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两个木乃伊
“那他为什么会尿血，现在又好了？”副局盯着秦奋，作为一名从事多年的老警察，他知道这事和秦奋有着直接的关系。 “你问我我哪知道啊，没准是他血多，尿尿就好了。”秦奋有些心虚，翻了一个白眼，满嘴胡诌，他这浑儿劲一上来，谁也别想撬开他这张嘴了！秦奋要说是他种蛊让武安尿血，估计立马就会蹲监狱去，袭警可不是一件小事啊，而且还差点把武安给整死了…… 副局锐利如剑的目光与秦奋对视了好半天，直到秦奋额头上泌出一层细汗来，老家伙才终于转移了视线。 “先送医院去吧！”副局看着地上的武安，吩咐道。 接着，几个人就把武安给抬走了。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秦奋问道。 “你先待着，等人醒的。”副局淡淡道。 无奈之下，秦奋只能暂时留在警局里。 另一边，躺在医院里的周强难以平静，他一直在等武安的消息，只要秦奋认罪，他不仅能敲诈一笔钱，还能把秦奋送进小号里，秦奋虽然没钱，但有地啊，赔偿他兄弟一块地当医药费也值了！一直等了两三个小时，也不见武安人来，周强不免有些着急了，按理来说，只要秦奋按个手印就可以，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难不成…… 突然，周强想到了自己被秦奋重伤时的那一拳，心头一颤，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劲了？ 难不成，那小子发疯，在警局里闹事了？ 一念至此，周强兴奋了起来，闹事好啊，真要是闹了事，这可是罪加一等！正想着，病房的门被人打开了，几个护士推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同样缠满了纱布的人，光瞅这人露出的一个脑瓜子就伤的不轻，脸颊肿了不说，满脸青紫，眼眶黑的和大熊猫一样，随即屋里又进来了几个警察，和几个护士一起把病人抬到了他身边空着的床位上。 然后，几个警察和护士就离开了。 同在一个病房，见到这人，周强不免有些同情，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谁下手这么狠啊，都给打破相了！”他正说着，没想到那病号突然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哥们，你没事吧，看你这样挺惨的，这是招惹到哪个煞神了？”周强立马张口笑着问道。 没想他这一张嘴，那人立马瞪了过来，眼珠子冒着凶光，似乎要和他拼命一样。 “你这么看我干吗？打你的人又不是我……唉？仔细这么一看，你长得倒是挺像我认识的一个警察。”周强哈哈一笑：“那逼警察贼能装逼，要不是我现在伤着，人又在县城，像他那种人敢到我们村里去，我不废他一条腿算轻的。” “我草你妈！” 就在这时，旁边病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大吼，只不过因为满嘴的牙没了不少，说话有点漏风，虽然有伤在身，但这一刻却仿佛战神附体一样，直接冲到了周强床上，二话不说，一拳就打了过去。 “嗯？”这病号一张嘴，周强就是一愣，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又看了一眼对方那张猪头脸，想到刚刚进来的几个警察，脸色猛然一白，“你是武安？”只不过，此时的武安已经直接打了过来。 “敢打我？！”周强本来就对武安心生不满，此时的武安又没穿警服，少了一丝威慑力，同样都是病号，谁怕谁啊？他周强可是村霸，哪能是什么人都欺负的？ 顿时，就见两个浑身都缠着纱布病人，疯狂的缠斗起来，你一拳我一脚的，都是拼了命的要整死对方。 “不好了！快来人啊，315房的两个木乃伊撕逼了！”正好一名路过查房的护士小meimei看到了这一幕，情急之下在走廊里喊了一声，虽然是在叫人，但这位护士meimei却并没有及时上前劝阻，而是双眼放光的盯着屋里打斗激烈的两人，就差没整点茶水，一边欣赏格斗直播，一边嗑瓜子了。 “还能动手，看来病的也不是很严重嘛…”又看了一会儿，护士小meimei吧唧了一下嘴，感到无趣道。 秦奋足足在警局待到了晚上才被放出来，据那位副局所言，武安在醒来后就说不追究秦奋的责任，而且还说秦奋与周家兄弟一事的责任，都在周强和周峰两人身上，和秦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听到这话，当初一起前去南龙村的几个警察下巴都掉在了地上，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武队吗？ 离开警局，秦奋一个人走在昏暗的街道上，有些懵逼，他之前只想着进县城看看，却没想到怎么回去，而且这又是大晚上的，他身上也没揣钱，怎么办？