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南城商乱
守在后门处的两个小厮一看到楚墨雪立刻打开那扇漆着棕色的厚重木门，恭敬作揖行礼，他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梁霜降跟着他出了后门后，看到庄老板牵着追风正在左右张望，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那些女人发现他们在后门。 当他们一走近庄老板，庄老板连忙低声道：“主人你快走吧，你再不走我怕我这霓裳阁就要被拆了。” 楚墨雪挑眉看着他：“这笑话不好笑。” 梁霜降则好笑地向着庄天骥行礼，他微笑着点头。 “老夫是对暖儿……姑娘说的。”在楚墨雪的视线压迫下，他只能把夫人改成姑娘，随后就看到他满意地笑了。 梁霜降一惊，连忙问：“庄老板知道我是……” “姑娘不必担心，老夫不会对别人提起这事的。” “真是麻烦庄老板了，但是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我不是跟墨王相约出来的，呃，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该怎么说呢？” 她在一旁组织语言的时候，被楚墨雪冷哼打断了：“哼，解释什么。” 庄天骥不动声色地笑了，他抚了抚胡子，主人不曾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过这么多的情绪，倒是在自己、摄政王、庄鸿还有亲近的亲信的面前会稍微展露笑颜，害得他差点以为主人好龙阳之道，看来是没有遇到对的人。但他转念一想，主人这不是在跟摄政王抢妻子，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会不会破坏了他们之间的联盟？若是为了一个女人走到千夫所指的路上，这是否值得？ 楚墨雪见庄老神情古怪地打量着她，心一沉，问道：“庄老是否有话对我说？” “主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 两人走到一边枝叶茂盛的树下，而梁霜降走到追风的身边，她根本不好奇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该让她听到的东西她不会去偷听，免得又卷进了什么阴谋，现在在面对要取她性命的太后她已经够累的了。 想到太后，她就想到在大堂那群女人，至于吗？她叹气，好吧，她虽说在现代也有过狂热追星的时候，但没想到在这个时代那些女人也不差，大概就像是猫儿闻到了鱼香，苍蝇见到了……呵呵一样吧。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正在跟庄老板交谈的神色严峻的楚墨雪，她不该把上帝制造的完美产品和某样东西比较的，毕竟他的皮囊也堪比绝色的妖精了。 庄天骥先报告从庄鸿处得到最新的消息：“皇都的商盟账簿问题正如主人你所说，是那家人弄出来的，我相信南方商盟的问题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哼，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半年来总是在这些地方弄出许多大大小小的问题，让我们疲于奔波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会不会是想打我们商盟的主意？” 楚墨雪摇头：“不可能，商不及农、兵重要，他们不会先打商盟的主意。” “那可能得继续等庄鸿他们的消息了。” 他睨了梁霜降一眼，沉声道：“你也别打她的主意。” 庄天骥跟着看着她，故意问：“为什么，主人你不是很讨厌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讨厌她？” “你刚刚说的啊，既逞强又会骗人，更可恶的是她还会打人，这样的泼妇难道主人不讨厌？” “那是……”他顿了一下，想起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于是咳嗽了两声，改口道：“我之前是这样说过，但是她逞强是为了救人，骗人是为了自保，打人是因为我欺负她……” 噗，这是什么，这些话不该对着他这个老头说吧？他听得快恶心死了！ “如此说来，主人并不讨厌她咯？” “不讨厌。” “那就是喜欢咯？” 楚墨雪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喜欢？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谁知道你！ “我只是觉得她……很有趣罢了。” 庄天骥冷笑了一声：“呵呵，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和摄政王抢妻子。” 他嗤笑了一声，把视线放到正在和追风交谈的奇怪的女孩子身上：“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为了她这种既没美貌，又没身材，最可怕的是性格居然那么泼辣的女人破坏和小睿他们之间的联盟。” 庄天骥对他的话不作评论，只是摇摇头。 楚墨雪看着梁霜降与追风亲昵的态度，她真的连对一匹马也比对他好，他忍不住感叹：“唉，她什么时候才能像对别人一样对我……” “噗！”庄天骥感觉真的快要喷出一口老血来！他照顾主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么怨妇的语气说话，真是绝了！他一定要学给庄鸿、杨延道他们听！ “庄老，我在问你话，喷什么口水。” “呃……你可曾见过暖儿夫……咳咳，姑娘用这种态度对过别人？她这样对你，是因为你在她心中是特别的。” “特别的？”难不成是特别讨厌？他见她对其他人多温柔。 