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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因

    2014年11月13日星期六天气晴

    江西省凤仙乡玉溪村风光明媚,景色宜人,这里盛产梨瓜,一种外形像梨,吃起来是水灵香甜,很受人们喜爱。但因为离城市较远,运输起来很是麻烦,而且道路还不好,坑坑洼洼,村民千辛万苦的将梨瓜运出去,却因为浑身带伤,不得不降价卖出去。对此村里的人都很有怨言。

    老村长在村口吧嗒吧嗒的吸着烟卷,这种烟叶卷的老旱烟已经很少有人抽了,烟味大还很呛人。村里的人早就改抽香烟了,唯有老村长一人仍然每天不厌其烦的擦烟嘴壶,卷烟叶,然后吧嗒吧嗒的吸上几口。用他的话说,这才够劲儿!老村长把烟嘴壶在自己屁股下的石头上磕了几下,一股火星子从烟嘴壶里飘落下来,他看了看进出村子的路,因为前几天下雨,土路已经泥泞不堪了。老村长把心一横,像是下了个重大决定,起身就往村支部走去。

    “村长,你真的决定好了?”村支书记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中等身材,有些发福的啤酒肚,除了带了副眼镜,和村里的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

    “嗯,为了明年夏季的梨瓜能够卖上好价钱,花点钱,值!”老村长坐在村支部的凳子上,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旱烟说道。

    “也好,反正这些年国家政策也好,报上去申请,估计能批下来。”村支书记整理了一下村里的文书档案,这里因为太偏僻,所以没有电脑,村里的大小事务都需要人工手写。

    “那就麻烦你了,老张。”老村长起身将手里的烟嘴壶往桌腿上磕了磕,将里面的烟灰全都磕了出来,然后别在腰间,走了出去。刚出门就看见一个青年男子扛着锄头带着草帽迎面走来,“哟,大柱啊,在田里呢?”

    “村长啊,是啊!去看看田里的麦子咋样。”带着草帽的大柱冲老村长笑了笑说道。

    “嗯,你老婆几个月啦?月份不小了吧!”老村长乐呵呵的笑着和大柱拉起家常来。

    “是啊,上次去城里体检,说是有六个多月了。呵呵,我偷偷问了医生,医生说,这是个儿子!”大柱笑的合不拢嘴,第一胎就是男孩,这多少让他在村里有点儿涨脸。

    “是吗!恭喜恭喜啊!”老村长高兴的拍拍大柱的肩膀说道。村里年轻人不多,大多都嫌弃村子偏僻,不愿意留在村子里。如今剩下的年轻人也不过二十几个人。所以对于留在村里的年轻人,老村长是格外的宽容和关心。“快回家去吧,你老婆一个人在家也不方便,回去照看照看。”

    “哎,那我先回去了。”大柱应声道,扛着锄头渐渐的走远了。

    老村长直到看不见大柱背影才离开,向着自己家走去。

    一个月后,村支部书记激动的找到老村长,“老村长,省里批下来了,后天省里就来人,给咱们修路啦!”

    “真的!”正在卷着烟叶的老村长一听,高兴的手里的烟叶也没顾上,随手扔进筛子里,拉着村支部书记的手就往外拽,“走,快回村支部去,用广播将这好消息告诉大家!”

    “好,好,好。这次上面还说了,考虑到我们村子的情况,修路的时候还会从我们村里招一些人,工资每天一结!”村支部书记拉着老村长的手激动的说道。

    “好,好,好!”老村长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的说着好。

    12月的天已经很冷了,可是村支部此时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二、三十个村民将这个原本很冷清的村支部挤得满满的。“村长,我这身子骨硬朗的很,也帮我报个名吧”一个中年村民憨笑的说道。

    “行!老张给记上!”老村长笑呵呵的说道。

    “村长,你看我也很有力气,也把我报个名吧。”另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村民说道。

    “来,老张,把他也记上!”老村长乐呵呵的抽了口烟嘴壶说道。村支部书记手下一直没停下来,头也不抬的说道,“大家别着急,有力气的、身体好的,咱都给你们报上去!”

    “对对对!”老村长附和着村支书的话说道,“都报上去!”

