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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

    我叫吴极,在我22岁那会,有段时候我一直反复地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感觉十分的诡异,每天都是同一个梦。

    但是,有一天我毛骨悚然地发现,这个梦居然是真的,我来到了那个梦中的场景,找到了那件东西……

    梦是如何开始的我无法记得,最清晰的记忆是从行走在山间开始的,这里的山并不高,来的路上甚至还有许多耕用田地。

    这种感觉很奇怪,亦真亦假,像是我自己正在经历,又像是屏幕前入戏很深的观众;天色阴沉而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看不出是晚上还是白天。

    我像个木偶似的被人cao纵着,没有其他的思想,机械地寻找着目标,很快我就来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座山的山顶,我的前面就是一座长满杂草的老坟!

    坟前有一块A4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吴道子”三个字,使我记忆深刻。

    山里,天色阴沉,一人,一坟,我像疯了似的,开始徒手去挖那个坟,真的像是疯狗似的,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这样做我的手会不会废掉,也不想我为什么要徒手挖坟,只想着我要找出里面的东西,片刻之后,一具棺材露了出来,我将它打开,里面躺着一具尸体,手里捧着一样东西,上面写着“鬼珀”两个字,我弯腰进去,上半身几乎沉进了棺材里,只为从那尸体手里拿到那个东西,我刚一碰到那只冰块似的手,尸体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我就被吓醒了,阵阵后怕涌了上来,梦里不觉得怕,醒来后心有余悸,我居然会做这样的梦!

    “吴道子!”这三个字我记得深刻,是我公太(爷爷的爹)的名字。

    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把这个梦放在心上,但是直到一个月后,我还在继续着这个梦,真邪乎!

    我开始试探性地向爷爷问起关于公太的一些事情,因为对于公太家里人几乎不提,还叫我不要问!但是现在,我做了这个梦,连续一个月,我不想再做下去了,我想,问清楚一些事情可能会对逃避这个梦有些帮助。

    开始的时候爷爷还骂我,但是我把这个梦甩出来之后,爷爷的脸色就变了!

    爷爷对着空气骂道:“老东西,死这么久了还要回来害后生仔,干嘛不下十八层地狱?”

    家人不怎么愿意提起公太,主要原因是他曾经做过盗墓贼,对于公太,我也只知道这些。

    骂完之后,爷爷缓了一下气,像是下很大决定似的,终于说出一些原由,公太是63年的时候去世的,死之前他就嘱咐爷爷说:“后辈中如果有人突然说起鬼珀,就带他来把我的坟挖开,让他拿走这个东西,其他人,永远都不要碰,也不要让他们知道。”

    说完后,爷爷又继续骂道:“这只死扑街,死扒灰,明天我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听爷爷这么骂自己老爹,我十分伤感,当时爷爷是很听公太的话的,就按他说的做了,但是后来的血色十年,使得爷爷被打得体无完肤,在教育下,成为亡灵的公太变成了爷爷的阶级敌人,直到现在,爷爷脑海中还烙着那疯狂的三千六百五十个日日夜夜。

    第二天,爷爷把大伯也叫上,毕竟是要动祖坟,虽然被教育了十年,但爷爷心底的老思想还在,而大伯比较懂风水,在南宁弄了个当口,因为城市化的不断发展和中国人普遍存在的“吉利”观念,选址、布局、搬迁甚至是娶媳妇生孩子都会请先生来看一看,所以我大伯的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在堪术界也算有点名头。况且多个人挖起来也快嘛!

    我们三个一起回了趟桂平老家,到了木根镇,爷爷特意让大伯买了桶汽油,然后往平合水库的方向进山。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水路九连环,我们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总算是来到了一处山脚下,这里其实有很多村子,也修了水泥路,说偏也不偏,说不偏吧,赶趟圩脚底得掉层皮,差不多十公里的山路才能出到镇上,以前是因为要蓄水库,爷爷才举家搬到南宁。

    这个时候的爷爷就像是当年的红为兵,特精神,他找了个当地的老朋友,在那里吃了下午茶,慌称公太托梦给他,屋顶漏了(意思是坟太荒了),让他回来修善,于是从老朋友这里借来了修坟的工具,再炒了些菜由我们带上去,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当是晚饭了,同时祭祖也要用一些,然后我们就开始上山。

    到了半山腰处,我是越走越觉得这儿熟,可是我知道自己是第一次来!这使我马上想起那个梦——梦境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怎么会这么逼真?然后开始注意路边的树,还有那些耕地,和远处的山峦……看着看着,我陡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居然跟梦里的完全吻合!我试图找出不同,好让自己摆脱梦魔,但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像是一张巨大拼图的一小块,完全地跟梦里的母图吻合了!

    如果梦单纯只是梦,却为何与现实是如此的天衣无缝?

    那棺材里面会是什么?“他”会真的睁开眼睛吗?心里开始担心起来,但我实在是多心了,死了50年的人了,再怎么鬼怪也是一堆白骨!