庄天骥看着他沉思了许久，再看看天色道：“主人，时候不早了，你该回皇都了。” “庄老你查出这南城中账簿作假的商户后也要及时回皇都，一切小心。” “好，老夫恭送主人。” “回去吧，不用送我了，她就更不用送了。” “这样于礼不合，人家暖儿姑娘是客人。” 楚墨雪好笑地朝她走去：“衣服又不是她买的，她算哪门子的客人。” 梁霜降看着走过来的只有他一人，而庄老板只站在门口不过来，于是会意地朝庄老板摆摆手，以示再见，庄老板朝他们点头。 接着就被楚墨雪用庞大的身躯阻隔了庄老板的身影，他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跟庄老板道别。” “总会有再见的机会的，不用那么舍不得。” “哼，还不赶紧回去，不做饭给你吃了。” 楚墨雪把她抱上追风的马背，待她坐稳后翻身上马，轻夹马肚子，追风开始慢跑了起来，很好地避开了霓裳阁前门的女人们。 “不做饭，那就洗一个月的衣服吧，反正熟能生巧，刚好给你练练手。” “哼！我选做饭！” “不好吃也要去洗衣服。” “保证让你赞不绝口！”笑话，她可是赌上了作为家庭主妇的自尊！ 楚墨雪笑了，记得她在跳出那个让人惊叹的舞蹈前也说过这句话，不知道这小孩子今晚会做出什么美食来呢，他轻声说：“我拭目以待，驾！” “你拭目以待就拭目以待，让大傻跑那么快干嘛！” “因为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这个……变态！好晕！” 基于当追风如疾风般的速度，半个小时这样他们就远远地看到了城门口，梁霜降已经晕倒在马背上，但仍然坚持要放缓速度，她是不要紧，但是如果再踩到无辜的平民那她今天一天都是白忙活了。 在城门口处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声：“那匹马回来了！” 守在门口的一众群众看见那匹火红的赤兔马正朝着城门方向慢跑着，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齐刷刷并着急地盯着那匹马。 当马匹稍微靠近他们时，所有人均看到马背上有人影全都欢呼了起来！连守卫城门的士兵见到马匹都忍不住拍手称赞！这城门口的热闹声比霓裳阁的那些女人的尖叫还响亮个好几倍！ “太好了！那个小姑娘平安回来了！” “太好了！” 一位抱着小孩的大娘擦擦眼角的泪水，道：“幸亏那个小姑娘骑上马后改了方向，不然我儿跑不及时，必丧命于马蹄之下！” 一位大汉眺望时发现了怪异之处：“有点不对劲！这小姑娘哪有那么高？” “对啊，我瞧那小姑娘不过十一、二岁，哪能有这身形？” “那马上的人是谁？” “难不成那位小姑娘已经……” 那位大汉举高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看清楚情况再说，于是立在城门口的人们全都全神贯注，极其紧张地看着缓缓而来的赤兔马。 有一位年轻人眼力好，终于看清马匹上的人，惊呼：“咦？那个人不是墨王吗？” “你确定是墨王？” 年轻人回答：“我之前在商盟中我见过墨王，我认得是他！” “这墨王怎么会在这匹马上？那位小姑娘呢？” 大娘看到还有一双小腿在马身两侧晃呀晃的，大声喊道：“你们看仔细点，小姑娘在前面呢！” 待楚墨雪驱马走到他们面前后，众人围了上来，纷纷跪下向他行礼，几百人围得水泄不通，他只好停马问道：“免礼，你们因何事聚在此地？” 有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身边的人搀扶着站了起来，看着趴在马背上的少女着急地道：“禀告墨王，我等全都是在市集中被这位小姑娘救下的人，我们担心这位姑娘就在这城门口一直等着她，祈求她能平安回来，现在瞧她这副模样，似乎是被摔伤了？” 老者话语刚落，其他人纷纷道：“对啊，这位姑娘怎么了？” “伤得重不重？！” 楚墨雪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在场所有人再次安静下来，迫切地看着他，他朗声道：“大家不必担心，她没有受伤，只是太疲劳了晕了过去，现在我要带她回府让她稍作休息，麻烦大家让开一下。”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放心了！” “是啊，幸好姑娘没事！” 他们为梁霜降让出了一条道路，并问：“不知这位姑娘是何处人家？等她休息好了，我们再去拜访她！” “她……”楚墨雪看了看她紧绷的脸庞，心想她应该一直都是醒着的，于是忍不住逗她：“她是摄……” 梁霜降一听，立刻伸手恰了一下他的大腿。 “呼，好痛……既然这位姑娘醒了，就让这位姑娘亲自说给大家听吧。” 他们听到她醒了后，立刻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惹得梁霜降不得不爬了起来，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 “姑娘你没事吧？” “小姑娘辛苦了！” “我们是特地来迎接你的！” 梁霜降不得不说道：“谢谢大家！呃……正如你们所见的我没事，就是有点累……现在要回去休息一下了……” “那敢问姑娘芳名，是哪户人家，让我们日后好去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大家不必客气，我习惯了做好事不留名……” “噗。”她话音刚落，身后的楚墨雪就笑了出来。 “这怎么行！”在场的同志们坚决不同意，非得让她把名字说出来。 她没办法只好大呼了一声，装出很累的样子，接着闭上眼趴在马背上撞晕了过去。 “姑娘！” 楚墨雪接过这个烫手山芋，笑道：“大家静一静，看来她真的是太累了，我们还是让她好、好、歇、息、吧。” “既然墨王都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好打扰姑娘歇息，我们就恭送墨王和那位姑娘！” “恭送墨王和姑娘！” 全部人都跪了下来，直到楚墨雪与梁霜降过了城门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