    众人一阵笑,为村里出力修路,还有钱拿,这种好事儿谁也不想落下。

    一直忙碌到晚上,老村长和村支部书记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走,去我家喝两盅!”老村长拍着村支部书记的肩膀说道。

    “不了,省里过两天就来人了。我回去再整理整理,明天就把这花名册给报上去,这样我才放心。”村支部书记将桌上的一个薄薄的笔记本拿在手里说道。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老村长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拉着人,吧嗒了一口老旱烟说道。

    两人在村支部的大门口分开,在夕阳下各自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天,村里特别热闹,唯一进村的路口挤满了人,村民全都从自家屋里走出来,围在一起,就连身怀七个多月身孕的大柱老婆也出来凑个热闹。

    “今天说是我们村里的大事也不为过。有了这条路,我们村明年的梨瓜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老村长站在一个土垛子上高兴的说,“大伙儿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红火。”众人一阵鼓掌。

    “好了,我宣布,玉溪村的公路今日正式开工!”老村长苍老的声音在村口响起,村民们立刻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妇女们则高兴的鼓掌庆贺。有了这条公路,玉溪村每家每户的收入都会提高不少,村民怎能不高兴。

    “好了好了,年轻力壮的村民都跟我去施工地方开始修路吧。等公路竣工了,你们再庆祝也不迟。”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子站在村支部书记的身旁,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笔记本,那是村里报名参加修路的村民的花名册。

    “走!”情绪高涨的村民带着工具跟随那位中年男子向着村外走去。玉溪村修公路的事情就这样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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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柱,喝口水吧!”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在一颗因为妨碍公路的修建而被起出来的老槐树上,将自己的手里的水壶递给了身旁年纪比他小的年轻男子说道,这年轻男子正是玉溪村的张大柱。

    原本公路是要穿过一个祠堂的,但那个祠堂是村里的宗祠,村民不同意拆了重建,于是,这段公路只得绕了一段路。这段路正好在山脚下,地质有些硬,因此人工挖掘起来自然很吃力。

    张大柱抹了把脸上的汗,接过男子手里的水壶‘咕咚咕咚’的猛灌几口,才心满意足的将水壶盖上壶盖,“谢啦,虎哥。”

    “呵,还谢什么。都邻里邻亲的。”这叫虎哥的中年男子不甚在意的说道,“加把劲儿,这边还差一点儿就完成。”

    张大柱和张虎两家住的很近,只隔了一道墙。平时两家就走的很近,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也都会相互送一点儿。张虎家有一双儿女,儿子十三岁了,女儿也有六岁了,对于第一次怀胎的张大柱家自然多加照顾,这感情就更加深厚了。很自然的两人在工地上就分到了一起。二人喝完水也没敢多做休息,拿着工具继续挖着土。

    ‘当’的一声,张大柱手里的铁锹像是碰到了硬物,发出金属特有的声音,他用力的压了压,发现没办法在压下去分毫,才蹲下来仔细查看,“我好像挖到石头了,很硬。希望它不会太大。”

    “石头?我也来帮忙吧。”另一边的张虎听见张大柱说的话,停下手中的活,朝着张大柱这边走过来。“来,我来试试,看看它有多大。我们一起把它给挖出来。”

    “好!”张大柱和张虎分别从两边不停地用手里的铁锹试探着向下压,可是无论他们换什么位置挖都能听见铁锹碰见硬物的声音。正感到纳闷的时候,就听见其他的村民的声音,“我这边有块好大的石头,铁锹根本没法下去。把挖掘机调过来挖吧”

    “我这边也有。”张大柱冲那位穿着白衬衫的监工也大声喊道。监工先是去了之前的那位村民负责的地段查看了一下,又来到张大柱和张虎负责的地段看了下,拿出对讲机,将远处正在作业的挖掘机调了过来。

    因为资金有限,村里只雇了一台挖掘机。挖掘机轰隆隆的下去挖出一斗斗的泥土上来,这效率绝不是人力可为的。‘哗啦’,挖掘机再次用力向下挖了一斗,却不料听见了一声东西倒塌的声音。

    “有个洞!”围观的村民惊讶的喊道。地下被挖掘机一爪子下去,挖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来,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怎么回事?”监工上前问道。

    “不知道,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开挖掘机的小伙子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姓方,是凤仙城人,有点紧张的看着监工说道。

    “我看看。”监工小心翼翼的来到那黑洞的洞口,没有光线,完全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散落在四周的是一堆青砖,监工拿起一块看了看,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先回家吧,工资按一天给你们结算。”

    村民起先听见说今天的活已经结束时,还有点不高兴,毕竟这还不到中午,这工作时间不够,这工资要是不给这活岂不是白做了。好在监工人很好,一开口就是上了半天班,工资按一天的结。大家一听这话,立刻心满意足的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只有张大柱一人还蹲在那里伸长了头往那黑洞里瞧。看见监工上来,急忙跑过去问道,“李大哥,那黑洞是什么东西?”

