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采莲
梁霜降从床上滚了下来，她揉揉眼伸了个懒腰，今天是难得的休假，她终于可以放下脑子好好地放松自己了。 本来符宇轩连这两天都不打算放过她，隔三差五派个人来问这问那，在她很严肃且恶劣地交代符宇轩——在她休息的这两天里，如果不是发生天塌下来的事，千万不要来找她，不然皇帝都不给面子后，他总算乖乖地听话不来打扰她。 在她洗漱完穿好衣服后，凌儿和小芝也准时地端着早膳进房，然后大门一关三人就坐了下，开开心心地吃起了早餐。 在吃完早餐后，梁霜降神清气爽地问她们二人：“你们说今天去哪里玩好呢？” 凌儿百无聊赖地道：“去哪里不都得在这摄政王府里玩嘛……” 小芝边收拾边白了凌儿一眼：“难不成你还想带着夫人出府？” 梁霜降接过话，兴奋地道：“其实我也想出去逛逛街，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小芝严厉地反对：“不可以，万一摄政王有事找夫人怎么办？” “呃？这应该不太可能吧？”自从她做了官，符司睿就不曾用正眼瞧过她，她想想也怪不了他，以前柳家逼婚已经让他很丢脸了，现在她又做出了这种壮举，他应该比以前更厌恶她了，怎么可能会来找她。 “啧啧，夫人你还是乖乖地在院子里守着妇道看书弹琴吧。” “凌儿，你这样讽刺我真的好吗？” “凌儿你也太没规矩了。” 凌儿撇了撇嘴：“也是没办法嘛，天天跟着夫人待在摄政王府太闷了。” 梁霜降阴险地笑了笑：“哦？是吗？那你回幽言楼就好了，说不定幽言楼的大厨也能做出好吃的菜啊。” 一说到关于吃的，凌儿立刻一本正经地道：“我觉得跟着夫人完全不觉得闷。” 小芝在一旁补刀：“一说到吃就跟猪一样。” 凌儿并未理会小芝，对梁霜降说：“夫人，我发现了一个莲花池，我们去采莲子做莲子糖水吧？” 小芝点头：“王府里好像是有一个莲花池。” 梁霜降看着她们两人渴望的目光，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吧，既然你们两个想要喝莲子糖水，我们就去玩一下水吧。” “太好了！” 凌儿为了喝到莲子糖水，兴冲冲地在她发现的密道一直往前走，完全不顾虑身后的两个少女。 说起这条密道也是怪，梁霜降从来不知道摄政王府里还有像森林公园的这个地方，就连杏花林也没有这么大，梁霜降边跟着她跑边注意地上的石块，整个人就快要筋疲力尽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喊：“凌儿，你走慢点，我快跟不上了。” “夫人，快点，就快到了！” 小芝也是练武之人，这点速度对她来说毫无问题，所以每次当梁霜降快要摔倒时她都能及时地扶着她：“夫人，你别理她，小心点慢慢走。” 三人按这个速度很快就到了凌儿口中的莲花池，偌大的池内离岸边约二十米以南的方向长满了莲花，因为七月已至，所以池内不但有着盛开或含苞的莲花，还有莲蓬，而莲子就得从莲蓬中采集。 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三人为难地看着莲花池问：“大家打算怎么下去？这湖水看起来好深。” 凌儿和小芝摇了摇头，她们都是旱鸭子，根本不会游泳，凌儿赔着笑道：“我看我们还是出去买就好了。” 梁霜降踮起脚，放眼看去，她好像看到池中不止有粉红色和白色的莲花，更有极为罕见的蓝色的睡莲，她忍不住问小芝：“小芝你知道这是谁的院子吗？” 小芝摇了摇头：“我从未到过这里。” 她叹了口气：“这里的莲花长得那么密，就算有小船也进不去，凌儿的轻功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采莲花吗？” 凌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还没有那么厉害。” 万般无奈下，梁霜降说：“我下去吧。” 小芝拦着她，立刻反对：“不行！要是夫人一定要喝莲子糖水，我们可以去买啊。” “不对哟，我想要的是那株莲花。” 两人循着她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被其他莲花包围在中间的蓝色的睡莲，大家都惊呼不已，就算是凌儿在幽言楼的荷花池里也未曾见过如此特殊的蓝莲花。 “就算是那样也不行，夫人你根本不会游水！别为了一株莲花，连自己小命都不顾了。” 梁霜降坚定地道：“我会游水，小芝你放心吧。” 她长在南方鱼水之乡，怎么可能不会游泳，只要掌握技巧，就算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不会也没多大关系吧。 