难不成露宿街头？ 况且在警局待了一个下午，滴水未进，他肚子饿得慌。 又走了一会儿，秦奋看路边有一个饭店，叫闻香饺子馆，寻思了半天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走进了店里。 “吃点什么，大兄弟？”老板娘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不施粉黛的脸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加上身材前凸后翘，惹得秦奋多看了两眼。 “来碗饺子，韭菜馅儿的。”秦奋抹了抹嘴，拿起桌子上的开水倒了一大碗。 “好嘞，马上就好。”老板娘笑着答应一声，便转身准备去了。 秦奋喝完一大碗水，感觉整个人都舒爽了许多。 店子里零零散散还有三四个人，秦奋有些局促摸了摸口袋，一个子儿都没有，裤兜比狗舔过的碗还干净，虽然他穷，但吃霸王餐的事儿他还真是头一次干。 看样子那老板娘挺好说话的，只能等下在想辙了。 “大兄弟，你的饺子。”老板娘端来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光是闻着就香气扑鼻。 肚子里空空如也，现在美食当前，秦奋也顾不得兜里身无分文了，吃饱再说，要杀要剐也是等下的事情，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他是个乐天派。 不到半刻功夫，一盘饺子就着醋进了肚子，秦奋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老板娘，再给我照这样的来两盘。” “好。” 三盘饺子下肚，秦奋这才感觉浑身有劲儿了，但现在就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兜里还是没有变出钱来，他已经喝了好几碗水了，店子里其他客人也都结账走人了。 老板娘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似乎把他给忘了，或者说看出了这皮肤黝黑的小子估计囊中羞涩。 “大兄弟，还要喝水吗？”老板娘嗤嗤的看这他笑，似乎并未有什么特殊意思。 秦奋也索性放开了，他本就不是扭捏之人，直接便道：“我身上没钱，你看咋整吧？” 老板娘看这小子一副朴实模样，其实她早看出来了，这小子的穿着也就农村人，进来就一副饿死鬼模样，指不定多久没吃东西了，三大盘饺子吃完也不结账走人，就在那杵着喝水。 看惯了人情冷暖的她，哪里还不知道这小子兜里没钱。 不过见这小子一副任你差遣的模样，倒也乐了，这小子身上有股子憨傻劲儿，却也不坏。 “那你准备咋整，要吃霸王餐啊？”老板娘笑看着秦奋，不似生气，只觉得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 “俺给你打工吧，钱没有，力气有一大把，洗碗扫地端盘子把这三盘饺子抵了便成。”秦奋像是小孩子耍无赖一样，反正我没钱，除了给你洗盘子那就啥也没有。 老板娘笑了，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正好等下生意该忙起来了。 就这样，秦奋凭着这近乎耍无赖的方式留下来打工了。 入夜，小县城里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吃宵夜人也多了起来，饺子馆的人也陆续而来。 秦奋在老板娘的指导下也开始麻溜的干活，端盘子，擦桌子，这些东西一学就会，没有什么难度。 秦奋也知道了，老板娘叫沈薇，几年前开了这个饺子馆，生意还不错，勉强维持生计。 “老板娘，新招了个伙计啊？”一位大爷揣着烟斗走进饺子馆，看了一眼上下忙活的秦奋，对着沈薇问道，看来是个老顾客。 “对啊，今天挺忙的。”沈薇用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把一大盘饺子倒进锅里。 “秦奋，这盘饺子端过去。”不一会儿功夫，饺子好了，沈薇便对着秦奋叫道。 秦奋麻溜的小跑过去，把饺子端到大爷面前。 店子虽然小，但生意还不错，如果不是有秦奋帮忙的话，就老板娘一个女人还真累够呛。 一直忙到夜里十一点多，客人才开始少下来。 秦奋也闲了下来，准备打烊，干了一晚上的活，怎么说也能抵了那三盘饺子的钱了吧。 就在这时，一辆小面包车停在了店子门口。 沈薇一直就微笑着的脸颊突然就收了起来，似乎有事情。 从面包车上下来五六个人，为首的一名衣服敞开嘴里叼着烟的青年直接带着人进了店子。 “哎呦，老板娘又丰腴了不少啊。”青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沈薇胸口，就算遮的严实也依旧规模很大。 “黄兄弟，怎么这么晚来啊，打烊了。”