    李监工耸了耸肩肩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我们挖到了古墓。”到底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多少还是听说过这类似的事情,也知道如何处理。李监工拿出手机,迅速的拨打了110,“喂,派出所吗。我叫李中良,我在给玉溪村修建公里时挖出一个洞,看上去很像是个古墓,你们……”李监工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的听不见了,唯留下张大柱一个人在望着洞沉思。

    “大柱,走了!”张虎收拾好东西,站在不远处对着张大柱喊道。

    “来了!”张大柱回过神来,再次深深地看了看那个黑洞,才转身离开。

    上海,这座繁华的大都市,与十万八千里之外的玉溪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里到处都充满了纸醉金迷的气息,人们则在纸醉金迷中虚掷着青春年华。

    清晨,松江区内的紫园壹号区内的一座别墅里,一个16岁的少女穿着日本盛行的女仆装,一头齐耳短发包裹着她白皙的脸庞,毋庸置疑,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美少女,她正开心的来到别墅的一间房的门口,“少主,我要进来了哦!”说完,少女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内的光线很暗,但依然可以看见一个有两米多宽的欧式公主床上高高隆起的被子,少女没有迟疑的走到窗前,抓起床边桌子上的遥控器按了下去,厚厚的窗帘自动的向着两边打开,温暖的阳光立刻闯了进来。床上鼓起的被子微微的动了动,里面的人看样子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少女蹲在床边坏坏的笑着说道,“左边衣柜第四个抽屉的最里面好像有三罐辣椒酱,不知道是谁的呢?”

    被子猛然被掀开,露出里面一张睡眼惺忪的小脸,这完全是长大后的十一,五官已将张开,白皙的皮肤被被子捂的有些微微的发红,,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白色枕头上,黑白分明,一双眼睛缓缓的睁开,朦胧中带着迷茫。

    “嗯?几点了?”十一起身揉着自己的眼睛,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气,才不满的问道。

    “八点半了哦,再不起床,你又要迟到了。”少女好笑的告诉她。

    “我知道了,帮我准备一下。”十一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还是死心的起床了,赤足站在床边,小声的说道,“还有,不准拿走我的辣椒酱。”

    少女一边微笑着点头说好,一边给十一准备起早上要穿的衣服。十一打着哈气朝卫生间走去,很快里面传来水流声。少女拿着衣服和又从床前的桌子上拿起眼镜、十字架项链朝卫生间走去。卫生间的十一胡乱的绑了头发,正在低头洗脸。少女见状,立刻将手边的毛巾递给她,十一闭着眼睛擦好脸,然后将毛巾随意的扔在台子上,少女急忙将手里的眼镜给她带上,再仔细的给十一换好衣服带好项链,然后为她细细的梳着头发。

    “十一快点,不然又要迟到了!”楼下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朱辰阳正值变声期,那嗓子和公鸭嗓子没什么两样。

    “走吧。早餐打包好,我在路上吃。”十一挥挥手,少女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跟着十一向楼下走去。

    不出两日,玉溪村修路挖出古墓的消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连城里都来人查看了。张大柱在家抽着烟,眼睛忽明忽暗的看着院子,一句话没说。

    “大柱,你怎么了?”张大柱的老婆方玉将手里午饭放在矮桌子上,担心的问道,这两天,张大柱不是发呆就是使劲儿的抽烟,这让她很是担心。

    张大柱放下手里的烟头,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别瞎cao心了。我什么事也没有。你好好吃你的饭。”说完,就往屋里走,走到一半,又回头对方玉说道,“对了,我今晚去和虎哥喝酒,你就不要等我了。吃过饭就上床睡吧。”说完,头也不回的扎进屋里了。

    晚上,张大柱和张虎在院子里喝酒,张虎的老婆早带着儿女上床睡觉了,只有他们哥俩和一盏白炽灯。张虎猛的喝下一杯酒,不安的问道,“真的要去?”

