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暴风雨前的平静
暴风雨前的大海是分外宁静的。 锡兰岛外的海域一片宁静，竞技神号庞大的身躯慢悠悠地随着波涛而起伏。百无聊赖的少女安静地趴在宽阔平坦的甲板上，两眼空洞地注视着远处太阳从水平线下升起后又在另一边落下。 “掌握了真理的终究是少数人呢，真是，真是，真是寂寞啊。” 竞技神号上的少女翻了身，平躺在了甲板上，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干净得叫人的心间都被空虚说占据。 “艾米莉亚，我的名字。不，这实际上并不应该是我的名字，却又的的确确是我现在的名字。啧，前人之遗为什么是残缺的。如果能知道一切的话，海雾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番相互攻伐的模样。” 少女竞技神号轻轻将手放到了与甲板同样平坦的胸前，合上眼，轻声地哼唱起一段莫名的旋律。曲调悠扬、古老，带着几分希望，又带着几分悲伤...... “艾米莉亚，上一个艾米莉亚是什么样的人呢？” 歌曲结束以后，少女竞技神号慢慢地从甲板上坐了起来。海风依旧平静，徐徐地拂过她的脸颊。海风里的淡淡咸腥与鸥鸟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少女抬头望向天空扑动着翅膀的黑影眨了眨眼睛。 艾米莉亚一下从坐变成了站，她飞奔到飞行甲板的边缘，朝着天空的翅膀大声地叫喊起来。清脆的童音拖得很长，却在这广袤的海洋与天穹下传不去多远。 “战争！战争！每天都是战争！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论一下我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要从什么地方去！我们莫名其妙地和人类打了一场战争，现在又要开始同室cao戈！为什么！为什么！” 少女在向着上天疯狂地质问着自己心中的疑惑，仿佛那苍天上真的有一位莫名的存在正用它的双手调控着一切，将她们这些挣扎在世界里的小卒子肆意地玩弄。 “如果你真的是命运的话！那你不过是一只躲藏起来不敢见人的老鼠！你做出了一个个骗局企图玩弄我们，但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给你的！这命运我就要反抗给你看呀！诶？等等。” 正在宣泄着自己对‘命运’的不满的艾米莉亚忽然停下了呼叫，她一挥手，象征着竞技神号全面启动的光环迅速笼罩了她娇小的躯体。 “啧，我越来越怀疑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了，居然会有人类的飞机出现在海雾港口的领空。唉，如果不是威尔士亲王号做那种事情，远东舰队也不至于空虚到这种程度。” 艾米莉亚目光一凌，心念一动，竞技神号庞大的身躯便劈开了海浪向着飞机的航向快速前行。她虽然在威尔士亲王号与反击号的战斗中保持了中立，但这并不意味着身为海雾的她会对在这眼皮底下违背‘封锁海域’的行为坐视不理。 她哪里会知道，远方的海域，已有一支舰队正蛰伏，等候着她的来临。 “特地等了一天的时间进行观测，竞技神号的确没有任何活跃的迹象。” 苏联号上，少女默默地在海雾网络中计算着印度洋上多方的情报。这一次与PLA的联合行动目标是竞技神号，也仅仅只是竞技神号，威尔士亲王号尚且带着剩余的舰船游弋在这片大洋上，难说她不会突然插手。 “战争就是对双方所掌握的情报的比拼。” 与少女有一船之隔的金刚慢悠悠地说道。 “呃，金刚，我感觉你现在变得有点奇怪了......” 少女汗颜地偏过头，望向了金刚号的方向。高大的舰楼上，金刚的裙摆正随着海风轻轻地摇曳，那原本高傲的身影此时已经没有了原本的那股凌人的气势，竟显得有些温和起来。 但少女却看得明白，这不过是将自己锋利的一面藏起来而已。用装逼一点的方式来说这叫作韬光养晦，用直白一点的方式来说这就是在示敌以弱，时刻准备装逼打脸。 “是吗？我也觉得自己变了不少，但我并不觉得哪里奇怪。觉得奇怪的话，也许是你太拘泥于过去了吧。” 金刚的话语依旧是那样不紧不慢，不温不火，与她先前的形象大大不同。少女虽然也明白心智模型的学习效率远非人类可以比拟，但一天的时间就坐到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效果，还是叫她觉得有些惊悚的。 “好吧好吧，我们不谈这个变化的问题。听说你昨天一夜间就写出了快上百万字的毛选读后感发布到了网络里，到现在下载量已经创下了新高......” 少女干笑一声，金刚的毛选读后感她也扫了几眼，以海雾的视角评论太祖等人的思想结晶确实有意思，近百万字的文章不肖一会儿便已经阅读完毕。但读完后，却着实让少女微微感到心惊。 看完后的她觉得，恐怕让金刚到山里拉起一支革命的队伍都不成问题...... 就是不知道另外几艘建起了新苏联的苏联级战舰们看到了金刚的读后感后会作何感想。 “阅读人类的经典时我就尝试着自我思考，现在的人类看上去虽与我们因为生命形态的不同而有着差异，但追究事物的本质时，却发现了许多相似的地方。如果单论那人类口中虚无缥缈的‘灵魂’的话，或许我们海雾和人类将会变得一模一样。” “但这就带来了全新的问题，也是一个我们本就应该重视的问题。我们海雾到底是被什么存在所创造出来的，我们明明应该是兵器，却为何拥有思想。只有纯粹的兵器才是践行指令的最佳角色，拥有思想的我们根本不可能将‘封锁海域’这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命令忠实地执行下去。” “有思想，就会有分歧。有分歧，势必会产生矛盾。作为兵器的海雾，也就难逃分崩离析的结局。” 金刚从舰楼上跳了下来，身躯轻盈地落在了炮塔上。高跟鞋碰触了金属后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声音传达过后，金刚便已经来到了苏联号的甲板上。 “当我得出这些观点后就发现，它们与你所说一样。所以我想问问你，对于本应该作为兵器的我们被赋予了思想这件事，你的看法又是什么？” 少女下意识地转移了目光，向其她海雾战舰看去，但高雄她们却是一脸：‘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的表情注视着这里，便明白自己到了一个重要时刻。 嗯，那么问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