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传掌
二人吃饱喝足，又装了些干粮带上，也不耽搁时间，便即赶路，走不过十里，前方出现一片树林，萧别离停住马，道：“阿萍，咱们就在这片林子里吧。”完颜萍点头道：“听萧大哥的。”二人下马，将马牵入树林分别系在一棵树上，寻了个稍显空旷的地方停下。萧别离道：“阿萍，你且看好了，这便是飘雪穿云掌。” 完颜萍连忙用心观看，只见萧别离双掌一高一低缓缓提起，左掌甫的轻轻往前一拍一收，右掌却在霎那间上下拍了三掌，须臾之间，但见掌影翻飞，如同数十只蝴蝶在空中乱舞，待到后来，气劲生发，掌力忽吞忽吐，闪烁不定，如同生了数十只手般，完颜萍瞧得神驰目闪，慕羡连连。 待到小半时辰之后，萧别离终于将这一套飘雪穿云掌演练完毕，收了功，朝完颜萍道：“阿萍，你可瞧清了。” 完颜萍道：“萧大哥，你太快啦，我只记得一小半。不过这飘雪穿云掌好生厉害，我若是学会了它，就再也不怕打不过那人啦。” 萧别离心中一动，微笑道：“那人是谁呢？” 完颜萍咬了咬嘴唇，竟露出一丝莫名言状的迷惘，道：“那人是、那人是。” 萧别离叹了口气，道：“你不说，那就不说了。”心中却道：“你就是不说出来我也知道，那一定是傻小子耶律齐了。” 完颜萍呆呆点了点头，不知怎的，萧别离竟走了过去，双手握住她温软滑腻的手掌，道：“阿萍，我教你这套掌法，不是要你去对付别人，却是让你将来可以自保，你一个女孩儿，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很是危险，若是遇到高强的对手，只怕轻易送了性命，我只愿你将来平平安安，你可愿答应我，日后不再冒险行刺了。” 完颜萍被萧别离粗厚的大掌握着，脸上微微一红，心中涌过一丝娇羞，听他言语之中丝丝关切之意，不由又是娇羞又是幸福，柔声道：“我知道啦。” 萧别离凝视着她的双眸，见她似乎听进去了，方才放开双手，道：“好啦，现下我将这套掌法的心法传授给你，你且听好了。” 说罢，便将心法缓缓读了出来，完颜萍忙用心记着，萧别离说了一遍，便问完颜萍记住了多少，她若有记不得的地方，便又再传授一遍，一连传了五遍，完颜萍方将心法完全记住，之后萧别离便向她详解这套掌法的精要所在，这飘雪穿云掌，出掌奇快，同时攻击敌人数处要害，迫得敌人不得不分散内力，己方则找到敌人的破绽，发力攻击，练至高深处，使敌人应接不暇，疲于应对，最终败下阵来。 这一番传授便是半日，已是斜阳落日，黄昏时刻。萧别离见她已初步领悟飘雪穿云掌这套掌法，便道：“阿萍，今日便到此为止，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 完颜萍道：“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怕咱们晚上要露缩树林了。”她一人孤身行走江湖，野外露宿亦属平常，但却是首次与一男子结伴露缩。萧别离道：“也只好如此。我去找找，附近可有山洞，你在这等我。”说罢，便展步寻觅去了。 完颜萍瞧着萧别离背影，只觉自灭国破家之后，第一次感到了人间温暖，心中自然而然流过一股暖流。 没过多久萧别离返身回来，朝完颜萍道：“阿萍，前方有个山洞，咱们去那里过夜罢。”完颜萍答应一声，跟着萧别离到了山洞前面。萧别离道：“我去拾些干柴，生堆火，再去弄点吃的。”言罢，又是闪身去了。完颜萍提起裤脚，在山洞口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托着腮帮望着萧别离离去方向。 未几萧别离已是回来，左腋夹着一捆干柴，右手提着两只兔子，已经剥洗干净。一面走一面笑道：“阿萍，等下你有口福啦。”将兔子放到完颜萍手中，架起柴火，用火石燃着。完颜萍用树枝穿好兔rou，架在柴上烤了起来。一面烤一面笑道：“这两只兔子遇见萧大哥可真倒霉，本来活得好好的，也可能是一对儿，如今却只能给我们下腹。”萧别离道：“兔子本来就是给人吃的，这就叫作宿命。” 没过一会儿，兔rou烤黄泛起阵阵香味，二人闻得十指大动，恨不得马上入腹。完颜萍正待用剑割rou，忽然林中传来一阵响动，随即一个人晃了出来，大嚷道：“烤什么呢，这么香，肚子正是饿得呱呱叫，这下可有东西吃了。”说罢，大摇大摆朝萧别离完颜萍走来。 完颜萍见这人长得脸如黑炭，粗头粗脑，身材更是只有五尺，如同矮东瓜一般，顿生不喜，朝他道：“喂，你这人是谁，别过来。”这人嘿嘿一笑，道：“原来是一对男女儿，这荒郊野岭的，一对碧人儿莫不是来这里**。”完颜萍听他言语粗俗，顿时大感厌恶，冷哼道：“你这又黑又矮的东瓜再过来，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这人毫不在意完颜萍的威胁，一屁股坐到二人对面，张开手烤起火来，笑道：“姑娘好一张利嘴，嘿嘿，你这情郎儿都没开口赶我走，你倒是这么着急干嘛。” 萧别离笑了笑，道：“兔rou有多，你要吃，便给你半只好了。”他瞧这人目光内敛，走路时底盘稳重，乃是一名高手，倒不是怕他，而是不愿多生事端。说罢分了半块兔rou过去。完颜萍本对这人不喜，却听他将她与萧别离当作情侣，不知怎的，心中竟不想去分辨，见萧别离递了兔rou过去，只哼了一声，略表不满。 这人倒似饿急了，接过兔rou毫不顾忌形象大口嚼咬起来，一面吃一面含糊道：“好香，好香。”吃了几口，满嘴流油，用袖子随意一抹嘴，丝毫不顾忌衣袖上粘满了rou油。 萧别离将烤好的兔rou撕下一块递给完颜萍，道：“阿萍，你也饿了，快吃罢。”完颜萍接过兔rou，用手帕包住，吃了起来，吃相却是文雅多了。 萧别离亦撕了一块，朝嘴里塞，三下两下，比那黑脸汉子吃得还要快。那黑脸汉子咦了一声，似乎没想到这少年吃东西一点也不含糊，随即爽朗一笑，道：“好，好，你这小子真对我味口。”扯下一块兔腿，三两下塞入口中，似乎要和萧别离比比谁吃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