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5自我的梦魇
古今往来，有多少人吟唱过夕阳？ 我不知道，在我的心里，朝阳与夕阳的意义近乎相同，都是象征着一个日夜的交替。 就仿佛硝烟弥漫中一面旗子的折落，一个朝代的交替一样，对平凡的我们而言，那些都只不过是当今帝王的变更而已。只是，可能，一个日升日落所带来的幸福要比战争多出许多。 房间里的水声渐渐地小了。 我从红彤彤的阳光下转过身，一个背着蝙蝠翅膀的小恶魔的影子被投射到了房间干净的衣柜上边，尽管内心依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被阳光直接照射，但是相比这份难受，我更愿意去尝试着接近这份温馨的美好。 如果可以一直，一直都是这么平静的生活就好了。 “bee——” 还没有完全适应人类身体的小黑自从那天之后便死活不愿意变回蝙蝠形态了，在表达自己内心意愿的时候也只能用那清脆的萝莉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带她回到这个房间的时候我还刻意教这个小家伙念过自己的名字，可到了最后，这丫头硬生生把三个字的读音给连起来念成了一个音的英文。 “bee——bee——” “洗好啦？你……”我从阳台走回房间，直接便被眼前完全果体的小黑给呛到了：“我的天，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 “衣——服？”小黑歪着脑袋，满脸的不解。 这种时候就不要给我卖萌啦。 “衣服，作为人类是要穿衣服的。”我伤脑筋地扶了扶脑袋，连忙跑到衣柜旁找了一条浴巾给这家伙围了起来：“你的那套裙子呢？” “唔……”小黑也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良久，最后终于吐出了两个字：“湿，了。” 湿了？怎么弄湿的？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看吧。 “你在这里坐好。”我一个公主抱将小黑抱上了床，自己则是直接跑进了卫生间。 烟雾缭绕，水花飞溅，满地的沐浴液和洗发水，毛巾和各种各样换洗用的衣物直接交织成了死结，就连卫生间外边的地板上也铺满了七彩的肥皂泡泡，根据这些，我倒是可以很清楚地想象出来刚才那家伙究竟是怎么使用这里的。 小黑……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默默地收拾好一地的狼藉，找到了那件之前小蝙蝠一直穿着的现在已经湿透了的黑白色连衣裙，仔细研究了一下制作工艺后终于发现，这似乎并不是出自人类之手。 看来为了能和人类一样地生活，那些狐狸也是做过很多准备的。 回到房间，床上的小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点也没动，看到我来便露出了一个很是温暖的笑容。 就像在外面流浪了许久，偶然看到了自己的家人一样，那么干净那么纯粹。 “那件衣服暂时穿不了了，我帮你找一件吧。”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打开了衣柜。 嗯……虽然很想给她穿水手服的，不过考虑最近天气开始冷了……还是穿厚一些吧，等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呐，给你。”我顺手将内衣秋裤放到了小家伙的怀里，万幸的是，这一次小黑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例如好奇、不解、期待之类的表情。 也就是说，内衣什么的，她还是知道的。 要不然，如果要让我帮她穿衣服……虽然都是女孩子没有错，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平时洗澡的时候我也是尽量很少去看自己的身子，估计是以前的记忆还在影响着现在的我吧。 小黑的身高只比我高一点点，所以我和小琦的衣服她完全可以穿，也幸好虫子们只对吃的感兴趣，家里的衣服都保存得很好。 棉衣棉裤，再套上一个毛茸茸的贝雷帽，小黑的头发很长，为了美观我没有将它们盘到帽子里，而是选择让它们直接自然披在身后，没有了真实视野，现在的小黑和普通的邻家女孩子完全没有任何的区别。当然，即使在真实视野下，蝙蝠一族的小黑也只是眼睛呈鲜红色而已，相比小狐狸的耳朵要隐蔽太多了。 “好了，这样就差不多了，你的身体没问题了吧？”我将小黑从床单上抱到了地板上，看着对方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可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小家伙的眼睛一直都是看着地面低垂着，脸上的两朵红晕也是久久不散，黑色如瀑布般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整个人被毛茸茸的衣物包裹得像个种子一样，光是看着就很温暖。 “嗯。”小黑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是，两个人都睡了一个白天了，再睡就要睡傻了。 意念一动，结界的入口被打开，粉红色的天花板被绯色的夜空所代替，没有了噪音，结界里显得很安静，也很清冷。 和几天前一样，小床上小公主一般睡颜的小琦依然安详地闭着双眼，干净的脸蛋上看不到多少血色，旁边的灵石在黑暗中静静散发着淡蓝色的光，就像人类普通家庭即将入睡前亮起的那盏睡眠灯——或者说，冥界的魂引之灯。 