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序章（中）
羽翼变得模糊起来，并不是消散，而是变得虚幻。而在下一刻突兀的消失，伴随着突兀的凝聚分离，十把血色的长枪闪耀着猩红的光芒。 落下！ 林建明直接是扑进了雨幕之中，下意识的微微弓了弓腰身，右手按在女生的脑袋上，一阵翻滚，身体上传来雨水浸湿的冰凉和大地凸起的质感。 他稳住翻滚的身体，并没有立刻去查看怀中的女生有没受伤，而是猛然的回过头去，嘶吼道：“不。” 什么都做不了，10把长枪至楼顶一路贯穿突破水泥层面砸在了大地之上。楼宇轰然的倒塌，伴随着无尽的惨叫和碎石横飞。满目猩红，瞳孔都沾染上了红色，鲜血从废墟之中缓缓流淌着，任是雨势再大，也无法冲刷干净了。 “畜生么？”林建明撑着地板站了起来，雨水落下，头发湿淋淋的盖在了睫毛上。他将抱着女生的手松开，向前一步，银刃甩出，关节因为用力而显得苍白如纸。 他抬起头来，看着从半空之中落下的异种，深吸了一口气，便发起了冲锋。怒火在胸腔滚滚涌动着，眼白处都冒出些许血丝。银刃一挥而出，锋利的光芒将雨幕短暂的一分为二。 异种微微抬眉，嘲讽的神情若隐若现，抬起手来就想要握住银刃的刀锋。但他的手掌刚接触到刀刃，还没来得及合拢，刀刃就直接划了下去，鲜血直接是喷涌而出，洒在了大地上，像是绽开的花骨朵儿。 这还没有结束，因为林建明并没有立刻收刀，而是手腕一反一抬，直接向上又是挥出一刀。但这次，就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鲜血涌出了。异种直接是伸手按在了刀柄之上，抬起一脚就将他踹的倒飞了出去，胸腔的血液一阵翻滚涌上喉咙。 重重的砸在了水泥地之上，一口鲜血咳出，他又是连忙站了起来，捂着胸口，凝视着前方，喘着粗气。 “你好丑喔！” 他侧了侧头，发现一旁的女生正嘟着嘴巴在打量着他，不禁满头黑线，心说，这丫头怎么到了这地步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还在意自己现在丑不丑，嘿，你是来找帅哥的么？ 女生扯了扯嘴角，“你打不赢他的。” “打不赢也要打啊！” “嘿嘿嘿，说好的送我回家呢？”女生露出一副哀怨的表情，小手揉着已经浸湿了的长裙裙摆。 林建明揉了揉额间，挥了挥手，随意的说道：“自己找个地方玩去，等我搞定了就带你回家。” “哦。”女生嘟了嘟嘴果真转身离开。 林建明并没有认为女生会把这句话当真，现在这片区域已经完全开战，一个不小心就是死亡的结果，一个小女生怎么敢乱跑。他说出这番话来纯粹的就是有些不耐烦的调侃，并没有要对方当真的意思。 但是，过了大概一分钟，身处对面的异种缓缓向他走来，而身旁少了些许动静，觉得有些不对劲，侧过头，“卧槽，真走啦？” 慌忙的扫视着四周，发现女生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一头红发飘飘荡荡，步调轻快，好像压根没有把四周厮杀的战场当作一回事，整的好似放学回家一样。 林建明就要追过去，但转身的瞬间，异种已经到了面前，那张狰狞的脸孔映现在瞳孔之中。再想要作出抵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血色的长枪绽放出的猩红颜色直接是将瞳孔淹没。 ... 只觉得脑袋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在黑暗中徘徊又硬生生闯进光明之中。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林建明皱着眉头看着头顶上的灰色，想要伸手撑下地板站起来，但是身体轻微的挪动一下，肩膀上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侧过头去，看着肩膀上胡乱缠绕着的紫色，愣了一下，因为觉得有些熟悉，上面蝴蝶飞起的图案。 “怎么，嫌我绑的丑？”女生的声音响起，一对水晶平底鞋闯入了眼帘之中。 林建明将侧过去的目光移回来，却是刚好对上了女生那瑰丽的瞳孔。