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老顽童

    次日萧别离亲训军队，因刺枪之技已成，便练军阵。着重在于阵列行军，分进合击，佯退速攻等。众女当中，程英最具智慧，心细如发，萧别离让她分管营中事务，跟随左右。耶律燕自小跟随父亲耶律楚材，于军事颇为熟悉，萧别离让她总管后勤。完颜萍为故金国贵族，识字断文，管文书通讯。陆无双、郭芙成立战场医疗队，召幕女子成为医护人员。林青儿则照顾萧别离饮食起居。

    诸事分派，萧别离用心练兵，时间霍霍，已至隆冬之际。这日下起大雪，萧别离将军队拉出去雪中拉练，一番急行军之后，将军队分作两拔，一拔交由耶律齐统领，一拔自己统领，分组对抗，模拟战场。

    郭靖黄蓉则派出各路英豪纷纷潜入蒙古腹地，掀起轰轰烈烈的敌后破坏袭挠活动。

    蒙哥对于腹地层出不穷的袭击事件，焦头烂耳，不得不花费大量兵力留守后方。而他自己则遭遇接二连三的刺杀，整个冬至，蒙古高层都处在皇恐不安当中。被各路英豪接连刺杀成功，损失大将十数员。

    由于大雪封山，蒙哥不得不暂停进攻汉中计划，四王子忽必烈献计，派遣死士潜入汉中，刺杀守将王欢。由于王欢乃是明教中人，明教法王翟无福、光明左使林希郁等好手尽皆云集汉中，蒙哥刺杀计划失败，反而折损不少死士。

    彼时明教教主韩烈阳身死消息已在明教高层传开，韩天栋要掩盖自己潜入禁地逼死父亲的事实，便将一切责任推到萧别离身上。由于萧别离取了乾坤大挪移和圣火令，此事实不好解释，故明教上下已将萧别离当成敌人。光明右使陆元仍被认定为明教叛徒，已被明教除名，一直没有显身，黄蓉发动丐帮弟子四处查探，亦没有消息，便连菊花的消息亦无。巨木旗、厚土旗连同旗主在内一干人等均遭监押，五行旗仅余三旗。

    明教内部迟迟不能选定新教主，翟无福拥护韩天栋，却遭左使林希郁反对。明教三大法王之一的陈法王隐有在山东自立迹像。各地分坛有支持韩天栋的，也有支持林希郁，更有支持留守总坛刘法王的，各自不服，甚至相互攻伐。

    若不是大敌当前，蒙军压境，明教可能早就四分五裂。

    但这一切，萧别离都鞭长莫及，为了应对蒙古人来年开春的大举进攻，萧别离除了加紧练兵，便是大量垒积粮草物资。作为武林盟主，又有郭靖黄蓉辅助，自然一呼百应，各路群豪纷纷慷慨解囊，运送至大胜关陆家庄的物资连绵不断。萧别离有了底气，信心大增，但仍缺一藏兵储粮之所。

    这日拉练完毕，萧别离在心底踌躇，程英瞧出他脸色不对，遂道：“萧大哥可是为了来年大战而忧恼？”萧别离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一藏兵储粮之所，我思来想去，仍未想到哪有这样的好地方。”程英道：“这个地方必须易守难攻，又有广阔空间，即可练兵，又可藏储，情况有变时，还能马上发兵出行，迅速赶到战场。”萧别离道：“是啊，这种地方去哪里寻找才好。”

    程英道：“时下有空，我和表妹出去找找。”萧别离道：“如今大雪封山，路不好走，还是待雪停了再说。”

    二人正说话的时候，忽然一个军士来报，说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军营胡闹，众军士捉他不到，只好前来禀告。

    萧别离奇道：“须发皆白的老者？”程英道：“萧大哥，咱们过去看看。”

