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世上最穷的皇帝
舒南扛着麻袋,左拐右转,根据身后温雯的指令,终于走到了“琼楼阙阁”,已经累得快趴下了。 温雯本来想叫他停下来休息片刻,可每次她一叫,前面的人走得更快了,弄得她不得不小跑追上去。但她越追,舒南在前面反而跑得越起劲。因此,她最后终于放弃了。 琼楼阙阁不似一般的青楼,位于繁华的花街柳巷之地,四周倒是清净,但却是名副其实的“花街”“柳巷”。前面一整条街,都是卖花的,花店一家连着一家,远远望去,绚烂如花海。大街拐入小巷,户户种柳,家家养花,生意盎然。 后面堵着气走来的卿桃和云谨,吃惊地打量着这个地方,颇觉奇怪。 “哎,云二谨,你说着燕州城里管事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卿桃拍着云谨的肩膀,左顾右盼地问道,心中的怒意早已忘记。 云谨冷眼瞥了她一下,淡淡道:“天下虽大,你的同伴也不至于那么多,多得整条街都是。” “嘿,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卿桃双手叉腰,趁他不注意,一脚踩在他的鞋子上,疼得他直叫唤。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云谨满脸疼惜地抱着自己的脚,丢给她一句。 “谁让你满脑子坏水,我说他们有养花种柳的特殊癖好,有什么问题吗?哪像你,那么不纯洁!”卿桃朝他吐吐舌头,旗开得胜地朝等在琼楼阙阁的温雯走去。 云谨没好气地瞪了瞪她的背影,却是无可奈何,只可怜了自己的这双脚,叹口气:小女子罢了,且不与她计较。然后继续往前走,跟了上去。 一行人站在门口,仰头张望,却是不敢上前。琼楼阙阁四个大字歪歪斜斜地悬挂在招牌上,好似风一吹,就会掉下来。那牌匾也呈45°角耷拉着,上面红绸半残,轻轻颤动,似在发抖。 “小姐,真的是这里吗?我咋感觉,气质不对呢?”温雯一手牵着大黄,一手拽着舒南,45°角歪着头瞅着那招牌,越发奇怪起来。 卿桃也歪头看着那楼阁,疑惑道:“曾经,我自以为天下所有种类的青楼都逛过了,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她们之前只是看到那个络腮胡子拐进这条巷子,打听到他经常出没的琼楼阙阁就在里面,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旁边的云谨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干咳两声道:“那到底还进不进去了?” 发愣的几人清醒过来,交换眼神。 “进,当然进。”卿桃肯定地连连点头,“不进能拿到银子吗?没银子怎么吃饭?没饭吃你这个大帅哥岂不是得去要饭了?” 云谨突然诡异地笑了,连连摇头。 卿桃瞪他:“云二谨,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云谨挑衅地望着她。 “你笑我做什么?你是不是傻啊?”卿桃继续刨根问底。 “我们打个赌如何?”云谨凑过去,一本正经地问道。 “赌什么?”卿桃警惕。 “你说赌什么就赌什么。”云谨反倒不怕,大大方方地说道。 卿桃转了转眼珠,砸吧两下嘴,挥挥手道:“还没想好,先记账。” “成交。”云谨与她击掌,继续解释道,“赌咱们两同时去要饭,我要到的比你要到的更多更好,如何?” “什么鬼?”卿桃立刻跳开,离他三步远,带着打量神经病的神色盯着他看,“你是不是傻了?” “不敢赌就算了。”云谨一手打开自己的折扇,风度翩翩地说道,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谁说我不敢了?赌就赌!”卿桃成功被激将了。 旁边的温雯赶紧拽着自家主子的胳膊摇晃起来,提醒道:“小姐,你忘了?麻袋,麻袋啊。” “妈蛋?”卿桃一怔,奇怪的眼神看向她。 “是麻袋!”云谨帮忙纠正,“卿小桃,你当真是胸无点墨,这词儿都能听成这样?” “文盲就文盲嘛,说得这么寒酸,胸无点墨。”卿桃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我不相信你胸里面还有很多点墨了!” 云谨黑线,被噎得一言不发。 “小,小姐。”温雯见两人又要开始吵起来了,赶紧转移话题,“咱们,咱们还是进去办正事吧。”
“哼!”卿桃冷哼,“算了,好女不跟二货斗!女子报仇,十八年不晚。等我先办好正事,再跟你好好算算账。” “算就算,记得我们的赌约。”云谨也不怕,一脸“为天下伸张正义”的表情。 一行人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终于将麻袋里的卿玄风扛进了琼楼阙阁。然而里面并没有山回路转,也没有柳暗花明,仍然是一片萧条!准确地说,是穷酸:大院子里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偌大的围墙包围中,孤零零地伫立着两间小木屋,周围不见一朵花,一个凉亭桌椅,看起来就像是被洗劫过的一样。 卿桃满脸“不忍直视”的表情,连连叹气:“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宫夜北要放高利贷了。” “宫夜北?”云谨听到她的话,皱了皱眉,“那不是北凉国的新任皇帝吗?” 卿桃点头,同情道:“看看他逛的青楼,真实不忍直视,史无前例地穷啊!” 云谨听得她这话,心里怪怪的:怎么每次他们谈论的话题,总撇不开青楼? 卿桃仍旧沉浸在她的怜悯慈悲心之中,右手扶额,叹息道:“唉,想不到,这北凉国的皇帝这么穷!估计,那个矮矬穷的二王爷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听得她又这般说自己,云谨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卿桃突然转过来,一拍脑门儿,对着云谨道:“他估计是世上最穷的皇帝,我连打劫他的心思都没了。难怪这里要叫什么琼楼阙阁,看来,是真穷啊!又穷又缺,一毛没有,什么都缺!” “咳,咳咳咳。”小木屋内突然传出一阵尴尬的咳嗽声,打断了卿桃的话,“知道我穷,你也别说出来啊。我好歹是一国之君,说出来多没面子。” 外面四人两狗同时抬眼望过去,盯着那屋子,等着对方现身。 卿桃听得那声音,心头一动:这皇帝,听起来好亲民啊,难道是因为太穷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