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年的尽头
流淌了千年之久的时间长河在这一刻像是被一只巨手拧成一团，让英雄们跨越时空在这片战场再会，代代不相见的朱雀子们在死后终于打破了诅咒，以英灵之身与宿敌们在这条狭窄的火照之路再一次相逢了。 曾以武勇重创宿神翼火蛇、夺取了朱雀神两次姓名的金铭立身于八十八位朱雀子之前，他看着再度降临的朱雀神。岁月从来不曾伤害眼前这个宿敌，若不是帝辛将其囚禁在这岁月都几乎停止流动的这片虚空，恐怕随着时间的流逝，敌人只会越来越强，而不像现在被金曦逼到不再公平对敌。 金铭的嘴角挂起残酷的笑容，朱雀神，终于赌上一切同朱雀子进入了这片战场。 “吾祖吾父，吾子吾孙，吾之一族千年宿命于今日终于迎来了重点，帝辛先祖许诺于吾族的荣光终于要降临吾等之身。” 这个男人看着朱雀神和它的仆从们大声说着。 “然吾之一族亦身处绝境，人丁凋敝，帝商之名早已为世人所忘却，复苏祖宗之命亦毫无意义。然吾等早已非为己身而战，驰骋于战场，任吾等之血淌尽全身方为吾等之天命。吾等朱雀子生于天命，亡于天命，何所惜乎？” “唯万死、百死，尽吾等之天命！” 听着从过去挣扎着再次回到战场的宿敌们的声音，朱雀神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宿神们，仆人们，那违逆吾的再一次归来了。” 它看着跃跃欲试的宿神和默默无声的神兵们，日轮因感受到它的雀跃而大放光明。 “敌手为千年之英杰，然其终末之命运早已有所定，为鲜红之火所吞没，乃吾之御命。” 金铭身上闪烁着魔力的光辉，铠甲布满全身，他摇下面罩，声音从激昂转为冷酷。 “诸位，万胜！” 朱雀神转身看向金铭。 “吾即天命，天命在吾！授予逆命之人永远之死亡！” “然也！”“吼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八十七位朱雀子遵循着最强者的意志向前冲锋，宿神们率领着神军发出震天的咆哮，战场一瞬间进入了最为激烈的时刻。 以金铭为首的十二位朱雀子直接越过想要阻拦他们的宿神们与朱雀神对峙，而想要向金铭等人复仇的宿神们则被二十七位朱雀子们拦截，剩余的朱雀子们则在大肆屠戮朱雀的神军们。 看着向自己袭来的金铭等人，朱雀神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谋划。 以最强者为首的十二人是想要拖住自己的脚步，那围攻宿神们的朱雀子则是尽全力绞杀着同为英灵之身的宿神们，至于剩下的大概是尽快打算绞杀这千余神军，然后等屠戮尽宿神们，在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和自己决战。 而事实也没有超出它的预料。 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千余的神军就被绞杀了大半，屠戮他们的三十九位朱雀子身陨八位。宿神们的战场更是激烈，朱雀子陨落了九位，宿神们也倒下了两位。 这并不奇怪，历代朱雀子有强有弱，最强的如同金铭、金玄、金曦之列，屠戮宿神，有着正面击败朱雀的实力。放在外界，如果天命所钟，哪怕正面与不从之神相遇，都有极大的优势。奈何朱雀子背负着与朱雀神的天命，终其一生都不会有机会与不从之神相遇——这是用千年传承所印证的天之理。而次一等的朱雀子们，他们有着正面与宿神们相抗衡的能力，正是她们前赴后继的重创了宿神们，才为后世朱雀子讨伐神命带来了希望，只可惜时光的流逝对双方都同样公平，竭尽全力将宿神们击伤，却终究已经是没有再战之力。最弱的朱雀子只能与宿神战平，不过却也奠定了如今这个局面的基石。 然而依靠帝辛不知何时深埋的秘法，这八十八位朱雀子转生为英灵，尽管能再次上战场，但一身实力已经大打折扣，强如金铭金玄也只能保持身前五成实力，而且不似生前有朱雀血加持，一身咒力超越常理。如今的他们也只是武者的巅峰，能维持超凡之境的武艺也寥寥无几。 这就是为什么生前能战诸神，死后却要付出数人性命才能做到的原因。 而在朱雀神思索的这短短时间，战局又发生了变化。宿神再去其二，神兵们也不足三百之数。而朱雀子除了还未下场的十二人，围攻宿神们的只剩下十位——那两柱宿神在陨落的最后关头选择了同归于尽，带走了数位朱雀子。而屠戮神兵的三十九位朱雀子也只剩下了二十余位，战至现在，他们全身的咒力也没剩下多少了，这才是伤亡越来越大的原因。 回过神来的朱雀神看着这惨烈的战场，眼中燃起兴奋的情绪。 “日轮，授予吾之爱子加护！烈日，赐予逆命者灼热之苦！吾即太阳，天之命者！” 朱雀神咆哮着呼唤神圣的星体，与它一体的日轮在虚空中绽放出强大的光芒，沐浴着光芒的宿神和神兵们得到了神圣的加持，气势猛地涨了一截。