    到了军营，只见那老者在军阵中钻来钻去，不时绕着士兵打转，嘻嘻哈哈，大声叫道：“好玩，好玩，你们来捉我呀，来捉我呀。哈哈，捉不到，你们捉不到。”十来个督军的丐帮弟子加上二十来个军士一齐捉他，不停围追堵截，却总让他在空当中溜过，连衣角都摸不到。

    众军士本来在演练，被这老者一吵，哪里还能练得下去？不少士兵倒被他的憨态逗得哈哈大笑。

    萧别离见到这么一幕场景，顿时脸色一沉，程英见他就要发作，忙道：“那位老爷爷，这里可是军营，不要在这里胡闹了，快快出来。”

    那老头见程英说话，嘻嘻哈哈转了过来，跳到程英身边，围着她转了两圈，矮着身子仰头瞧着她道：“你是来陪我玩的吗？来来，咱们去转圈圈，很好玩、很好玩的。要不，你来捉我，怎么样？”

    程英衣角被他一拉，顿时跟着他走了几步。萧别离嘿嘿一声冷笑，道：“你想玩捉迷藏，是不是？”

    老者放开程英，道：“是啊，你陪我玩么？”

    萧别离道：“好啊，就怕你跑得太慢，一下子就给我捉到了。”

    老者拍手哈哈笑道：“那你快来呀，我先跑了。”一折身，跑出数丈外，回头一看萧别离还在原地，道：“快来呀，快来呀。”

    程英道：“萧大哥，这位老爷爷轻功不错哩。”

    萧别离嘴角一翘，道：“英妹，你从一数到十，看我怎么抓到他。”

    程英知道萧别离要展示轻功了，笑道：“好，我现在开始数了，一、……”一字刚落，萧别离已如离弦之箭朝那老者追去。那老者见萧别离追来，急忙脚底抹油，转身就跑。

    只见他起步时脚还在雪地里踩出几个印记，数步之后，印记越来越浅，直至看不清。这老者的轻功，当真当得上踏雪无痕。

    这时程英已数到“四、五……”

    老者一面跑，一面悄悄回头，谁知刚回过头来，却看到萧别离已在他背后不过数尺，顿时大叫一声哎呀，脚下加劲，跑得更快。

    跑了一阵，心想这下总该甩掉你这小娃娃了，谁知回头一看，萧别离只在他身后半尺，脸上还带着古怪笑意，这时萧别离只需稍一探手，就可将他衣背抓住。

    哎呀呀声中，说道：“你这小娃娃怎么比我老顽童周伯通跑得还要快呀，不行不行，我得加把劲。”

    劲力运转，轻功又快了三分。

    这时程英已数到“七、八……”

    周伯通跑得快，萧别离追得更快，始终只落后他两步，待程英终于数到十时，萧别离长啸一声，探手一抓，便将周伯通提了过来。周伯通双手双腿在空中乱舞，嘴里哇哇乱叫，可无论他怎么挣扎，却始终脱离不了萧别离的抓心。

    萧别离道：“周伯通，你服是不服？”

    周伯通哇哇叫道：“小娃娃好了不得，我周伯通不跟你玩啦，你不好玩，快放了我。”

    萧别离道：“放了你也何尝不可，可你在我军营捣乱，不得不罚。”

    周伯通道：“罚，你小娃娃想怎么罚我，是不是罚我脱光衣服睡在雪地里呀，我可不干，可不干。”

    萧别离嘿嘿两声，提着周伯通横飞纵跃，飞上军营前面的旗杆，点了他周身要xue，使他动弹不得，一把将他挂在旗杆上。那旗杆高五丈有余，但萧别离提着一个人飞纵上去，却如走在平地一样轻松自如。

    落地之后，周伯通连连求饶，萧别离道：“挂你两个时辰，略作惩罚。”说完自顾回营，留下两个军士看守。程英有心想替周伯通开脱，可萧别离黑着脸。程英叹了口气，知他最重军规，周伯通乱他营地，不罚他一罚，实难出气，开脱之言，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