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孰是孰非
整个会场并没有太多的欢呼声，并非因为对韩双双的死感到震惊，而是因为非凡宇石破天惊的一剑太难令人理解，绝大多数的观众，都以为他只是好运才杀了对手。 而台下马上有人上来将韩双双的尸首收了去。 非凡宇静静地看着韩双双的眼睛，仍未闭上。 生命，若是如此容易就可以夺走。 既然如此，又何必苦苦守护？ 现在的我，拥有「杀」的力量！ 非凡宇转向了「红」剩下的四个人，冷冷地： 「换你们了。」 他的眼中，已没有了原先的淡然自若，而隐隐地，缓缓地布上了血丝。 夜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哭。 看着台上的非凡宇，如此地冷漠，如此地孤寂，就像是一个站在高塔之顶的无助之人，望着四周无边无际的一片空茫，哭着、挣扎着想要下来。 却已无路可去。 夜舞忽然喊了出来，用力地喊道： 「你不用这样子！笨宇！我们都在你的身边，你不用这样子！」 非凡宇浑身一震。 听到夜舞几近于哭喊的话声后，他眼中的血丝慢慢褪去，心中的杀意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回到了夜舞一向熟识的，对一切都轻松以对，淡然自若的非凡宇。 他再度望向那四人，坚决的复仇之心依旧，但眼中的黑暗却隐去，没有了先前血腥的杀意。 「红」剩下的四人当中，走出了一个身着青色官袍、头戴儒冠的中年人。 司马丞！ 司马丞冷冷地看着被运走的韩双双尸首，丝毫没有任何悲戚之情，跟着他同样冷冷地看着非凡宇道： 「俗话说，除敌务尽，免留后患。看来当真是挺有道理。」 非凡宇淡淡地回应： 「还有四个。」 司马丞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之意： 「你以为我们会继续给你一对一的机会？？让你轻易地面对复仇这条路？」 他笑容忽敛，声调冷然： 「我不认为我会输给你，但我也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只是擂台而已，何需生死相拼！」 非凡宇愣住，司马丞说完却马上回头，一边大笑，一边走向了裁判。 非凡宇看着司马丞跟裁判交头接耳，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当如何反应。 只是擂台而已，何需生死相拼？ 司马丞这句话，给了他不小的冲击。即使对方可能是自己的杀父大仇，但相较于对方的豁达，自己却彷佛成了一心只想复仇的小人。 孰是，孰非？ 适才夜舞的一番话，同样让非凡宇难以忘记，非凡宇知道，如果没有夜舞，或许自己已经沉迷在复仇的黑暗中，失去所有家人的痛，早已让非凡宇的心中出现极大的缺口，这个缺口若是没有朋友的关怀，就只能用复仇及血腥来填满。 然而内心深处，他依旧在战栗着，第一次亲手了结一条生命，这并不是能够轻易面对的感受。 这就是拥有了力量的感觉？ 有了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杀所欲杀？ 难怪风雨江湖。 然而家人之仇，又如何能够不报？ 正义，又岂能不为？ 他茫然立于台上，百感交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真心希望的是什么。 裁判听司马丞说完一小段话，终于高声宣布： 「『红』全体弃权！苍穹胜利！」 非凡宇彷佛被这一声宣告惊醒，他紧握「羽殇」，怒吼着狂奔下台： 「别想要就这样逃走！『非凡世家』满门被灭，你们要给一个交待！！」 观众席上一阵惊呼，「苍穹」中反应最为迅速的流和夜舞也马上奔往支持，然而非凡宇更快。 他一步到台缘。 二步落地。 三步，非凡宇只走了第三步。 却忽地走到了正准备离去的司马丞身前，挡住了他离去的路。 天下，第三步！ 这一步跨出的距离并非极远，速度也非极快，但偏偏就是让人有极为突兀的出奇感，就连司马丞也愣了一下，不明白非凡宇是如何来到自己身前的。 非凡宇面对着，手中的「羽殇」，微微地晃动着。 司马丞冷冷一笑，竟缓缓将双手负于身后，跟着在「红」休息室中，另外三人忽然同时窜出。 其中两人从司马丞左右越过，各出一掌，分击非凡宇双肩。 非凡宇后退半步，「羽殇」横移，静止。 两人跟韩双双一样，同时感到自己的招术递无可递，有若被蛛丝捆缚，失去了出招之力。 封字诀！ 然而最后面第三人却又迅即揉身而上，单掌挥出，一股猛烈的气流扰动，竟发出了飒然风声。 非凡宇待要转剑再封其招，却觉一道极为强猛的气流劈天破地而来，狠狠地轰向他的身躯。 非凡宇身无内功，即使只是虚空气劲，他也无法抵抗，更不可能用剑封住这无形无影的气劲，一声闷响后，非凡宇竟被这这股凭空而至的气流硬生生逼退了一步。 又退第二步。 再退第三步！ 非凡宇霍然出现在第三人左侧，在他连退三步后，出现在没有人能预料到的地方。 同时他手中「羽殇」已移至腰间，身躯微斜，目光凝聚于一点，清啸一声，瞿然出剑。 破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