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王宇乾的邀请
只要没人眼瞎,应该都看得懂。 胜负已定。 相比竭尽全力的楚云归,刘恒应对从容,要不是吕长老及时出手相救,楚云归面对刘恒返还回来的六道掌气,不死也要重伤。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楚云归脸色煞白,失魂落魄,内力受到最沉重的打击。 他已经施展出最强的杀手锏,却连把刘恒逼退一步都无法做到,这样的事实未免太过残酷了。 “胜负已分。”不等做公证的杜执事宣布,白月掌宗吕长老已经抢先认输,反掌就把无法接受现实大喊“不”的楚云归打晕,“我白月掌宗再无异议。” 如今,他已经明白为什么西雪宗等三大宗门对这看似唾手可得的第二名次会表现得这么无动于衷了。 因为他们不像楚云归这么自作聪明,早已明白刘恒排名第二是名至实归。这等少年,恐怕只有真正天骄的王宇乾才能做他的对手,余下再无敌手。 西雪宗郝明井不行,绝星枪宗赵寂不行,三残腿宗胡自明也不行。 他们白月掌宗的楚云归就更不行了。 所以除了楚云归,没有谁再傻到来自取其辱了。 吕长老暗暗摇了摇头,深深看了刘恒一眼,就朝众人拱手道:“今日见笑,来日再会!” 他也干脆,知道今天丢的面子暂时没办法找回来了,留下一句场面话,就要带着其余噤若寒蝉的白月掌宗弟子离去。 “且慢。”杜执事忽然开口挽留,笑眯眯道:“吕长老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 吕长老顿足转身,和杜执事眼神交汇,相视无声,随后又瞥了眼刘恒,脸色渐渐铁青,“得饶人处且饶人。” 刘恒还没来得及回应,杜执事已经冷下脸来。“言而无信,是你白月掌宗的事情,但当着我这公证的面定下彩头来,若是又想反悔。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吕长老神色一僵,随后目光倏然厉射向了刘恒。这一眼神光湛湛,如果对面是个凡人,只一眼之威就足以把人震慑而死。 “见好就收,方为处世之道。” 他言语间已经生出一丝威胁之意。然而刘恒只是收刀垂目,静静立在那里,不和他对视,也无意回应他。 因为他说什么都不如杜执事说话来的有用,不如不说,而杜执事果然代他开口了,“如果结果相反,不知吕长老是否还会说见好就收这话?” 这一问答案显而易见,吕长老额头青筋猛跳,猛然一把扯下楚云飞腰间的乾坤钱袋。重重扔在刘恒脚前,转身就走。 “日子还长,咱们来日再会!” 那可是一千玉璧加上两块锁龙璧啊,哪怕换成银钱,也能买多少武道真兵、天材地宝? 这个自不量力还痴心妄想的废物! 他嘴上撂下狠话,心里却把楚云归骂得狗血淋头,简直恨不得直接把他扔在这里,省得再丢脸。可是他似乎忘了,之前楚云归提议赌点彩头时,他也没有制止。 目送一行人气急败坏地离去。等面朝刘恒时,杜执事又露出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刘师侄果然人中龙凤,恭喜恭喜!” “多谢执事维护。” 刘恒拱手。虽然知道杜执事维护他肯定有原因,但这份维护之情他还是要谢的。今天的事要没有杜执事维护,他绝不会这么轻易解决,可以说杜执事帮了他很大的忙。 他拾起脚前乾坤钱袋,没有收起,反而朝杜执事双手奉上。“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这等大手笔,让杜执事也突然惊在那里,随后急忙压下眼中那丝贪婪,故作不悦地道:“刘师侄,你这是作甚?是在羞辱我吗?” “不敢,晚辈断断没有不敬之意。” “那就赶紧收起来,否则传出去岂不是我不懂规矩,还要贪墨小辈的东西了?”