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鸾凤和鸣
梁霜降的双手被他用单手钳制在头顶动弹不得,此时此刻的她是真的慌了,瞧这家伙的眼神不太对劲,古人常说酒后乱性,看来也是有理可依……且不说符司睿至今都没有和柳暖儿圆房,她更不想才十三岁就变成女人啊! 她害怕地瞪着他,怒道:“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 “不过是如你愿罢了。” 说罢楚墨雪便低下头在她红唇上以吻封缄,彻底地让她安静了下来,只是这个吻与以往的轻轻触碰不同,那是个倾入了所有感情如狂风暴雨般灼热的吻,正在慢慢摧毁着她心中那对爱情惧怕的堡垒。 渐渐地,意乱情迷的梁霜降停止了挣扎,似乎也在回应着他,此举等于鼓励了他,他把让人窒息的热吻收敛了起来,带着轻柔的吻逐渐往下移,直到移到她的玉颈上,他温柔地在她光洁白皙的皮肤上烙下烙印…… “嗯……”她感到如触电般的酥麻感觉,不自觉发出一声嘤咛,正是这个声音让楚墨雪如梦初醒般停下了所有动作,他惊讶地抬头看着她脖子上零散的红印,然后仿佛受到很大的惊吓般从那张红色的大床上逃离。 一阵凉意袭来,梁霜降才惊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她捂着脖子坐起身来,发现原来楚墨雪突然跑去桌子斟了好几杯醒酒茶猛灌了起来……她顿时感觉到羞愧难当,难道是自己的脖子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吓到他了?还是刚刚所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他醉酒之后的胡言乱语?现在他酒醒了,所以才…… 楚墨雪紧握着双拳,喘着大气不断地在深呼吸,他起初不过是想戏弄她一下,谁知道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加深了这个吻,差点就对她做出更失礼的事了,还好在最后悬崖勒马。 直到他努力地把那股欲望压了下去后,他才转过身来看着那个正在胡思乱想的小人儿,发现她那双杏眸竟泫然欲泣,难不成她很希望自己继续下去?不对,这应该是被他无礼欺负了之后的正常反应。 他努力地为自己刚刚欺负了她而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一时、一时……唉,对你做出了这么荒唐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但这番话传到梁霜降的耳中又是另一个意思了,她眼眶中本来噙着的泪水还真的直直地往下掉,楚墨雪瞧见了心里猛地一颤,顿时慌了手脚,连忙大步走到她的身边想着怎么安慰她。 她委屈地边哭边说:“该死的楚墨雪,我要回去了!呜呜呜,都怪你,要不是你喝醉了说什么爱我的,我也不会当真,更不会……”把持不住!她想了想这要是说出来不是更丢脸吗,最后她只是仅紧咬着唇,沉默地哭着。 从她凄厉的哭诉他大概明白了些什么,他哭笑不得地将她横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好笑地说:“别哭了,我说爱你是真的,你要我保证几次才相信啊,我只是觉得至少得让你相信了我,在得到了你的首肯后能将你的所有交给我时才能继续下去,我并不是为了那种事才跟你表明心迹的,傻瓜。” “你少骗人了。”梁霜降闻言也跟着破涕为笑,爱情大概就是这么一件事,容易让人哭,也容易让人笑,让你在如痴如醉的同时也能让你身处十八层地狱受着炼狱之苦,唉,她悲叹她到底是为什么招惹上这个妖孽啊! 他虽然跟着她笑了起来,但嘴上还是不放过她:“但你要是想继续我们的闺房之乐,我也很乐意服侍你。” 她狡猾地笑了笑:“你刚刚不是还说着为了我你能忍一下嘛,那今晚不如我们就盖着被子谈心事好了?” 楚墨雪知道她故意在折磨自己,他面露难色地威胁道:“我劝你还是不要玩火的比较好。” “你不是说爱我吗,原来都是假的啊。”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让眼前这个嚣张的小鬼以此为要挟来虐他……感情一事,果然害人不浅,他百般无奈地叹气:“唉,谨遵吾之王妃之懿旨。” “好乖。”梁霜降放肆地用小手抬起他尖尖的下巴,用如女王般的语气称赞着他。 “哼,得寸进尺。” 她嚣张地笑着:“是你又能奈我何。” “今天就放过你,”他把她放在床上,起身将桌上那对龙凤蜡烛下面的酒壶还有那两只专门用来合卺交杯的精致小巧的琉璃杯子拿了过来:“我们还差这合欢酒没喝。” “你还喝啊?”这货不是酒刚醒吗?怎么又要喝了? 楚墨雪面色铁青地瞪了她一眼,无奈地说:“喝了好睡觉。” 梁霜降了然地暧昧一笑:“哦~原来是这样的。” “我劝你还是别动什么歪脑筋戏弄我,你会后悔的。”见她似乎想爬到自己的身上,他连忙递了个斟了酒的琉璃杯阻止她坏心眼的动作。 她接过这五彩缤纷、半透明的杯子,忍不住称赞道:“好漂亮,这个是不是彩色玻璃做的啊?可是这个时代有玻璃吗?” “这两只琉璃杯是我专门命人从赵国带回来的,是用红黄蓝绿这四色宝石以巧夺天工的粘合手法特制而成的杯子。” “你不会告诉我这房间内的所有东西都是大有来头的吧?” 他目光灼灼地道:“为了你,值得的。” 她娇笑着嗔骂:“奢侈。” 两人拿着琉璃杯的手交缠着,很有默契地将杯中的杏花酒一饮而尽,虽然杏花酒还蛮清甜的,但酒中的辣味让梁霜降颇为不适,她连忙掩嘴轻咳了两声,他见状连忙温柔地抚着她的背。 当楚墨雪伺候了她更衣再自行更衣,然后两人便躺在一起,在这张以多层红丝绸覆盖的豪华大床上一人喜笑颜开,而另一人欲哭无泪。 