    “干吗不去,我打听过了,市里来的人都说,这个墓规模很大,可能是一个大官儿,里面的金银首饰多着呢,随便一两件都够我们一家子几个月的花销。要是等省里的专家来了,我们什么都捞不着了。我们只是去拿一、两件,少了两件他们也不会发现。”张大柱劝说道。他也是下了很大决定才做的决定。家里不富裕,生儿子又要一大笔钱,不想办法挣钱怎么行,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不能就这样让它溜走!握紧手里的酒杯,张虎和张大柱把心一横,这票他们干了!

    既然决定干了,张大柱和张虎也就在不再畏畏缩缩,所谓挑日子不如撞日子,两人趁着酒劲带着铁锹偷偷的摸到了发现古墓的施工路段。偏僻的乡下,到处都是树木枯枝的。两人借着夜色,很快的避开了值班民警,越过路障,溜了进去。

    “走,下去!”张大柱很快找到那日挖掘机挖出的洞,小声的对张虎说道。两人小心翼翼的爬进去,发现这并不是个洞,圆圆的顶棚像个锅盖一样,扣在白色的土壤上,四周没有进出口,根本没法进去。好在两人也算准备充分,各带了一把铁锹,两人摸着黑开始挖起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挖出了一个可以容一人进出的盗洞。

    “我先下去。”张大柱见盗洞挖好,把铁锹一仍,心情很好的下到到洞里。

    “好,你小心一点儿。”张虎见张大柱已经进了盗洞,便小声的叮嘱道。等张大柱完全进入盗洞后,张虎才小心的爬了进去。

    前方是一片黑暗,两人好不容易摸索着到了底,张大柱和张虎才站直身子。下到墓室里的张大柱和张虎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张大柱拿出手电筒打开,打量着四周。好巧不巧,盗洞正好打在了一个陪葬坑。几个棺椁安静的躺在墓室的中央,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还会发出黑色的光泽。四周是一些陶瓷陪葬品。张大柱不懂这些东西的价值,也没打算拿陶瓷类东西,那玩意不好出手不说,一个不好还会被坑,所以金银器是最划算的东西。张大柱粗略的扫过陶瓷器,在手电筒的照耀下,一片金属光泽刚好被张大柱看见。

    张虎站在张大柱的身边,背对着盗洞,摸了摸脖子问张大柱,“你觉不觉的有点冷?”

    张大柱咽了咽口水说道,“没事儿的。我们赶紧拿一些金银首饰离开这儿。”说着就往陪葬品走去。张虎看张大柱往前走,急忙跟上。心里有点害怕,不自觉的开始念念有词的祷告,“观世音菩萨,一定要保佑我们平平安安的出去。还有,这位官老爷,我和大柱只是手头有点紧,才来偷您的东西,我们不会拿多的,请您一定原谅我们!”两人走过棺椁的时候,张虎刚好停下来,偷偷的抬眼去看墓室里的棺椁,这一看,吓得张虎差点儿瘫软在地,大叫一声,“鬼呀!”。张大柱回头看去,只见墓室里刚刚还崭新的棺椁,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腐烂,露出里面干瘪的死尸。漆黑的面容,在这黑夜里更显的恐怖。张大柱吓的一个不稳,手里的手电筒掉到了地上。

    “大柱,我们快走吧!”张虎说着就往回跑。张大柱匆忙捡起地上的手电筒,胡乱的抓了两件金器塞进兜里,也不敢停留,直接跑了出去。

    两人一鼓作气跑回张虎的家。张虎一回到家,什么也没说,‘啪’的一声就把白炽灯打开,搬了张凳子,坐在白炽灯下,心有余悸的拿出烟,点了火,又递给张大柱一根。张大柱接过烟,借着张虎的火点着烟,也坐了下来。两人沉默的抽了会烟,平复了心情,张虎才说话,“大柱,这掘人祖坟的事儿,有一次就够了,不能再干了。”

    张大柱没多说接这话头,只是狠狠地抽了口烟,再将烟头扔到地上说道,“别管那事儿了,先看看拿了什么东西回来?”

    张大柱从口袋里掏出墓里拿的两件东西。一个是金灿灿的金玉锁片,一个雕刻着祥云裹着银边的的银纹玉圈。张虎看着张大柱手里的东西说道,“这东西我没出什么力,那金玉锁片你就留下吧,我就拿这个银纹玉圈。”说着,就将银纹玉圈拿在了手里。

    “好!”张大柱也没说什么,将金玉锁片又塞会裤兜里了,“虎哥,我回去睡了。”

    “好。”张虎将手里的烟掐灭,等张大柱走出院子后,也没关灯,直接推开门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