杜执事极力收回落在乾坤钱袋上的目光,严厉道:“师侄如果真心想谢我,就不该送这等重礼,否则不是谢我,而是害我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刘恒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就是明白,才故意来试探杜执事的。 如果不是求财,那么帮我是为什么? “执事教训的是。” 刘恒心里转过很多念头,最后还是当场打开了这乾坤钱袋,从里面挑选出个头最大的十块玉璧再次奉上,“如果没有前辈仗义执言,晚辈也得不到这笔横财,如果前辈再不收下,这横财晚辈也不敢坦然收下了。” 对方有亲近之意,刘恒自然不会矫情,不动声色把称呼换成了更亲近的前辈和晚辈。 “你这孩子。”杜执事一脸作难,最后还是苦笑道:“也罢,话说到这种地步,我再推辞就说不过去了,就当是你一片孝心吧。” 相比刘恒所得,这十块玉璧不过九牛一毛。然而只是动动嘴就得到不下十万紫金大钱的谢礼,而且刘恒这么会做人,杜执事哪里还会不满意,收下后看刘恒更觉得顺眼了。 “其实今日挑战的事不过是顺便,谁也没想过师侄这里会出意外。”杜执事抚须笑道:“这事解决了,下面就该说正事了。我这次前来主要是为宇乾师侄传个话,请刘师侄今夜有空往主峰一行,有宇乾师侄作陪,把酒赏月,以尽地主之谊。” 他说的轻巧,殿宇中的人们闻言都是动容,目光倏然间全落到了刘恒身上。 这是来自周天宗首席弟子,天骄王宇乾的邀请! 而且听这意思,分明是单独宴请,意义就更重大了。 杜执事说完却不看别人,只是定定看向刘恒,只见刘恒略微沉吟,就认真道:“承蒙王兄厚爱,我今夜必至。” 送走杜执事,性子最急的紫玉崖已经急急问道:“天骄相邀,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不仅是她,其他少女也面露不安,因为如此礼遇。已经远远超出常理,任谁都会生出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担忧。 “如果为难,咱就推辞了吧。”纱沐直接道。 华景秀考虑更周全,闻言摇头道:“不能推辞。否则别人就得说师弟不识抬举了。” 听她这么说,少女们更急了,却听华景秀接着道:“但对方来意不明,师弟独自赴宴同样不妥,总得多跟两个人去才稳当。” “我去。”杜八娘依旧言简意赅。 杜九娘紧接着道:“还有我。应该够了。” “我也去!” 剩下的少女们纷纷出声,维护之意溢于言表,看得刘恒也受到触动,心里生出暖意。 “胡闹什么?”明长老瞪了众女一眼,呵斥道:“你们可真会胡思乱想,都别瞎琢磨了。如今刘师侄第二名位很是稳固,轻易不会生出变故,所以上宗首席自然要请他去商讨前往圣地的要事,哪里有你们想得那么荒唐?” 她点明了对方用意,少女们恍然。随后都是吐了吐****,讪讪露笑。 新秀大比是层层选拔,到周天宗这里和在蝶花宗的选拔规矩一样,都是挑选出最杰出的十人前往上宗。刘恒既然显露出和第二相匹配的实力,基本不会再有变动,那么第一第二聚头,商讨应对圣地大比就是合情合理的事了。 可是在场众人中只有刘恒和明长老清楚,王宇乾的邀请绝没有这么简单,至少还有另外一层用意,就是游说刘恒拜入周天宗。 明长老提也不提。显然不愿告诉其他弟子,刘恒更不会多嘴,笑道:“就是去商量事情罢了,师姐们不必担心。” 商讨什么事。就不必说出来让她们陡增烦扰了。 “你们要是闲着没事,就出去打听打听。”明长老吩咐道:“到现在只来一家白月掌宗,我总是心里难安,你们都去打探消息,看看其他地方有什么动静。” “是!” 明长老是领队,她吩咐的话这些小辈没人敢不听。都是应诺后四散而去。 “你……” 等把人都指使出去,明长老面向刘恒欲言又止,终是轻轻叹息,“我只与你说,男儿快意江湖,不必过于拘泥于恩义情德那套。你若真还挂记宗门的情分,还不如将来在上宗功成名就后多多照拂宗门,也不枉宗门与你一场缘分。” 这是谁的意思? 刘恒暗暗皱了皱眉头,绝不会简单认为这是明长老自己的意思,想必是隐隐透出了宗门方面的用意。明面上看,这的确是两全其美的选择,于他于蝶花宗都有利无害。但他没忘了自己不仅是蝶花宗弟子,更是蝶花宗隐脉真传,他不能忘了身上背负的重担。