沈薇神色有些慌张的道。 “这么晚不是清净些么，没有人打扰，嘿嘿。”黄兵嘿嘿笑道，眼神在沈薇身体上不断的扫视着。 “你们干什么的？”秦奋不乐意了，他见沈薇神色慌张，这定是有什么事情。 “咦，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啊，这什么口气，想挨打是吧？”黄兵扫了秦奋一眼，微微怒道。 “秦奋，你坐着别动，这些人是找我的。”沈薇把秦奋赶到一边，走向钱柜把里面的钱拿了出来。 “黄兄弟，今天生意不好，就这么多了，你看我先给这么多成么？”沈薇把钱拿到黄兵面前，局促的说道。 黄兵看了看手里的钱，也就今天晚上的钱，有两三百块钱，直接揣进兜里，道：“老板娘，这可不够啊，上次咱们可说好了的，这几个月的钱你得一起给，一起五千，没有钱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黄兄弟，过几天你们再来吧，我这手头真的挪不开，我这又是小生意，钱够了我给您送过去。”沈薇说话有些没底气，这黄兵一伙人都是附近的地痞流氓，一直在这一代收保护费，这一代的生意人也都没办法，只能忍着。 “这我可做不了主，老板娘你这是何必呢，你看您这身材，这脸蛋儿，做生意这么累，只要你到权哥那歌舞厅去，那些个小丫头片子还不都得给你让位啊。”黄兵笑道。 “黄兄弟，这真的不行，这些钱你们拿着，等钱够了我再给您送过去，今天也这么晚了，店子该打烊了。”沈薇有些慌张，她一直经营着这个饺子店，虽然挣不少，但这多半也都给了这些收保护费了。 附近的小生意人也都这样，没办法，这些人就是地痞流氓，而且没人管。 不过其他人也就罢了，偏生沈薇生了一副漂亮的脸蛋儿和身材，就算裹得严实也根本遮不住，这就让这些地痞流氓更加‘关照’她了。 黄兵脸拉了下来，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这次是最后期限，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今天我就先尝尝你的味道，明天之后你就是权哥歌舞厅的头牌了，那钱还不是哗啦啦的用不完。” 黄兵说完，便对着后面的几个小弟道：“都滚出去，劳资要办事了，还有那个黑脸小子，也跟小爷滚蛋。” 几个小弟见状便嘿嘿笑着出了店子，沈薇慌了，虽然她一向都很温柔端庄，一副温婉的模样，但现在是真的慌了，这黄兵就是地痞流氓，这话说得出也做得出。 “不要，黄兄弟你别这样，我把钱凑给你行吗？”沈薇躲到了店子角落，伸手抓住了菜刀。 黄兵看了一眼没有动的秦奋，不由怒道：“小比崽子，没听清劳资的话呢，赶紧滚出去。” 秦奋走过去，直接一巴掌扇在黄兵脸上，随即又是一脚踢在黄兵的肚子上，直接把他踢出了两米远。 黄兵还是愣的，胸口剧痛，差点没背过气去，好一阵才缓过来，眼神爆睁的瞪着秦奋：“小子，你特么在找死是吧，敢打老子。” “都进来，打死这小比崽子，山里来的穷鬼，这尼玛力气还真不小，疼死老子了。”黄兵捂着脸和胸口，对着外面的几名小弟怒吼道。 几名小弟闻言赶了进来，看了看情况，不由分说直接对着秦奋冲了过来，就要把秦奋打翻在地。 秦奋伸手一挥，几只虫子粘在了几个混混的衣服上。 “啊，我要撒尿。” “我也要去。” …… 几名小弟争先跑了出去，到了马路边上，几名小混混尿了一地血，惊慌失措的跑了。 秦奋这才有走到满脸呆滞的黄兵面前，一把把他提了起来，道：“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档里的玩意儿长来干啥，知道错了吗？” “小子，你是谁？”黄兵忍者疼痛，呲牙咧嘴的盯着秦奋。 “你管我是谁，老板娘这么好的人你们也敢欺负她，你们太不是东西了。”秦奋又是一巴掌扇在黄兵脸上，在他看来老板娘人真的很好，他吃了三盘饺子还不生气，还留他在这里打工。 秦奋从小生活在农村，没文化，却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对他好的他记着，对他不好的那他脾气不好就要动手打人了。 “你还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黄兵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被这么一个农村的小子给打了，很不服气。 “我管你是谁，你欺负老板娘，我就打你。”秦奋一阵大耳瓜子抽在黄兵脸上，这黄兵从一开始就在骂他，他早就想动手打人了。 他思维简单，你骂我我打你，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秦奋，好了吧，别再打了。”一旁的沈薇也愣了好久，看秦奋把人脸都打烂了，怕这傻小子把人给打坏了，急忙拉住秦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