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对面的男人
黄瓷地板上落了一地的头发,沿着椅子往上看,舒世雪正坐在镜子前,那头墨黑及腰的长发已成了短发, 左边的头发轻轻盖在耳朵上,右边的头发比左边长,三七分的斜刘海遮住了少许右脸,被头发遮住的右眼隐约可见。 先前长发及腰的舒世雪给人冷艳高贵的感觉,头发盘起又是那样的利落,现在的发型给人的却是冷傲,女王的感觉,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对舒世雪来说,剪的并不是头发,而是对过往的牵挂和不舍。 辛洛儿看着地上的头发,好像剪的是自己头发一样,一脸心疼,及腰的长发,就这样说剪就剪了,“你就不心疼啊?” 舒世雪看了眼地上的头发,反问道,“失去还会复得的东西有什么可心疼的?”从包里掏出一枚雪花发卡将盖在左边耳朵上的头发别在耳后,利落的起身,往衣帽间走去,辛洛儿退出了房间。 舒世雪打开衣帽间的灯,挂着的衣服全部是衬衫,只有黑色和白色,即墨唯一取了一件黑色衬衫,又从清一色黑色紧身裤里随手拿了一条裤子,进了换衣间。 褪下睡袍,腿很纤瘦,找不到一点多余的rou,然而,一块鸡蛋大的疤痕在白皙的腿上格外刺眼。 摸着伤口,苦笑着,这块疤成了她衣橱里找不到一条裙子的理由,其实,疤痕在大腿上,完全可以穿裙子的,只是舒世雪是个对自己事事要求完美的人,她不要将就。 她想着从前的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无论是穿的还是用的都要最好,就连在家都是穿着小礼服,现在……现在什么都会了。 收回思绪,敛了笑容,舒世雪快速的换好衣服,又从鞋柜里拿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换上,她要去和那个给她公司注资的人谈合约的细节。 ————出租车上,舒世雪闭着眼睛,疲惫的靠在靠背上,为了公司注资的事情,这段时间她没睡过一个好觉,保住公司才救得了母亲和弟弟,现在,她还要从沉则昊和舒氏旁亲手上拿回本该是她的东西。 车停了,舒世雪下了车,看了眼闪烁着五彩缤纷灯光写着Rosemary招牌,翻译成中文是迷迭香,从旁边挂着的穿着传统制服的英国人头像可以得知,这里是酒吧。
舒世雪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因为她没有犹豫的机会,她只要进去,公司就有救。 放在两年前,她绝不会踏足一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在她看来,这种地方,是一些上流人来做下流事的地方,肮脏犹如公厕一般,现在,她却经常出入这些地方,哪怕她还很排斥。 尽管她舒世雪现在没有高人一等的家世,更是落到要隐姓埋名到这种来谈生意的地步,但她绝不让任何人来践踏她的尊严。 酒吧内,五颜六色的灯光洒在每个人身上,舞池里,男男女女忘情的跟着音乐跳舞,震耳欲聋的音乐让舒世雪不禁蹙眉,坐到了光线昏暗的角落,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是这样,只能活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 舒世雪抬手看了看表,出于礼貌,她特意来早了二十分钟,又用流利得像母语一样的英文告诉前来服务的服务员;要一杯苦艾酒。 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城市,同一个酒吧,舒世雪在这边角落里坐着,而对面的角落,易千瑞正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