    很快我们就来到那个山顶,这里的一切我都因为梦而熟悉——A4纸大的石碑真的就只刻了吴道子三个字。

    我们把一些饭菜拿出来摆在地上,意思意思,大伯趁这个时间拿出罗盘了来看了几分钟,他说3点45(下午)的时候可以开挖!我们等了一会,天色居然昏暗了起来,我一直看着手机里的时间,心越来越慌,这时大伯说道:“可以下铲了!不过6点前一定要看到棺材!”

    大伯说得很玄乎,使我觉得如果没能安时完成的话,这里会涌出无数鬼魂。

    不幸的是,我们过了6点才碰到棺材,大伯脸色有些难看,吐了口水骂道:真不吉利。然后让我们继续,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头,但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索性不再多想。

    据爷爷说公太死前说过,埋了他之后就不要再打开,如果后辈中那个人不出现永远也不能打开。所以一直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爷爷也没动过这里,直到我做了这个不同寻常的梦。

    又花了一个钟,我们在棺材周围挖出下脚的地方,这时西天边只是红色的晚霞,再过十分钟可就能入黑了,我开始有一些不好的感觉,这地方真闹鬼也不足为过!

    但箭在弦上,升棺发财!

    棺材被钉得很死,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只是普通木头的棺材居然只是表面被虫子啃出一些奇特的纹路,而并没有大范围腐烂的迹象。爷爷和大伯也觉得十分奇怪,但虽然古怪,我们还是决定打开来一看究竟。

    盖子和棺身是用腊密封着的,有十三个钉子,左右各五只,头一个,脚两个。大伯让我们都戴上口罩,棺材里面的空气可能会有毒,然后又打开我们三个带来的强光电瓶手电,大伯还在东南方向烧起一堆大火,他说要是能吹灭这主得多大能耐……光线很足,多少在心里给了我一些安慰。

    因为公太的嘱咐,打开之后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刻火化掉,烧剩的东西原地掩埋,尽量不要碰到和吸入骨灰。而看爷爷的样子,即使没发生什么意外,他也决定是要烧掉的了,因为遗嘱里没说过挖开后不让烧这一条,所以我们打开盖子时是很粗暴的,没想过还要盖回去,特别是爷爷,我因为还有敬畏,所以有些斯文,最后棺材在爷爷和大伯的蛮力下被撬开。

    我因为是第一次接触这些,所以十分害怕,不敢直接看,而是看向别处,用眼角余光看,盖子被撬开后,我就听到大伯骂了一声粗话,爷爷也嘀咕了一句,我看到他们两个都脸色煞白,看来棺材里面的公太一定是让人无法理解的状态。

    “啊极,过来!”爷爷把我叫过去。我虽然害怕,但是公态托梦给我的,有些事情必须要我亲自来完成,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了。咬了下舌头,用痛来减轻恐惧,心中默念着公太不会害我公太不会害我……我走了过去,以为会看到一堆凌乱的骨头,但是往棺材里看时,我也是被吓得不轻!

    公太走了50年,埋他的时候我爹都还没生命痕迹,大伯也才十岁左右,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哪怕是埋块石头进去起码也会变些模样,而我所看到的公太,居然一点变化没有!我当然没见过埋进去之前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也知道一般三年内肌rou组织基本已经没有了,可是眼前的公太,居然就跟睡着了似的,只是脸色很白之外,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死人,总之,50年过去了,棺材,包括里面的尸体,就像是没有经历过这半个世纪,下葬时候是什么样子,50年后再打开还是这个样子,

    公太双手很安详地放在胸前,而手的下面是一个小盒子,爷爷问我说是不是那东西?我说是,他说拿走。这时我居然不害怕了,鬼使神差地就弯腰过去从公太手里拿过那个盒子,这时,公太居然动了一下,我被吓得马上缩了回来,不过还好已经拿到那东西,怎么回事?难道还在睡梦中吗?但刚才我已经咬过舌头,这不是梦,是真的!

    爷爷和大伯都赶过来,往棺材里看去,问我看到了什么!我不想乱说话,决定还是再次确认了再说,鼓起勇气又往里面看去,眼神锁定刚才那个地方,只见,那居然是公太的头发,经过这50年的生长,居然已经在他身下布满,形成一张头发的毯子,奇怪的不是这些,而是我看到,那些头发居然在动,似乎是想要往我卷来,我鬼使神差地居然没做任何反应。

    这时一只手把我拉了回去,就看到是爷爷把我拉回来的,他一巴常把我给打醒了,我刚才在看那些会动的头发,估计爷爷以为我是中邪了,所以把我拉了回来,然后对棺材骂道:“还不想死啊?想成精出来害人吗?”爷爷大骂着就把油桶里的油往棺材里倒。

    就在这时,从棺材里突然钻出很多黑色的细丝,开始是几条,几秒钟内突然越来越多,像是有灵性一般,那些,居然就是我刚才看到的头发,爷爷看见后大惊,把我往身后一推,然后把油桶往棺材里一丢,大伯的打火机便飞了过来,棺材里马上一片火海,熊熊烈火中,我听到一些微弱弱的吱吱声,像是有成千上万个老鼠在棺材里被火烤时发出的痛苦声音。

    棺材里面只有我公太,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会有这些声音的?我看向爷爷和大伯,他们好像也听到了这些声,脸色比刚才还要白,我被吓得顿时跪在地上,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