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重返谷中参剑道
萧别离终于再次回到青青谷，抛却了那些世俗繁杂的心情，只为了心中那一片祥和安定，他觉得自己历练了太多的厮杀。曾经的热血正在渐渐裉去，他厌倦了所谓的江湖。如果可能，他愿意在这里终老。青青还是一如继往的天真无邪。她没想到萧别离回来得这么快，而且居然没有受伤。以往她爹爹出谷，每次回来，都是带着严重的剑伤。她知道男人出去都是为了争名夺利，而正是由于这样，外面的世界才残忍不堪，充满各种各样的阴谋和人性的丑陋。 她欢快地拉着萧别离，在草地上尽情的跳舞。她跳得很美，就像纯洁无邪的仙子，在偶然间来到人间大地一趟。萧别离开怀地笑着，在这一刻，他忘了所有的一切，忘记了恩仇，忘记了历练，他眼里只有这位美得如同精灵一般的姑娘。 他和她一起跳舞，一起在草地上玩耍，只觉世间所有美妙的事情莫过如此。大黑猴亦来了，它犹同通灵一般，与萧别离比起招式武功。它的身法灵巧，速度奇快，轻功比一般的武林高手要出色得多，这本是它的天性，或许是经过无名前辈的调教，所以天性运用起来，轻功才臻这般地步。而且此猴力大无穷，举手抬腿之间，开石裂碑，不在话下。萧别离与它过招较量，一时三刻竟不能占据上风。青青拍着手在一旁观看，觉得十分的有趣。她不懂轻功，望着一人一猴在空中掠过的身姿，露出艳羡不已的目光。青青虽然不会武功，但却十分聪明，除了不通人情世故，什么事儿一学就会。她更有一双灵巧的小手，能编织出世上最好看的草圈，也能缝裁出世上最合体的衣服。她这双灵巧的手还做得一手好菜，更会世上最令人舒适的拿xue按摩。 青青身上的潜力实在惊人，若是她练武功，成就必然惊人。就凭她能与动物沟通的本领，臻至剑心通明，那是何其简单。但偏偏这样一个潜力惊人的人却没有系统的学过武功。但是他爹爹究竟爱女心切，教了她一套保命的本事。 她有一根绿色的竹棒，专打人体诸xue，棒法奇思妙想，快捷绝伦。虽无内力，但速度却超人一筹，用以自保，绌绌有余。 她见萧别离和大黑猴玩得起劲，也提起绿棒跃入圈中。她绿棒一展，棒影重重，便将萧别离和大黑猴全都卷入。萧别离不想青青还会这路棒法，吃惊之下，喜道：“青青，原来你会武功的。”青青棒棒不离他周身要xue，笑道：“这是武功吗？”大黑猴虽然身法迅捷，但却接连被青青点中几棒，虽然人体xue道和猴有所不同，大黑猴却也不敢逼近抢攻，甚至还躲得远远的，似乎极为惧怕青青这一路棍法。 萧别离连番避闪，不料青青的棍法往往出奇不意，竟被棍端点了数下，若非青青不会内力，早就动弹不得了。惊喜交加之下，大声道：“青青，好俊的棒法，这是你爹爹教你的吗？” 青青见点中萧别离，丢开绿棍，欢声雀跃，道：“是啊，爹爹说将来有人杀我，便用此路棒法自保，是不是很厉害呢，我一直不知道，这就是武功。” 萧别离道：“是啊，厉害得紧，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青青道：“我啊，无事的时候就拿这根棍子出来练练，开始的时候和大黑耍着玩，我戳不中它，棍子便给打飞了。” “后来我不服气啊，每经常找它来练，练了两三年，便能戳中大黑了，再后来，它就不跟我玩了。” 萧别离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你竟在不知不觉中，将一路棍法练得如此娴熟，只怕你爹爹也是想不到，你天资聪颖，是块练武的奇才，比我高明十倍。” 青青道：“是吗，哈哈，我爹常说我笨，只有你说我聪明。” 萧别离道：“青青，你是否很想练武呢？” 青青双眼露出如清水一般的目光，道：“要是能在天上飞，那该多好。” 萧别离道：“那好，我教你轻功。” 青青大喜过望，朝萧别离扑了过来，抱着他道：“萧哥哥，是真的吗？” 萧别离望着她如同两汪秋水一般的双目，道：“当然是真的。” 青青道：“那太好啦！哈哈，我要学轻功啦！”说着，便绕着萧别离转起圈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别离先教青青一套吐讷之法，好教她能有些内力根基，才能驱使轻功。他实在不愿青青这样一块良玉泯埋在这独谷幽处当中，反正一时三刻他也不打算出谷，乐得找些事做。