小芝神色难辨地看着她：“夫人，我都不知你会游泳……” 她打着哈哈地道：“自从上次被推下湖后自己在澡盆里面游着游着就会了。” “真的吗？” “真的！”梁霜降为了转移话题，立刻吩咐凌儿：“凌儿麻烦你帮我从秋水居里面拿一套新衣裳来，还有问厨房的阿姨拿点盐过来，小芝你就在这里守着我，有人来要立刻喊我上来。” 凌儿好奇地问道：“夫人要盐做什么？腌莲子吗？” “让你拿就拿，别废话。”小芝正值心情不好之时，语气冲了点，都怪她喊着要吃莲子，才会害夫人看到那株莲花，现在还要下水采莲。 “小芝你也别太担心了，夫人说没事的你就相信她吧。” “哼。” “我可以顺便给你们采莲子。” 梁霜降和凌儿对视一眼后安抚地拍了拍小芝的肩膀，然后开始宽衣解带，脱剩了最后一件单衣后，她拿起了一个随身携带的香囊后又问小芝拿了她的香囊，她把里面的干花配料倒了出来，做了些奇怪的动作后就蹲下慢慢地滑进水里，即使是在盛夏，当她浸泡在莲花池里的水时也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 小芝看着她在水里灵活地划动手臂与双腿，倒也真的能游出几步远，悬着的心也跟着慢慢地放了下来，但她的手还是按在围在腰间的银鞭上，做好随时都能救她起来的准备。 要是累了梁霜降就扶着其他莲花的枝干歇一歇，最后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她就游到了那株蓝色的莲花旁，发现被大片莲叶挡住的下面还有开着六朵花以及许多莲蓬，她微微低头就嗅到了如冰凝般的香气。 她刚举起手掐住蓝莲花的绿茎却想起从小老师就教过不要随意伤害花草树木，这么美的花她就更不忍伤害了，她只好把手放到睡莲的莲蓬上采了一些莲子放进香囊里；跟着她为了莲子糖水转而在周围采集新鲜的莲子，直到把两个香囊都装满后，她才悠悠地往岸边游。 凌儿刚好在此时赶了回来，她一手拿着衣服另一只手拿着盐盅：“夫人，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凌儿速度好快啊，你们拉我一把。” 幸亏她只是个小孩的体型，小芝和凌儿一人拉着她一只手一起出力，她便稳稳地落到了岸上。 小芝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腿上附着的几条黑黑的东西，惊呼：“夫人，你的脚被蚂蝗……” “没事，我刚刚下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我先换衣服。”单衣在碰水后变得有些透明，害她好不尴尬，梁霜降把手中的湿漉漉的香囊递给凌儿，并接过她手中的衣裤袜鞋，赶紧躲到一旁的树林里换起了衣服。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叹息声，难不成还有人在偷窥她换衣服？！她惊慌地抬头环视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这才安心地继续换衣服。 “换好了。” 凌儿问道：“夫人你不是说采莲花吗？怎么空着手就上来了？” 梁霜降拿起盐，坐到一旁的石头上，撩起宽松的裤腿，舀了一勺盐迅速地往腿上越来越大的蚂蝗倒下去，只见蚂蝗很快就松开嘴掉到地上了，她才舒了一口气答：“我采了些莲子拿回秋水居种就好了，不必当采花贼，怎么样，我采的莲子够煮糖水了吗？” 小芝泪眼婆娑地点头：“当然够了，只是辛苦夫人了。” “小芝，没事的，那些被咬的小伤口很快就会好的了，我们回去吧。” 梁霜降走在前面，凌儿故意跟她拉开了点距离和小芝并排地走着，她用手肘撞了一下小芝的手臂，赞赏地道：“瞧瞧，瞧瞧！你那含泪欲滴的双眼看着真让人心疼啊，想不到你戏演得那么好！” 小芝闻言翻了个白眼，冷笑着说：“如果不是她在场，我肯定会把你打上天好好反省自己。” “你来啊，我就不信我武功会比你差。” “呵，都不知道你们幽言楼是来保护她还是来害她的，所谓幽言楼也不过如是。” “你有种再说一次。” 当梁霜降走了好一会也不见她们追上来后，回头却看到她们拌嘴，立刻羡慕地道：“你们感情真好。” 差点把正在互相冷嘲热讽的两人气得吐血。 就在此时一把不和谐的男声正在用高分贝惨叫：“天啊，暖儿，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虽然这把男中音听起来很是不错，但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声音她根本从未听到过，为什么他会叫出“暖儿”这么亲昵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