隐脉从没亏待过他,更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就这么为了“更好的前程”甩手走了,那他刘恒还是刘恒吗? 不过明长老既然点明了宗门的意向,刘恒也不能过于顶撞,于是点点头道:“多谢长老指点,有些事情含糊下去也不是办法,的确该当面说个清楚了。” 明长老听得出刘恒的言下之意,张了张嘴还是只剩下一声轻叹。 “也罢,我知道你素来是个主意正的孩子,旁人也劝不得你,自己的机缘自己把握吧。” 过去好一会,散去打听消息的少女们才纷纷折返,都露出古怪的神情。 “除去白月掌宗,好像再没哪个宗门向师弟提出挑战。” “倒是西雪宗和三残腿宗,还有实力排名前十的好几个宗门都在为第十名次正斗得不可开交,甚至有几个宗门朝上宗九英里后几位的杜真武等人发出挑战,如今外面都去凑热闹了……” “其他宗门要么都去观战了,要么就是在备战三十名之后的名次,并没有更多动静。” 四方消息汇聚过来,众人面面相觑,看向刘恒都露出似有所悟的神情。 这局势一目了然,显然已经很少有宗门质疑刘恒的实力了。尤其白月掌宗楚云归落败而归的消息传开后,相信很多没看清局势的宗门也该再无猜疑,暗暗默认了刘恒的名次。 “既然如此,刘师侄的事情就算解决了。”明长老笑容满面,“接下来就是你们了。咱们宗门出了个刘师侄,可谓名声大震,到你们这里压力就大大增加,各大宗门都会留意你们在比试里的表现,你们可绝不能坠了宗门之名!” “是!” “不会让宗门失望!”少女们相视后都是大声应诺,对接下来的比试信心十足。 放下这几天一直困扰的担忧,七女就更加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备战中,不断朝刘恒挑战,或是相互切磋比试,弥补自己的不足。 刻苦修炼,时间就过得异常的快,转眼天色已经昏黄下来。众人难得聚在一起用过晚膳,听明长老意有所指地叮嘱几句,刘恒就和众人辞别,踏上了前往周天宗主峰的路。 有负责待客的弟子守候在附近,前来行礼后,引领他去往主峰。 来到周天宗这么久,各宗弟子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自己的驻地,很少有前往其他地方观景游历的时候,刘恒也是这样。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不免兴致盈然,一路上观赏四周风景,漫步而行。 “相比蝶花宗,周天宗阳刚之气更盛,也繁盛得多。” 入目都是奇花异草,灵兽仙禽随处可见,往来的弟子也往往龙精虎健,精气神更甚蝶花宗弟子不少。瞥见随同一个待客弟子悄然前行的刘恒,偶遇的周天宗弟子大多好奇瞥上一眼,看到是下宗弟子就不会再多看,漠然错过。 “你们说那刘恒是哪里蹦出来的?” “突然蹦出个下宗弟子,直接窜夺掉韩顾师兄的第二之位,真不知怎么混上来的。” “这次秘境有大变故,很多人没有真正比试过,这刘恒怕是名不副实。” “听说因为胡不归被他吓破意志,还有三位九英师兄一招惜败,才成就了他的赫赫名声,我总觉得这事有古怪。” “谁说不是呢?” 沿途听见的只言片语,倒大多和刘恒有关,可见刘恒夺得第二的事,在周天宗引起了远比各宗更大的震动。骄傲的周天宗弟子很难接受一个之前毫无名气的下宗弟子突然跃升到这样的高位,感觉仿佛一个人压了周天宗整整一代弟子般怪异,任是谁都心里不舒服。 包括为刘恒引路的待客弟子,听到这些议论竟然惘若未闻,只是紧闭嘴巴闷头引路,根本没有和刘恒交谈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