都熟睡,也是睡眠最死的时候,不容易被惊醒,像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哩,否则日后咋见人哩! 时间悄然走过,午夜时分,山村死一样的沉寂,就连一向吹过的山风,此时也停止了脚步。是时候了,冯月强的心中有些激动,心怦怦跳,就仿佛入洞房的是自己。他摇醒宝贵,领他上楼,停在耿嫣的房门前,屏息着竖起耳朵听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抬起颤抖的手,在门上鼓捣几下,门嘎吱一声就露个缝。宝贵目瞪口呆地喊:"爹……" 这一声吓得冯月强一声冷汗。他狠狠地瞪宝贵一眼,抬起手放在嘴边:"嘘……" 屏住呼吸,确定没有动静,冯月强打开门,将宝贵推进去,赶紧闭门,在外面上了锁。 宝贵还没回过神来,门已经关上,屋里一片漆黑,他背靠门没有动弹,心里有些怕,他不明白爹为何推他进"媳妇"的房间。 片刻,他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宝贵看到耿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还有轻微的鼾声,他的眼皮早已开始打架,打个哈欠,缩到地上坐着,背靠门睡着了,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耿嫣还在甜美的睡梦中,她梦见打雷,暴风雨就该来了。 次日清晨,冯月强早早地就蹑手蹑脚地将锁打开,尔后返回自己的房间。他一宿没睡,起初在门口听壁根,也没听到啥动静,直到里面传出宝贵的鼾声,他才扭头回屋。躺在床上却心烦意乱,难以入眠,他心里想:唉……看来这傻小子不懂男女之事,这可咋办哩!
他的心中充满无奈,还有愁肠。绞尽脑汁思考着怎样才能引导宝贵去占有耿嫣。 耿嫣醒来时天已大亮,窗外有暖暖的阳光透进来,即便是夏季,清晨的阳光还是令人渴望的。她吃力地坐起来,却尖叫一声。她看到宝贵坐在地上,靠着门,还在酣睡。她心里剧烈地跳动,赶紧低头看看自己,衣衫整齐,确认没有任何改变后,她才送口气,可是心率仍然没有恢复正常。她觉得纳闷儿:宝贵是咋进来的?俺明明别好门的呀!他究竟想干啥哩? 一种隐约的恐惧感在心中形成,耿嫣有那么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家不宜久留,终究会发生些什么事! 耿嫣下床,走到门口,轻轻的摇晃宝贵的身体:"宝贵,醒醒。" 宝贵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睁开眼睛冲着耿嫣傻笑,那样子很是可爱。 耿嫣问他:"你咋在这儿哩?咋进来的?" 宝贵傻笑着说:"爹……爹说不让……媳妇走!" 耿嫣这下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表舅精心安排的,突然对他有些失望,心想:傻子不懂事也就罢了,你这几十岁的人,咋比傻子还不明事理哩! 她又问:"你爹还说啥?" "爹说……爹说……睡一床……"宝贵的话和那傻傻的笑声刺激着耿嫣的神经,她面色绯红,心里堵得慌,她没想到表舅是如此的卑鄙无耻。她多想立即离开这里,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却只能留下,只能忍耐,装作若无其事。 耿嫣拉着宝贵下楼,照常忙碌着做早饭,表面上没有任何改变,内心却痛苦万分。宝贵不再玩蝈蝈,成日跟在耿嫣身边转悠,那种心爱的玩伴被毁灭的痛彻他无能力表达,但他的内心是不开心的,表面上也有些微妙的变化。 冯月强见耿嫣并没有作出什么偏激的抵制,悬挂着的心终于可以稳稳落下。更滋长了他的胆量,不知又在心里阴暗的角落谋划着怎样的、见不得光的计划。 日子一天天看似平静地过着,可一家三口人都怀揣着各自的心事,氛围不再如以往融洽,不知啥时候将迎来一场凄厉的暴风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