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选择权利

    赵宝珠和赵宝利听完母亲曹玉娥和大姐赵媛媛的叙述，都惊讶极了。

    赵宝珠完全没法接受这件事：“怎么可能呢？大姐和宝利都不是爸妈亲生的孩子？宝利的爸妈是叔叔和婶婶？这是假的吧？妈你一定在骗我。”

    赵宝利的反应却不一样，他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说：“原来是这样，其实我早就觉得叔叔婶婶对我比爸妈还要好，以前我还奇怪过，现在总算明白了。我是他们亲生的，他们当然会对我好了。要不是爸那时候没儿子，也不会把我过继过来吧？现在爸有儿子了，用不着我了，就打算把我一脚踢开。他这样对我，我才不稀罕做他儿子呢。”

    赵宝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爸妈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也许爸爸是冷淡一点，但mama什么时候亏待过你？我和大姐都只能住小房间，你一个人就占了整个第四层。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爸妈都买给你。你才上初中，说要买电脑，妈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托人去G市给你买最新最好的。我也想要电脑，她却不许，说怕我光顾着玩不读书。爸妈对你这么偏心，叔叔婶婶顶多就是给你一点零花钱，你居然认为爸妈比不上叔叔婶婶？！”

    赵宝利面无表情地说：“爸最多只疼了我几年，那时候我太小，什么都不记得了，等他有了儿子，他就没再管过我，以前见面还能笑一笑，现在看到我只会皱眉头。而妈，虽然好象对我有求必应，却从来不管教我，她要是把我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关心，会不教我什么事应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吗？叔叔婶婶给我零花钱是不假，但大堂哥会劝我少玩些电脑，多读读书，大堂姐会给我买好吃的，带我出去唱K，叫我远离场子里不三不四的人。这才是真正家人应该做的事。而妈连教训我都不肯，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她只需要一个男孩子继承香火，其他的她都不在乎吧？”

    曹玉娥震惊地看着儿子，觉得自己好象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赵媛媛皱着眉头说：“照你的说法，我也劝过你少玩些电脑，多读点书，别跟不三不四的人教朋友，每次你都是一脸的不耐烦。你怎么不说我这才是真正的家人应该做的事？就算堂哥堂姐关心你，这跟叔叔婶婶有什么关联？”

    赵宝利语塞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又不是爸妈亲生的，本来就不是我真正的家人，堂哥堂姐才跟我是一家呢。”

    赵宝珠冷笑说：“别再强辞夺理了，你就是无情无义。爸爸刚骗了mama和我们，被警察抓了，说不定要坐牢，但他还坚持要跟妈离婚。你听到这些消息，不说担心一下爸爸和mama的情况，第一时间居然是为自己是叔叔婶婶的亲生儿子而高兴。就算你真不是爸妈亲生的，在这个家里待了十几年，就一点留念都没有吗？你就这么希望做回你亲生爸妈的儿子？”

    赵宝珠虽然之前说不相信母亲大姐的话，其实心里也清楚，她们不可能在这种大事上说谎，赵宝利肯定不是她的双胞胎兄弟。但心里清楚，不代表她愿意接受，赵宝利的态度更让她生气得快要发狂。

    赵宝利说：“他们既然是我的亲生父母，难道我不应该希望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去吗？爸都明说不要我了，我还赖着干什么？”

    “那妈呢？你就没想过妈吗？”赵宝珠气得要差点扑上去挠人，赵媛媛连忙将她拦下：“你冷静一点，先问问妈的意思。”

    赵宝珠立刻转头去看曹玉娥：“妈，你快骂他呀，你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

    曹玉娥红着眼圈，哽咽着对赵宝利说：“让你认回亲生父母，是你爸的意思，如果你也想要这么做，我没法拦着，也不会拦。但你要清楚，一旦你回到你亲生父母的家里，你跟我们的关系就会改变了，你不能再把我当是mama，你在自己的家里受了委屈，我也没有资格去插手。你在我们家里时，你亲生父母没法跟你一起生活，会对你好一点。你回去了，你亲生父母把你当成跟你堂哥堂姐一样的孩子，态度也许就会不一样了。你明白吗？如果你考虑过后，还是决定要回去，那就回吧，我会帮你跟你亲生父母说。”

    她这话真的是掏心掏肺，对于赵宝利，她还是很疼爱的，一直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以前不去管，是不敢管，稍微说他一句，李春花就要上家里来坐着，好象在责备她亏待了儿子，赵建国也要嫌她多事，没想到这反而成了赵宝利不满她的原因。她现在也没力气去跟儿子抗议了，索性由得他自己选择。

    得到选择权的赵宝利反而犹豫了，他想了想，说：“叔叔婶婶家里也不是很富裕，要养活大堂哥大堂姐已经不容易了，如果再加一个我……”

    赵宝珠冷嘲热讽：“我们家都快要四分五裂了，都不见你关心一下，对叔叔家倒是考虑得仔细，果然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赵宝利涨红着脸不说话，赵媛媛叹了口气：“大家都冷静下来吧，这么大的事，不是说说就能行的，还是考虑清楚再说。叔叔婶婶那边，也要问一下他们的意思。爸想要把宝利还给叔叔家，叔叔家也不知愿不愿意呢。”

    赵宝利看了她一眼，好象在说“他们这么关心我，怎么会不愿意？”赵媛媛不理他，跟赵宝珠说：“爸跟我们说了，想要给他在外面的女人和儿子一个名份。他是一定要跟妈离婚的，但这婚怎么离，还有得商量。现在的重点是，我们怎么办？我不是爸妈亲生的孩子，爸肯定不会要我，但你是他的亲骨rou，如果你要跟着他一起生活，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如果打算跟着妈和我，那生活上大概就没有以前那么富足了。你想跟谁？”

    赵宝珠二话不说就回答：“当然是跟着你们！爸在外面那个女人还不知道有多坏呢，跟着他们过日子，我不是自讨苦吃吗？”

    赵媛媛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么我们接下来就商量一下，要怎么跟爸谈离婚的事。妈没有工作，身体也不好，宝珠还要上学，家里的财产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争上一份。还有爸的官司，我们要不要给他找个好点的律师？”

    曹玉娥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是帮他找吧，再找个专门负责离婚案的律师，我想问一问。媛媛你明年就高三了，要专心复习，家里的事不用你cao心。”

    赵媛媛的心里暖洋洋的，笑着答应了。

    她翻出家里的黄页查律师的联系方式，叔叔赵建军忽然兴奋地找上门来：“大嫂，听说那个姓王的女人被抓住了，她卷了大哥不少钱想跑呢。她跟警察说是大哥指使她去骗我们的，她不答应大哥就威胁要打她。大哥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打人？一定是她在推卸责任。这回大哥应该能跟她闹翻吧？他给过她不少东西，有房子有车有珠宝有存款，我们得想办法让她把东西吐出来不可，不能便宜了外头的野种。”

    屋里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赵建军左右望望，有些懵：“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