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大义灭亲

    气氛一时间显得格外凝重，其实这种事情，即便卿桃不说破，白毅又岂非看不出来？只不过心存侥幸，还是希望能够有别的法子，可以两全其美。

    然而，世间事，又有几个能够两全其美的？

    “大义灭亲。”卿桃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凝重的沉默，斩钉截铁地说道，“弃子就是弃子，哪怕她曾经多重要。”

    “卿姑娘！”秦楚湘毅然决然地打断了她的话，“老师只有元妃一个女儿，请不要逼他。”

    卿桃扫了眼白毅，又看了看秦楚湘，突然冷笑，转身准备离开。

    她双手负于背后，冷嘲热讽地说道：“既然只有一个女儿，若是真心疼爱，当初又何必让她入宫？不要给自己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男人眼中，大概权利永远才是最重要的。”

    说罢，她自顾自大步离去。

    白毅胸口一滞，觉得气血不畅，一手捂住胸口，格外难受。

    “老师！”秦楚湘见状，慌忙上前搀扶，万分担忧，“卿姑娘不过随口说说，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白毅沉默。

    卿桃的话，深深刺痛了他，却又让他无力反驳。是啊，如果他真的疼爱自己的闺女，明知一入宫门深似海，当初又为何要送她进宫？不弱留在宫外，嫁个寻常门户的人家，反倒安稳一辈子。

    可是，他不甘心，也不得不这样做。他是个武将，虽然是宰相，却很难得到朝中文臣的信服。

    白元芷不一样，她温柔贤淑，通情达理，又学富五车。内有元妃，外有白相，北凉国一定能够兴盛安定。这便是他当初构想的蓝图，一切都应该是欣欣向荣，天衣无缝的。

    没想到，当初不起眼的鹰宁教，如今却成了最大的障碍。现在，他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了，根本不可能从皇帝身上下手，元也无法了解妃弑君的整个过程，更难查出真相。

    无奈之下，他只能寻求帮助。

    “老师，您还是先休息吧。卿姑娘那边，我再去想办法。”秦楚湘安慰道，“这特殊时期，也不方便住客栈，只能暂时委屈您了。”

    “无妨。”白毅摆了摆手，“老夫一生戎马，什么样的苦头没吃过。只是，要辛苦你了，湘儿。”

    说着，他拍了拍秦楚湘的肩，脸上带着愧疚之色。自己风光的时候，对他与其他学生一视同仁，并不曾格外关怀，甚至没有为他谋个一官半职。他虽然是自己最出色最喜爱的学生，但所有一切，都是独自打拼而得。所以，他不欠自己任何情义。

    眼下落难了，学生们都唯恐被连累，闭门不见，却只有他能够挺身而出。追随自己，从伽兰一路奔逃至燕州。

    “老师不必如此，这些都是学生应该做的。”秦楚湘拱手行礼，将他安顿好，下定决心，如果卿桃不肯出面帮忙，那他便要自己行动了。

    不管怎么说，元妃都是枚重要的棋子，绝不能就此放弃。

    只是这次，尚未进门，便被一个黑影给拦住了。

    待白毅在破庙内安歇后，他悄悄出门，偷偷潜入了锦衣阁。两人僵持而立，皆按兵不动，注视着对方。

    秦楚湘皱眉，对面的人穿着一身道袍，如此推测，应该是个道士，可这颜色，让他觉得莫名心寒。他还从未见过哪个地方的道士所穿道袍，会是这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