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真的能有效果，不过既然是那只狐狸说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奇怪了，为什么我会这么信任她…… “小琦，你还记得小黑吗，就是以前我经常和你提起的那只小蝙蝠，现在她回来了，也长大了，她救了jiejie一命呢。” “在床头摆的是灵石，jiejie听说这个东西对你的病有效果，就搬回来啦，嘿嘿，今天我们要去白色陵墓那里应聘，反正无论如何jiejie都必须要找到那个伤害你的巫师，活见人死见尸，你就在这里等着jiejie的好消息吧。” 放下铅笔，我看着眼前日记本上自己已经完全女性化的字迹，无奈地笑了笑，将本子合上放回了床头。 “小黑，走了。” …… 夕阳象征着堕落与毁灭，在一些唯美的小说里，夕阳也可以是新的开始新的旅途，无论怎样，对我们来说，夕阳西下，表明月亮就要出来了。 也就是快要到属于我们的时间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邕江大桥上，某人因为我的出现而显得有些结巴。 “猜的啊。”我拉过小黑，和邪恋一起面对着已经落下大半的夕阳：“很喜欢看日落吗？” “嗯……等等，不对，我是说，你怎么可能会猜到我在这里。”邪恋依然不肯在这个问题善罢甘休：“还是说你那边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喂，大叔。”我将小黑推到了邪恋的面前：“亏我还带个妹子给你哎，不看我就算了，这么可爱的妹子你也不感叹一下，你还是男人吗？” 夕阳下，小黑脸颊上的红晕又多了一层。 “这很重要的好不好。”邪恋皱眉：“我是白色陵墓情报组织的一员，如果这么容易就给别人知道行踪，那我在组织里也不用混了。” 我闭上了一只眼睛。 “别做那样的表情，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吧。”我重新看向了太阳：“那天遇到冥殿人的晚上，我让你回去了对吧。” “对，然后呢？” “然后很简单啊，你心里肯定不高兴，觉得我没有把你当朋友，所以心情肯定非常~郁闷，一般在动漫里，郁闷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跑到什么没人的地方看日出或者日落，不过一般都是日落，因为日落过后就是晚上了，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邪恋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大小姐，就算是这样，邕城没人的地方很多啊。” “对啊，所以我跑了很多地方。”我伸了了懒腰：“百货大楼顶，阳江山丘上，尚井棕榈湾风景区凉亭，有可能的地方我都找了呀。” “……” “所以说扯来扯去，最后的结果还是我找到你这里了，你在意那么多做什么啦。” “……”邪恋被我说得彻底无语，最后憋出了句：“你变了。” “我不否认。”我将被晚风吹到眼角的发丝用手划过了一边：“你知道小猫和它尾巴的故事吗？” “孤独的小猫总是一个人，很久很久，然后有一天它发现幸福在它的尾巴上，就一直不停地想要去抓，一直抓一直抓，却一直抓不到自己的尾巴，一直在原地转着圈圈。” “最后，小猫知道了，只要它一直往前走，幸福就会一直跟着它，永远永远，不离不弃。” “以前的我就是那只一直想要抓到自己尾巴的小猫，一直没有发现原来身边还是有很多默默关注着自己的人，一直都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说道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你有看到我的尾巴吗？” “我算不算那个默默关注着你的人？”邪恋没有回答，而是满脸期待地反问了一句。 “要不然你以为我大老远跑来找你干嘛。”我转过身踮起脚使劲拍了拍邪恋瘦小的胸膛，一本正经道：“我要加入白色陵墓。” “咳……”邪恋被我的话吓了一跳：“大小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我不满地斜了对方一眼：“快点啦，带我去你们基地。” 打打架，自相残杀，世界还是一如既往。 没有些事情不去想不怎么想，于是就有人祈祷，有人迷惘，有人忧伤。 穿过一片阴暗大地，看到撑浮着的帐篷，为骄傲燃起的篝火，有没有把希望点亮。 透过身影的老鼠它在开脱着浮想，被烟囱熏黑的云朵，看着电杆上空插灯摇。 “你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邪恋真是语不出不惊人。 “什么话！”我下意识道：“人家本来就是女……” 等等，他这句话我该要怎么理解？ 理论上主导着自己行为的是雌性激素，我的言行变得越来越女性化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可是我本来…… 难道说这家伙一直都…… “以前的你对什么事情都爱理不理，死气沉沉的，整个人一点朝气都没有，作为妹子也不怎么会打扮，现在起码学会傲娇了。” 傲娇你妹啊！ “总之，快带我去见你们的负责人，要怎么才能加入白色陵墓。”我感觉脸上一片发烧。 “白色陵墓不收女性。” “那就打到他们收为止。”我不满道：“为什么不收女性？他们是歧视女性还是说白凌的人一个个都是死基佬？” “你说对了，我们这里的确有很多基佬，而且大都歧视女性。”邪恋邪恶地笑道：“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加入我们吗？” “别说得像拐卖人口一样。”