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未满五人

    「『天下』五城，进退有常，环首衔尾，固若金汤。」

    这十六个字，象征了「中原」武林二十年来一个难以撼动的事实：

    「唯一天下」！

    「东苑」、「西镇」、「南居」、「北野」。四城建于「天下」前代领袖：皇灭之手。

    然而在如今「中原」第一人：皇的手上，才更奠定了其之所以能捍卫「天下」的地位。

    皇采用第一军师冷萧的献策，将四城的防御体系结合，环环相扣，而以中央的「天下」城为支点。

    十年前乱邪葬天于「西天阙」灭三大世家，惊动镇守「北天阙」的杀界大将军，率军队围杀乱邪葬天，终于将他逼回魔界。然而北方「天外异族」却又趁杀界大将军西巡之际，猛然奇袭，连破「北天阙」七关，挥军中原。族主「荒鹫」蒙歌率三鹰四兽以及十万大军，直接进犯四城之「北野」。

    然而这样的军容声势，却在一日后溃败，只因冷萧有如鬼神莫测般调来了「南居」及「西镇」的兵部，凭「犄角之阵」夹击，再以「七镜纵横」之神妙战术，困住了担任先锋的拔孤鹰。

    身为三鹰中最强的拔孤鹰，空有一身足以名列天榜前十的超绝武功，却无法破解「七镜纵横」，莫名惨败。也因此被蒙歌怀疑背叛，逐出「天外异族」。

    然而接下来蒙歌亲自领军，跟冷萧死战数日，冷萧竟能连出数十阵法，完全不曾重复，每一次都将蒙歌的大军击退。最后蒙歌大呼神奇，留下一句：「中原无天下，异族方得侵。」之后，亲令退兵。

    皇在得知冷萧一日退敌，以及蒙歌所留之话后，大笑而言：

    「天下无冷萧，中原无天下。」

    自此「天下无」冷萧的称号传开，成为「中原」传奇。

    而如今非凡宇三人，便站在「西镇」的城门前，赞叹城门的壮观。

    不过在通过了城门戍卫的盘查后，三人就不知该做什么了。眼前一条大路，两旁排满了平房，但一眼望去，又有好几座二、三层高的酒楼，鳞次栉比地排列，一阵阵人群喧闹声从远处的市集传来，感觉整座城充满了活力。

    「应该要先去报名吧？」非凡宇傻傻地道。

    「废话！」夜舞没好气。

    「报名处在哪里？」亚当则是说出了重点。

    西镇里行人来往，十分热闹，夜舞和亚当对这样的大城市十分陌生，一时间不禁都有点彷徨。而非凡宇虽然见多识广，但也是第一次来到西镇，不知道路该如何走。

    「不管了，沿着大路走下去就是了！」非凡宇潇洒地说完，带头前进。

    一个时辰后。

    「沿着大路走下去？！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夜舞捏着非凡宇的耳朵大骂，三人已经在城内找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我怎么知道？问了好几个人，答案都不一样！」

    非凡宇痛得脸都白了，竟然还有勇气打嘴鼓：

    「还不是妳在这边买买糖葫芦，那边又看看杂耍，不然怎么会找那么久还在市集里转？真是八婆自不知！」

    夜舞原本就雪白娇嫩的脸，变得更为煞白：

    「好…好…你…」

    非凡宇说完这话，则是马上知道完蛋，天下第三步已经蓄势待发。

    夜舞却早就看穿他的技俩，迅速地一个勾步向非凡宇足踝袭去，非凡宇才走一步，便感到足踝一痛，不由自主地往前，跌了个狗吃屎。

    「天下第三步…本姑娘还天下第一美女哩！哼！」

    亚当连忙要扶非凡宇，却听非凡宇大叫道：

    「等等！」

    非凡宇喊完这句，竟然不要亚当搀扶，趴在地上不起来，夜舞趁这个机会又踩了他几脚，

    非凡宇生气大叫：

    「不要闹啦！你们看地上！」

    说完他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夜舞和亚当则往地上一看，才发现地上用朱笔画了几个大字：

    「天下试炼报名处：请由此去。」然后是一个箭头。

    「……………」

    三人一阵无力的沉默之后，开始一路延着箭头走，最后终于到了报名处，却见竟然便是城中央的「策部」。

    原来当其时天下五城的制度中，除「天下城」中另有「皇城」主掌全局外，各城皆以「策部」掌管地方行政，「兵部」掌握兵权。双部分制，互为奥援，又可避免一人独大。此亦为「天下无」冷萧所主张之「分权互益」。

    非凡宇早就在书上读过有关「策部」的许多描述，如今看到了实景，忍不住赞叹起来。

    只见一道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上方以正金字楷洋洋洒洒写了「天策」两个大字。镶白的围墙一直到街的尽头，门口两尊石雕，一为鹤、一为鹿，雕工精美，栩栩如生。

    然而非凡宇还没赞叹完，却又见到大门旁的墙壁上，竟贴了一张意想不到的公告：

    「欲报名天下试炼者请入内，谢绝『刚成立』及『未满五人』之临时门派。」

    非凡宇和亚当好不容易才拉住想要冲进去大骂的夜舞，躲到一旁低声商量：

    「这下可好，我们两个条件都符合。」

    「有什么关系？就跟他们说『苍穹』已经成立一年了，他们难道还查得出来？」

    「成立一年才三个人？」

    「怎么不可能？！厉行菁英策略啊！」

    「但三个人也还是不行参加，至少要五个吧！」

    「那就赶快去拉两个啊！！」

    「怎么拉？」

    「看到谁就拉谁啰！」

    一个伫着拐杖的老太太蹒跚地经过。

    非凡宇和夜舞还没来得及反应，亚当已经走上前，露出青春可爱的笑容，非常有礼貌地一鞠躬：

    「阿婆妳好，要不要加入苍穹？」

    非凡宇和夜舞在一旁对亚当的勇气致上无限的敬意，老太太则是用手搭在耳朵旁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我头上有苍蝇？」

    「不是苍蝇，是苍穹！一个帮派。」

    「帮派？年纪轻轻搞什么帮派？！赶快回家去！」老太太将亚当狠狠念了一顿，继续蹒跚而去。

    非凡宇叹一口气，安慰哭丧着脸走回来的亚当：

    「怎么可以用帮派这个词呢？但没关系，你年纪太轻，经验不足，不要放在心上。」

    这时一个身着儒衫，相貌清秀的青年走了过来，非凡宇马上道：

    「这次看我的，保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