而同样被照耀的英灵们，却像是烈日灼身，灵体都虚弱了不少。 驰骋于战场的英灵们苦笑了一下，他们在下场的时候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如果他们还是生前自然毫无畏惧，八十八人临世，再给朱雀神九条命都不够他们杀的，奈何如今他们是孤魂野鬼，虽得帝辛遗命，却也是无力回天。 不过他们眼中的无奈在下一刻转变成为了坚定。 两个战场中同时各有数人走出，他们的身形猛地燃烧着神圣的火焰，力量在瞬间暴涨了一倍不止，但也只维持了这么一瞬！ “翻天！”“斩龙术！”“易水寒！”...... 这些英灵们在瞬间燃烧自己的全部，施展出了毕生的绝技。心意相通、代代相传的数人的联击在瞬间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宿神们在瞬间陨落全部，神兵们也全部陨灭。战场由一瞬间从惨烈化为宁静，只有象征着灵魂色彩的光芒在空中飘荡。 这美丽的战场令朱雀神都不由得有些心神摇曳。它是神王，也是战争的化身，这幅人世千年难得一见的战场无疑使能令它沉迷于其中的。唯有记载于遥远过去，为虚空所铭记的诸神之战才能与这场战斗相媲美。 “真是令吾愉悦，朱雀子们！” 看着集结起来的朱雀子们，朱雀神抱有敬意的说道。虽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但朱雀神对他们的敬意是发自内心的。更何况，生前流淌着塔血液的朱雀子是它最为亲近的存在，若是世易时移，说不定他们就是最得它宠爱的神子们。 而听到这句话的朱雀子们互相看了看，显然对朱雀神的态度有些无奈，心宽点的甚至叹了口气。战至现在，八十八位朱雀子只剩下了二十八位。万幸，作为战力而言的最强者们无一身陨。 “不过，生前就已经是败者，就算从死亡中回归，汝等依旧非是吾之敌手，而汝之一族最后的希望，也于不久前为吾所彻底击败。汝等已无未来可言。” 朱雀神的声音肃穆而又威严，如同宣判罪恶的大法官，仿佛带着真理一般充满力量。 “那汝是要饶恕吾等吗？” 摇下面罩的金铭手持倾天戟抬头看向朱雀神，透过面罩传出的声音有些沉闷，但改变不了其中所蕴含的坚定之意以及嘲弄。 但朱雀神却是毫不在意，神的伟大决定了神的气量，对于将死之人保持心平气和亦是神的仁慈，因此它只是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最为冷酷的话语。 “不，吾并没有宽恕汝等的想法，而且吾刚刚想到了新的惩罚方式。汝等刚才大肆屠戮了吾的神军，须知，吾既是太阳的化身，亦是灵魂的主宰，吾从东方而出，从西方而归，既是生命的开端也是死亡的主宰。等吾将汝等彻底击垮，就将汝等化为吾的神侍吧，作为吾永远的奴仆。” 静静的听完朱雀神的想法，朱雀子们一言不发，他们的脸上看不穿喜怒，眼中也对朱雀神的话毫无反应。仿佛听到的是事不关己的事一样，只是等待着如今的首领——金铭的决定。 “原以为汝会说出怎样的酷刑。不过不得不说，对于吾等来说化身奴仆的确是最好的惩罚，就羞辱吾等而言，的确是令吾等既丧失尊严又丧失未来最好的方法。只是，胜负尤为可知，吾等的末子——金曦，他注定是讨灭诸神之人！” 金铭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的坚定，从回归到现在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迷惘，也没有过多的考虑，只是简单的诉说着他们朱雀子千年以来所坚信的未来。 “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吗？既然如此，就让吾彻底击溃汝等吧！” 朱雀神叹息了一声，然后慢慢的向朱雀子们走来。 金铭看着走来的朱雀神，丝毫不相让的向前走去，同他一同向前走去的还有金玄和另外两人，至于剩下的朱雀子们只是互相对视了一下，说出他们最后的话语。 “委以此身...” 强大的咒力从他们体内迸发出来，以灵魂燃烧殆尽为代价的力量依靠着灵魂的联系涌向了前行的四位朱雀子。而前行的死人只是唱着古老的歌谣，向神发起了突击。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PS1：第二章还在码，估计要凌晨了。凌晨没有的话，估计明天上午或者中午。顺便本章发布后，离本卷结束还有两章。 PS2：请不要再吐槽书评区了，感觉心好痛。另外我更新一般没存稿，有存稿的都是不务正业的开坑系列，比方说无限之怨念和本书番外，说起来我前几个月还构思了一个灼眼的夏娜的同人，想写三卷，时间线是祭礼之蛇还没有被封印的时候，或许会到书客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