我最后望了一眼已经落下山丘只剩下片片晚霞的夕阳，使劲将邪恋往前推了推：“我不讨厌基佬，带路。” …… “先说好，我只负责带路，能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某仿佛什么邪恶组织一样的地下电梯里，邪恋手忙脚乱地在电梯上点着指令：“12358，你自己记住这个顺序，5和8要同时点。” 竟然还有密码，感情你们还真的在搞什么见不得光的实验啊？ “知道了。”我站在电梯里满不在乎地揉着小黑圆嘟嘟的脸蛋：“等下如果有打架什么的，你就在旁边看着就好了哦。” “唔……”小黑半懂不懂地点着头。 死气沉沉的专用电梯在缓缓朝着地下降着，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随着一声清脆的起降声，这个破旧的老电梯总算是停了下来，古老得差不多可以拿去拍卖的电梯门咕咚一声打开了。 “我们一直得不到官方的支持，所以一般的主要基地都在地底下，有时可能会是废弃工厂什么的。”邪恋从身上的那套白色制服领口处拿出了一个微型手电，打开，一边在前面走着照路一边解释道：“这个地方是我们组织部门交换情报的地方，如果那群基佬没去泡妹子的话，现在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不少的人。” 基佬还会去泡妹子？ “男妹子。”似乎是担心我理解不能，邪恋又转回头解释了一句：“这里什么人都有，呆会无论看到了什么都请不要惊讶。” “我问个问题。”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现象：“是不是像你们，或者水果篮子那些组织，里面大多数都是未成年人吗？” 这里有些类似普通小区里的地下停车场，很空旷，空气不是很好，不过对于曾经在各种环境生活过的自己来说，这里还不算得什么，小黑作为常年在这种环境过日子的黑暗生物就更不用说了。 “怎么可能，你看到的未成年人多，是因为他们执行的大都是对外的工作，那些老家伙都懒成精了。”最后又走了大概三百米左右的路，邪恋在一处风格明显区别于外面的门口处停了下来：“到了。” 目测应该是花岗岩制成的厚重石门，可以看到这个时候门缝底下正透着微光。 “里面是什么？”我好奇道。 “人类，还能是什么。”邪恋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轻车熟路咔嚓一声把紧锁着的们打开了。 刺眼的日光灯。 “别这样，哦……你个混球别摸那里……” “我靠你还真入戏了，躺好给我拍个照就行，老子可是直男……” 逐渐清晰下来的世界里，随着大门被打开，我看到了两名二十岁左右的sao年正滚成一团在做着一些羞羞的事情……言重了，其实他们只是穿着衣服抱在了一起而已——他们真的有穿着衣服，我发誓。 “你们……”邪恋估计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一只手拿着钥匙不知道该往哪放：“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哦，老二你回来啦，这两位哪里找回来的伪娘，挺正的啊。”被压在下边穿着女仆装的sao年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任务完成了？” 我感觉此时自己的脸上十有八九布满了黑气。 “伪你妹！这两只是纯种妹子，你们是不是撸多了。”邪恋一声怒吼将压着女仆sao年的另一名西装sao年拉开丢到了一边，一脚把地上的某人踢到了角落：“给我把衣服换了，像什么样。” 静静悄悄，牧童的短笛演奏着童年的幽幽戏曲，今天，昨天，明天。 “什么？女……女的？”女仆sao年的脸色有些惨败，扫了我和小黑一眼，连滚带爬地跑向了房间轰地关上了房门。 “喂，老二你什么意思，带女人回来？”穿着西装的男子皱起了眉头：“在这里可是不欢迎女人的。” “是我让他带我来的，有意见吗？”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家伙说女人女人我的心里就冒火：“为什么不欢迎我们？” “为什么？呵呵。”对方不屑地笑了笑，没有解释，而是继续以傲慢的口气说道：“废话少说吧，你来这里要干什么，别说在外面被欺负了要找我们帮忙啊，嗯？妹子？” “她想要加入我们。”估计是看到我脸色越来越难看，邪恋连忙帮我开脱道：“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加入我们？哈哈哈，这里可不是虚拟世界，也不是什么社交场所，你们女的那一套对我们没用，老二难道没跟你说吗，我们白色陵墓，不收女人。” “你……”我头一次有想要把一个人碎尸万段的冲动，忍了半天总算是忍住了拔枪的冲动：“不收女性是么？理由？” “理由？不收你们还需要理由吗？自己看看历史，多少帝王因红颜丢掉了大片江山，远的不说，就最近，网络上有多少是因为女人的原因闹得兄弟反目，你说你们女的成天除了卖萌求包养还会……” “实力是吧？”我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 “你的意思就是，不收女性只是因为女性实力都太弱了，是这个意思没错吧？”我低着头。 “你可以这么认为。” “1分钟，不，30秒，就在外面那个空地，30秒我不把你打到生活不能自理我和小黑就滚着从这里出去。” “30秒？你在开玩笑？你谁啊？你以为你是星空原子弹？”西装男依然是那副不屑的表情，顺带一副“你等着看好戏”一样的表情看向了邪恋：“就这么说定了啊，老二？” “随你们。”邪恋尴尬地将视线转过了一边，干咳了一下，小声道：“你摊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