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刻骨爱恨难分明
自那日后，两人生活又没了交集，将军每日依旧流连烟花之地，千羽依旧除了跳舞，便是坐在房里发呆。 绿芜漪觉得无趣极了，喜欢热闹的镜灵却跑去修炼了，丢了绿芜漪一个人在这里。 这里是镜子里的空间，无天地灵气，无法修炼，她只能惆怅地继续等着这枯燥无味的生活泛起朵朵大涟漪。 将军娶亲了，将军纳妾了，千羽跳舞折了脚，彻底静养了。 这有反应，偏偏忍着，这么骄傲的千羽也让绿芜漪无奈了，想着兴许这样平静的一生就过了，将军能看开，那也算不错的结果了。 将军倒是与自己杠上了，日日派人去追查牡丹亭的那场皮影戏，从彩纸到她的名字，可惜一无所获。 绿芜漪倒是看到将军摹挲着那卷古书，将碧雪仙传记念了几个来回，眸光愈发炙热。 绿芜漪以叶妩的模样在将军梦中现身，追问了他怎么知道她的面貌，被告知是未静在找她。 这只是依照两人的过往生成的幻象，却看不到未静的过去。绿芜漪积了一肚子疑问，只得先压着，不过调动将军的记忆她还是可以的。 她看到未静交给将军画卷，画的是叶妩，要他调查近百年的资料，找到这个人在凡间的痕迹。 于是，绿芜漪作为提灯鬼姬出现在人间的事情，被一一流传出来。 绿芜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显然那次召唤提灯鬼姬也是经过未静算计的。看来是试探她的真假与实力的。 这般算计让她有了危机感，很快被另一个危机打破了，让她将未静搁浅了。 那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她依旧窝在红楼中，无聊地看着靡靡歌舞，她的左眼突的剧痛起来。 视线模糊的她看见有一个小女孩站在台上，不着丝缕。原来台上已换了天地，卖起了幼童。 魔眼剧痛的根源是那个小女孩，绿芜漪撑不住要晕了过去，连忙用玉筒记录下了一切，声音和视象全部被痛苦占据了，眼中绞痛，她忍得冷汗淋淋，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擦了满头冷汗，查看了事情始末。小女孩被一个南海商人买了回去，南海吗？ 绿芜漪揉了揉额角，能零落到这个地步，也说明这个叶妩的残魂不怎么厉害，甚至还没有觉醒。 她看着少女稚嫩的面容，与叶妩十足相似，因年龄尚小，没了那份妩媚和狠利，只一味凄惶害怕着，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不是很难对付，收回她身上的魔魂便好了。只是，这么美的样貌，如果没有力量保护自己，怕……绿芜漪叹息一声，觉得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悲剧例子，打不过华凌寒，就得一直被他欺压，打上他的标签。 这次实验，绿芜漪对消灭叶妩的残魂的可行性提高了些，她可不想身边的人被叶妩附了身，与她刀剑相向。 但遇到叶妩的魔魂时，她的左眼会十分疼痛，那她还怎么与叶妩斗法？ 这茬暂且不提，将军和千羽总算有了点波澜。缘由千羽嫁人了，选了一个家境殷实的老好人嫁了。将军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大，砸了红楼，不准她嫁，将整个红楼都封锁了。 正在缝嫁衣的千羽听了消息，只微微冷笑，将窗台的一盆花推了下去，差点砸中正在封楼的将军。 “这两人又杠上了！”绿芜漪抚额，不知道该开心两人有了交集，还是该苦恼两人又冷战起来。 千羽被一顶小轿迎进了将军府，事情又走回了绿芜漪的算计之中。两人依旧吵吵闹闹，闹得府内鸡飞狗跳的，可这次将军好像享受这种热闹，老是挑逗千羽。 一日，将军在千羽大发脾气后，突然温柔地抱住了她，轻柔地说：“羽儿，能和你的这样吵架，也比你冷冰冰地不理我好。当你身体也冷了，我知道连这份冰冷，你也不会给我了。” 千羽落了泪，终是回抱了他，在他怀里痛哭了一场。 绿芜漪想，千羽的心终是被将军救活了。然而，她依旧想错了，两人吵的次数一点也没减少，反而吵得更多了。 绿芜漪抚额，觉得这对夫妻没救了。将军却休了正妻，八抬大轿将千羽风风光光地迎娶了回来。 千羽却十分不满，大骂着将军坏人姻缘，强占**，依然被强押着成了亲，送入洞房。 成亲后，千羽像换了个脾气，心里含着一团火，日日与将军吵架。将军事事顺服着她，完全没了脾气。 人心是rou长了，久了，千羽也不再故意找茬，一点点拾回了以前的温柔娇俏，开始养儿育女，好好打理这个家。她面色如寒霜化雪，慢慢盛开花一般的笑容，不复春寒。 然而，当千羽一点点为将军软化时，将军又跌进了前世同一个坑中。 占有欲强的将军霸道地认为千羽是自己的女人，不准别人碰，最终打破陌路的艰辛，将她娶回来。 同样，由于这霸道好强的性格，他为了千羽休了妻妾，却放不开，偷偷养在外面，不让千羽看见。 这次，他与前妻偷情，正被千羽抓住。绿芜漪已经不知对死性不改的将军说什么了，千羽显然比她更不敢置信，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调头就走，静静地等待他的解释。 将军却揽了前妻，大大方方地说：“她是我的女人，只有我能碰！” 千羽拂袖就走，再也没有跟将军吵过，她每日吃斋礼佛，也未再看将军一眼。任凭将军在她耳边百般气急，骂她贪心，求她原谅，她依旧心如止水。 人总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得到后便扔一旁了。绿芜漪托着腮想。 任凭她感想再多，也懒得去插手他们的恩怨了，她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团糟。华凌寒，华凌寒……她缓缓念着，心里酸楚难明，终是读不懂他的心。 一晃三十年，千羽常居佛室，与世无争，倒躲开了算计，这次她安稳地活了下去，寿终正寝。将军也在她死的那刻服了毒药，两人同葬一xue。 这样短暂的一生，便是凡人。绿芜漪抚着两人的墓碑，兜兜转转，到底是爱还是恨，也无从分明了。 “他们那样爱，为什么还相互伤害了？”镜灵拉着绿芜漪的袖子，问。 绿芜漪苦恼道：“我也是不是很明白。放不下的终放不下，太贪心的，最终什么也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