教了青青这套吐讷之法后，让她自行练习，自己便去洞中继续观摩无名前辈的手记。他上次走得匆忙，有许多地方还有未解之处，此时时间充裕，便从头开始，细细体会起来。 无名前辈的手记上有关剑心通明这节，还记着这样一个故事，说是前朝的前朝，他们独孤家曾出了一个大剑客，悟出了剑中有灵的至理，因而创出一套当时几无敌天下的剑诀来。这套剑诀不重招式，只重剑意，讲究人剑相通，以心御剑。剑念由心生，心念由剑生。正是他的这一套说法，才有了剑心通明这样的剑境说词。但剑心通明，须得谨防心魔，人驭剑，人是主，剑是客，而非剑驭人，若主客倒置，则堕入魔道。所以越是武功高强，越是要修心养性，剑术越厉害，越是要想法化解剑中的戾气。若不化解，戾气越结越重，一旦堕入魔道，就会成为被剑驾奴，只会杀人的机器。这位前前朝独孤家大剑客就是因为领悟此着太晚，晚年戾气丛生，杀人无数，被称之为剑魔，最后魔火焚身，自爆而亡。萧别离读到此处，不由后背生津，吓出了一身冷汗。难怪那些一意追求至高武功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反而心地纯正，不被心魔入侵的人能窥最高武学之堂奥，这位剑魔前辈能够创出人剑相通，以心御剑的剑诀，却不能化解剑中的戾气，最后滥杀无辜，落了个魔火焚身的下场，实在可惜可叹。无名前辈将这则故事记载下来，想是用以警惕后人，切莫为了追求至高无上的武功，而忽略了心境的修为，难怪他的洞室中藏有这么多的道经，想是他用道经用以化解剑中戾气。 萧别离读完这则故事，又继续读下去，只见上面又写道，剑心通明实则和人的精神和灵性有莫大关系，精神是基，灵性是梁，只有二者相合，才能发挥剑心通明最大的威力。剑是器，人是主，人的灵只有强过剑的灵才能驾奴剑灵，若是倒过来，那就是灾害了，会堕入魔道。所以剑心通明至关重要的，便是修炼精神力和灵性，而要化解剑中的戾气，则非道经不可。二者相合，剑至大成，可破死关，从此人剑为一，万剑归宗。 接着下面便是满满几页记载着修炼精神力的法子，而灵性这个东西实在虚无飘渺，并不能依人而定，不是说你资质好，灵性便强大，有些傻子，明明智障低下，却偏偏深具这种灵性，有些人明明很聪明，却偏偏没有这种灵性，所以灵性这种东西，不可捉摸，不可言传，只能靠自己去体会。但无名前辈却在记载中写着，想要验证你有无灵性，可去石室第三间观壁上图画，若能从图中有所体悟，则有灵性，否则，虽能臻至剑心通明，成为一方之雄，却万不能统领群雄，成为那万中无一的众上之人。 萧别离看到这儿，心道：“原来武学一途，资质并不是最重要的，灵性才是最重要的。就是不知我是否具有这种灵性。说着，便合上手记，来到那间石室。 这间石室壁上有八处地方都用布幔遮住，萧别离走过去，将正中那处布幔揭了下来，露出一副绝色女子画像。萧别离一呆之下，心道无名前辈在这里挂一副美女图像作什么？只见画中女子姿颜绝卓，神态翩翩，一对美目，更是活灵活现，如同一名绝世美女站在面前，对你眉目传情。突然间，那画中女子的发钗上射出一枚极快的暗器，萧别离侧身一偏，暗器打在对面墙壁上，透进去数寸。幸好萧别离心神没有被这副美人图迷惑，否则非被这暗器射死不可。萧别离心道无名前辈放置这张美人图是想考验入室者的心性定力么？幸亏自己方才没有见色忘形，否则非死在这儿不可。这个无名前辈，还真是……想说他歹毒，却又实感不应该这么说，他的用意乃是要告诫入室者，色字头上一把刀，若不能过这一关，那练什么剑法也是枉然。萧别离想通此着，便对无名前辈没有了气恼，只有暗暗的佩服。能想出这样一副方法考验入室者，倒也大费苦心。 他即对美女图视若不见，便去揭东首那张布幔。一揭之下，便感一股强烈的杀机透壁而来，使人心神震撼，一时忍不住啊哎一声，倒退三步。 说也奇怪，他将视线一移开，那透壁而来的杀机便不见了。他再瞧那幅画时，又感杀机盈然，忙收敛心神，盘膝坐下。 这幅画线条极为简单，像是用剑刻上去的，画中寥寥数笔，勾勒出一朵梅花。又用三笔，勾勒出几道劲风。这透壁而出的杀机，便是这三笔劲风传来。 这作画的无名前辈实在高明绝顶，居然能将剑意酝藏在壁画中，这一手，是萧别离万万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