梁霜降心想终于将了这货一军真是痛快,不过她还有一事不解,她伸出小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金戒指,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用这个方法跟我求婚啊?” “你不是说你是那边来的,我就逼着梁灏君说出关于那位初代掌门的所有事,于是便从中学了这个方法,果然奏效,赶紧睡吧。” “说到琼华楼,我的喜结良缘呢!” “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在门外挂着吗?” “我进来的时候都在低头想心事,完全没有留意到。” 楚墨雪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揶揄道:“不要为你的矮找借口,赶紧睡吧。” “你才矮,你全家都矮。” “是是是,我全家就你和我两个人,可是我再矮也比你高。” 梁霜降闻言先是愣住了,想到楚墨雪父母早逝,其他的兄弟姐妹她又从没听他提起过,但想到两人为家却甜蜜的笑了,于是很开心地问他:“今天你的兄弟姐妹有来吗?” 他沉默了片刻,侧过身环住她的柳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的父皇生性风流,共有十四个儿子,八个女儿……” “生那么多啊?”她忍不住惊呼。 楚墨雪冷哼:“纵欲过度还不得早点见阎罗王,我自从娘逝世后就毅然离府,外出闯荡比留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府深宫更自由也更安全,在外如果使用符姓会有诸多不便,我便用了娘的姓氏,然后在机缘巧合下成了幽言楼前任门主的义子,因为三年前那场叛乱,我义父遭人暗算重伤不治,所以就由我继承了暗门,即为收集情报的组织,后来我为义父报仇不知何故就成了朱雀王。 “我的兄弟姐妹在父皇薨逝之时为争夺皇位互相残杀时去了大半,我很庆幸我离开了五王府,不然可能连同我也难逃毒手;剩下的那些人在夏家人的唆使下谋反弑君,其实三年前的那场叛乱是符氏旁系企图夺取符氏直系的皇位,但因为各旁系的王子群主们分权不均而互相猜忌,造反大军不能团结起来就如同一盘散沙,最后被三王爷和小睿逐个击破,他们在拨乱反正后就扶持先皇的独子为新皇,现在的王室如此凋零是因为大部分的符氏旁系都参与了谋反而被处死。”
“可是,为什么夏家人不直接加入旁系的战队一起攻打直系呢?”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夏家人只是唆使旁系的人造反,而他们不参战呢?如果有他们手中的兵力加入,符氏旁系也未必会输。 “一是名不正言不顺,二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梁霜降恍然大悟:“如果造反成功,夏家就会打着替先皇报仇的口号讨伐那些旁系,等到他们用手中的兵力将叛乱军斩杀后,那夏家就名正言顺称王称帝了!” “所以,这就是楚墨雪的经历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她知道他所述的都是很沉重的往事,她故作懊恼的样子,夸张地埋怨他:“而我的经历呢,早就被你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那还是早点睡吧。” “你怎么老让人睡觉啊,我还有好多问题呢。”梁霜降明知故问,此时不虐他更待何时。 他冷哼了一声,现在的他可是学到了一个方便快捷的让她闭嘴的方法,于是他逼近她又亲了一下,满意地说:“赶紧睡吧,夜深了。” 她抚着自己发烫的脸,呆呆地回答:“喔,喔,睡吧。” 楚墨雪看着她乖巧地闭上双眼,狭眸中划过一丝担忧——正如她所说他早将她的身世全都查清楚了,同时也不经意地得知了另一件事,正如自己之前对小睿说过,如果是他不想娶的人全天下又有谁逼得了他? 他现在只求上天不要让小睿发现他自己对这小人儿真正的感情,只要那两人一直维持着现在对彼此的憎恨,加上他和夏青衣的从中介入,他相信很快就可以斩断这段孽缘,她也很快就可以从痛苦之中逃离出来,到时候就由自己来守护她的余生…… —— 小芝和凌儿为防有突发情况,在参加完喜宴后就回到了秋水居,但凌儿总觉得回来得太早还没尽兴,于是便去厨房偷了几埕好酒拉着小芝飞上屋顶对月豪饮。 照她们这种豪放的饮法,不稍片刻,凌儿已经醉得瘫在屋顶打着酒嗝,然后对着小芝碎碎念:“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你一个夏家的人怎么就那么乐意撮合夫人和主人呢?你不觉得怪怪的吗?摄政王都还没休掉夫人,主人就使小手段硬娶夫人!” 小芝倚着一个空酒缸,摇了摇头苦涩地道:“你不明白,那位夫人现在回来了,为了要除掉暖儿她一定会不择手段,我和暖儿的时间都不多了,为了保护她我一定得为她找一个强大的后盾啊!”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一个夏家的人怎么那么热心!”凌儿闻言在旁瞎嚷嚷。 她吵得小芝恨不得一脚踹她下去:“你别开口闭口都是夏家的人夏家的人,夏家还不愿意承认我呢!我不过是一个孤儿,他们把我和其他人捡回来就是为了培养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好替他们杀人放火,我已经厌倦这种生活了,自从她们派我来监视暖儿,她不顾身份有别把你我当成亲jiejie对待,我必须要保护她,但我也无法违抗夏家,要是出了事她的夫君也不会保护她,我能怎么办!” “不怕,小暖儿还有我!” “要是我哪一天死了,你就算是拼了命也得保护好暖儿!” 凌儿听她说这种丧气话,爬起来抬手就拍了一下她,骂道:“说什么屁话,干了这杯酒!” “谁要跟你干杯!” 结果她们干了最后两缸酒后,就很有默契地晕在了屋顶上,直到次日日上三竿才幽幽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