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旧事

    “你还不走？”

    “二哥，覃洛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子？”胡筱汐歪着头，看着胡询。

    “怎么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身中蛟毒，又受你这么重视，都不说他的背景了，光是半月前大长老他们出谷继续办事，你没跟着去，留下来助他祛毒这事，必定也废了你不少口舌吧。”

    “哎，我倒是想他能是我的孩子呢，可惜我没这个福分。”胡询见胡筱汐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就走到石桌旁坐了下来：

    “三十多年前，我跟随大长老他们去查族人失踪的事情，我们四十多人，为了查明族人去向，分别去了亁犀国和泽相国隐去狐仙身份，扮作普通人。而我去了泽相国一个靠近罗什海的一个较大的城镇，因我的大多数心力都追随四长老学习医理一路，所以我在大部分时间都是以一个医者的身份与常人打交道，期间，我结识了小洛的父母，确切地说，是我先认识小洛的母亲的，她是泽相国都城的一个世家贵族，因家里管太严，便一个人溜了出来，独自历练。她没有骄纵之气，并且很爱笑，好像什么事情在她眼里都是好玩的。有一日，她从罗什海带回来了两个深受重伤的两人，其中一个便是小洛的父亲，另一个，居然是鲛人。

    我们都知道，鲛人是不可能幻化人形的，我当时也觉得很是奇怪，在救助他们的时候悄悄地对她做了一些研究，发现，她根本不是幻化人形，而是用了什么秘术强行将鱼尾变成双脚，这是需要何等的代价才能做到如此，而且，她很快醒来，求我不要告诉小洛父亲她的身份，我想，她是爱极了这个人类吧。她执意要违背鲛人的生活规则，追随这个人类，我怜惜她修行不易，劝阻过后，她依旧一意孤行，要以这样的形态与小洛父亲在一起。鱼怎么能离得开水，不管她再有多高的修为，她也改变不了她的本源，我当时出于好意，将师傅赠与的一些稳固内丹的丹药转赠于她，希望她能熬得久一些。

    小洛父亲是泽相国三公主府的世子，为人风趣幽默，哪里像我这样的成天与草药为伍的药呆子呢，你看小洛的外貌也能想象得到他的父母长得必定不差，小洛母亲心仪他，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她也看出来，那位被她一同救回来女孩子对小洛父亲的爱慕之心，她也并未想过要得到什么。

    那时候，大长老等传信，告知在亁犀国有了族人的线索，让我们潜入泽相国的大部分狐族子弟转向亁犀国，而我作为狐医，必定需要立即过去支援。我临走前，请求小洛母亲与我一起离开，却被她拒绝了，当时她说，她离家历练也有一些时日了，想要随小洛父亲他们一起回泽相国的都城去，我和她都知道，她也只是想随他们走的吧。

    没想到，这么一分离，竟然变成了永别。就在半年前，我跟大长老请求，想在祭祀回谷前去见一见旧人，大长老同意了。我满怀欣喜，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赶到了泽相国都城，各处打听之下，居然打听到，小洛母亲竟然嫁入了三公主府，无人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当年的三位旧人，已经全部离世了，只留下这深中鲛毒的十岁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