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请等一下——” 一方通行停住了脚步。 “计划之外的战斗，恐怕会造成预测演算出现误差，do，御坂如此提出警告。” 御坂步未挡在了御坂美琴的面前。 位于实验场地后备室内的御坂meimei们，聚在一起，走上来的脚步声安静、整齐，而又坚定。 “尤其，在jiejie大人是Level5的情况下，战斗将造成极大误差，别说能缩短期限，计划本身，恐怕都将出现破绽。” “此外，御坂为了配合之后预定的实验，已预先进行调整，要变更计划极为困难，do，御坂如此尝试说服道。” 少年的神色有些不耐，脚尖轻轻在地上跺了一跺，红色的瞳孔与对面的夜视镜平静地对视着。 “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这样一个个接龙一样说话很恶心的哎。” “刚才的事，只是跟你们的jiejie大人逗着玩罢了。” 一方通行哂然地笑着，摊开自己的双手。 ——罐头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在白发少年的掌心当中。 “咖啡买回来啦，Accelerator桑~” “……哈，不错嘛。” 拉环被无形的矢量弹开，对着开口喝了一点咖啡，一方通行瞟了一眼被“人偶”们围在中心的御坂美琴，已经没了再说些什么的兴趣。 “结果，我和木原先生讨论了一下，由于御坂美琴导致的意外，今天的实验就暂且作废，我们【DA】和木原先生的猎犬部队会尽快配合研究所拿出一个新的日程安排出来……总之，如果Mr.Accelerator没有意见的话，实验就推迟到明天晚上再继续吧？” 芙兰达·塞维伦摘下头顶的贝雷帽，微微俯了俯身，虽然话语中表达的是通知的意思，但恭敬的态度应该也足够打消少年所产生的不快了。 “要作废啊……那她怎么办？” 一方通行指了指另一边仍旧躺在地上的8909号。 “御坂8909号和【素体】御坂美琴就请一并交给我们处理——本来，【DA】在这里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排除干扰因素，帮助一方通行大人解决不必要的麻烦的。” 芙兰达躬下身去，右掌竖立，轻轻在茶发少女的后颈处砍了一记手刀。 “do，御坂……” 重伤的御坂8909号，终于放弃了似的，闭上沉重的双眼，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啧，这些杂务揽得倒是勤快……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感觉今天自己的心情，比起以往，似乎要来得稍微更轻松一些。 是错觉吧？ 恍然间，一方通行已经走出研究所的大楼外面，想要再喝一口咖啡，摇了摇手中的罐头，却只能听见丁点残液的余响。 ——————————————————————————————————————— “杉谷先生，我无意与统括理事会扯上关系，潮岸理事和海克梅迪亚理事之间的问题，无论是对我个人、还是对猎犬部队而言，都没有可以插手的立场……” 木原数多耐着性子，机械手套的指部关节敲打在金属桌面之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解释到这种程度都还听不明白的话，那我就换种说法——本大爷的一切行动只对理事长负责，所谓的统括理事会，在老子眼里狗屁不是——懂？” 浪费时间。 在权力斗争的肮脏泥淖中搞得满身污秽的无聊小人而已。 杉谷一样，潮岸一样，蔻蔻·海克梅迪亚，芙兰达·塞维伦，都是一样。 脑子里都灌进了浆糊，尽管都长了一双眼睛，可就连这座都市真正的价值都看不清楚，好像一群盲眼的鬣犬，为了那点可笑的利益，在黑暗中互相搏杀、争食。 毫无裨益可言。 木原数多摇了摇头，把手机的通话挂断，哼着小曲，身下的沙发椅原地转了一圈。 虽然对少女是如何得到上面的默许，从而得到了插手【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的权力感到有些奇怪，不过，那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 只要实验的进展不被她自以为是地破坏，芙兰达·塞维伦所有针对这项实验的举动都纳入自己的监察之下，一切就都无所谓。 完成自己的本职任务就好。 ……闲着也是闲着，一方通行那小鬼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偏差，要不要去观察一下？ ——算了，关本大爷什么事……就是一条连自己心里那一关都没完全跨过去的，半吊子的恶犬而已。 咧了咧嘴角，木原数多把双腿跷在桌面的控制台上。 偶然间生发出的念头，已被即刻掐灭。 ——————————————————————————————————————— 【School】所属的等级5超能力者垣根帝督，位于第四学区。 这里是学园都市内餐厅最多的场所，食品相关设施非常多。休旅车就藏在其中之一的食用rou冷冻仓库内——这里，同样也是【学校】用于临时集会的众多内部秘密联络点之一。 “那个三人佣兵小队声称一切顺利……按照我们的要求，他们保证会引发足够的sao乱。” 四人当中发言的这位少年，他的头上顶着一个如同土星环一般，三百六十度覆盖着头部的金属圆环，上面有无数插座，延伸而出的电缆像杂草一般散乱地从头顶撒落下来，对这套看起来实在有些可怕的装置，另外三人却早已是一副熟视无睹的表情。 “说起来……把他们介绍给我们的【人才派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杀死了，凶手应该跟统括理事会中一个叫潮岸的家伙有些联系，当时好像还是为了查找我们的情报……要我去调查看看吗？” 穿着奇怪的洋装礼服的少女，用食指点着嘴唇，笑眯眯地向着自己的首领提议道。 “事到临头还是少节外生枝为好……再者，只是潮岸的话，他的手里对我们根本没有几张有威胁的牌可打，这个人根本不用顾虑。” 垣根帝督从休旅车的车顶上纵身跳下，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犹有余裕的轻松模样。 “镊子在一方通行所处的研究机构里……这才是我最为担心的事情。” 双手插在夹克外套的口袋里面，少年锐利的眼神转向房间另一头的高挑少女。 “说起来，你最近一直不怎么开口呢，麦野——你要是像上次一样违逆我的指令，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的话，就最好自己设想一下可能的下场吧。” 麦野沈利的脸上，仍保留着一条深入肌肤的、长长的狰狞伤痕。 少女直勾勾射向垣根帝督的目光当中，那一抹刻骨的仇恨情绪，被小心地隐藏在里面。 可恶，就算是意识到了自己与垣根先生的差距，这个女人桀骜难驯的表情还是这么让人火大—— 礼服女咬着食指的指甲，对自己的不满情绪丝毫不加掩饰。 “反正，镊子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就算与一方通行对上也无所谓，他在那里进行的是什么实验，我大概也有些了解了……” 那个混蛋，居然想要凌驾在我们的头顶之上—— 那就给我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吧。 凭借着可以超越一切法则的【未元物质】，本大爷有自信，绝不会输给这座都市里的任何垃圾…… 就算你是被擅自排在第一位的渣滓，也是一样的下场—— ——————————————————————————————————————— “话说，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金发的少女倚着椅背，放松地坐在熟睡中的御坂8909号的旁边。 “结果，就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芙兰达·塞维伦，之前有很多冒犯的地方，在这里就统一说声抱歉啦……诶嘿~” 御坂美琴的脸色，依旧显得有些苍白。 “对了对了，白井黑子已经被送到正规的病院里，由普通的医生看护了，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我也都让她们各自离开了哦……” “做了这么多事情，你到底是想搞什么鬼——” 揪住芙兰达的衣领，茶发少女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对不起也说了人都也放了为什么还要发那么大火嘛……” 因为距离太近，两个少女的鼻尖几乎要触在一起。 茶色头发的白色发卡四周，隐隐有电弧的光线闪过。 “嘤嘤嘤——” “你自己也知道你哭得很假吧。” “唔……其实有一半是发自真心啦，我很怕你的。” 芙兰达的贝雷帽掉落在地上，脸上努力作出小动物一般受惊的表情。 “鬼才信你。” 御坂美琴气哼哼地坐在少女左手边的椅子上，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御坂8909号的眼神里，满是忧色。 “现在我手上也没有能够威胁御坂同学的筹码了……到了这个时候，御坂同学还觉得不能和我认真谈一谈合作的事情吗？” “我不会把其他人牵扯进自己的事情里面……” 刚才也听到了，我的死会导致实验出现不可逆转的误差。 如果别无选择，那就仅仅只以牺牲我一个人的生命为代价就好了—— “嘛，步未酱应该跟你说过，我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以自己的意志作出判断，才想要与你达成合作的。可千万别以为你是把什么无辜的人给牵扯进来了啊……” 金发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就当我是那种双手沾满血污，一样死不足惜的人渣就行……换句话说，你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我的力量，就算我惨死在一方通行手里了，御坂同学也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这跟因为自己的缘故，从而导致无辜的好心人丧命比较起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情了吧？” 创造可以让御坂美琴与一方通行一战的条件，是为了让她清楚认识到，没有别人的帮助，只凭【超电磁炮】的力量，是无法拯救御坂meimei们的生命的—— 而现在这一番话，就是为了让御坂同学只能寻求自己这个“坏人”的协助——要使她抛弃心中那丝可能被激发的内疚感，只需要给她留下【芙兰达·塞维伦这个人，和一方通行一样该死】的印象就可以了。 如果在经历了这样两层心理暗示之后，还不能借用到御坂美琴的力量的话，自己也只有另想他法…… “那么，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 按照之前所说的，你所拖延的、实验重开的时间，只有到明天晚上而已。 “我不想再看到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死去了……” “但是，就算是合作，我也绝不会接受让你承担生命危险的计划……只要你在我面前，我就绝不会看着你去死。” 想要消除我的心理负担么…… 真是别扭的善意。 “那是当然，结果，跟你不一样，我才不会为了谁，就心甘情愿地牺牲掉自己的性命呢……” 拙劣的谎言。 两名少女之间，暂时建立起“信赖”的合作关系，终于达成。 ——————————————————————————————————————— 起风了。 御坂步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立即变成坚定之色。 只要完成了为塞维伦小姐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算被她杀死，也无所谓。 塞维伦小姐的身上，绝不能存在任何弱点。 绝对的利己主义——这是塞维伦小姐所一直教导给我的。 然而，塞维伦小姐本人却没有把利己主义始终地贯彻到底。 就由御坂来亲手，排除塞维伦小姐所有不利的因素，让她可以毫无顾虑地、自由地实行自己的计划—— 茶发少女看了看被自己击昏的【DA】警备员，使劲把他的身体从车上拖了下来。 佐天泪子与初春饰利一起，倒在车厢的座位上面。 由Level2的【缺陷电力】所催生出的、侵入身体内部的生物电流，虽然强度微弱，但也足够麻痹她们的运动神经，同时又保持意识的清醒。 “御……坂……步……未……” 佐天只感觉舌头都已经渐渐麻痹，连说出的话语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抱歉了，再委屈你们一下，不能让你们把御坂离开研究所的事情告诉【素体】或者塞维伦小姐……” 御坂步未放下了手刹，扭动车匙，印有【DA】标志的警备员制式箱型货车向着芙兰达家里的公寓方向驶去。 目标：芙蕾米娅·塞维伦。 ——————————————————————————————————————— PS：这章不知不觉就写了4000字呢_(:з)∠）_ 大概是因为临近完本时急于加快剧情的缘故…… 不过只要剧情没有压缩应该就没问题的吧？ 总之有什么建议欢迎各位发言……书评区已经很久没人讲过话了（远目），我觉得一路原创到现在了，剧情收束得应该还不算无聊……大概…… 重要的事情每章都讲一遍：缺失章节可以在晋|江或者群文件中找到。 群号在书评区置顶帖中可见。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