修长的睫毛扬起，瞳孔还随之眨了眨，萌的一脸。但萌归萌，林建明还是一脸的错愕，他完全记不清自己被血枪贯穿后所发生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倒下了，失去了意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完全没有印象。 四周是一片碎石横陈，破烂的家具四分五裂的倒在了地上，墙壁上被鲜血沾染还有着细小的裂纹，玻璃碎片也是遍地可见，寒风从破开的窗户呼啸而至，发出阴森的回响。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林建明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过于用力，肩膀开始渗出鲜血，瞬间把紫色所覆盖。 女生瞥了他一眼，站了起来，紫色长裙的下摆不规则的消失了大半，白皙的大腿暴露在外，“说好了送我回家，结果我等你好久，你都没来，然后我就倒回去找你啊！”顿了一下，眼睛睁大了几分，“色狼，你往哪瞄呢！” 林建明一声轻咳将自己的目光从白皙的大腿处移开，其实他并不是色心浮头，只是看到了自己肩膀上绑着的丝绸和对方少了一大截的裙摆，愣了半晌罢了。不过，看起来好像对方误会些了什么。 “你找到我的时候，那边什么情况？”他连忙转移回原本的话题。 女生沉默片刻，在一旁坐了下来，“我是过了两天才去的，那里已经横尸遍野。我是刚好看见你还有呼吸，才把你抬回来的。” 林建明倒吸了一口气，脑海中闪过胖子和一众同僚的身影，片刻，一拳砸在了碎石上，关节处的肌肤瞬间被擦破，鲜血滴落，没有声响，只有风声的掠过。 “你干嘛啊？”女生惊呼，一脸的不解。 林建明并没有回答她，手掌往地板一撑就要站起来，但腿脚刚抬起，肩膀上的疼痛就源源不断的传来。一声轻呼，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就连手肘都擦破了皮。 这时候，女生站了起来，两手往腰间一插，气鼓鼓的说道：“你干嘛啊你，没事乱动什么？刚刚没说你坐起来就很好了，现在还想要站起来，你咋不尝试上天与太阳肩并肩呢？” 林建明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尝试着站起来。 哪知道，女生轻哼一声，一跺脚，“不理你了，要想死你就继续吧，拜拜！” 说着，还做了一个鬼脸，直接就是转身离去，给林建明留下一道紫裙飘飘的背影。 林建明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挽留，却是在抬手的一瞬间，整个人又一次倒了下去。这一次，脑袋直接撞在了坚硬的地板上，一阵晕眩席卷而来，意识陷入黑暗。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淡薄的月光透过破开的窗户洒在身上，没有任何的感觉，所谓的冰冷不过是心理作用的传导，而真正产生冰冷的是夜晚的凉风拂面，还有那透过稀疏的白光隐约可见的雨丝。 碎裂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从黑夜中传来，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林建明慌忙想要起身，却是又一次牵动到伤口而被疼痛覆盖神经，导致无法动弹，只能喘着粗气。 “别动啦，再动我就一脚踩你伤口上，痛死你。”女生的语气带着冰冷，似乎是因为白天的气还没有消，“吃东西吗？还是要喝水？” 林建明抬起头来，看着女生怀里抱着的一堆食物，顿时就傻眼了。这是从哪里找来的玩意？当时在执行部阵地都没有这种待遇。 “喝可乐吗？”女生将食物倒在了地上，拿起一瓶可乐，又是收了回来，“不行，碳酸饮料好像对伤口不好，喝雪碧？” 女生将一瓶雪碧拧开，递了过去。 林建明忍不住捂了捂额头，笑了几声，“雪碧也是碳酸饮料。” 女生撇了撇嘴，自己喝了一口，又往食物堆里瞄了瞄，拿起一瓶矿泉水，“这个总不是碳酸饮料了吧？” 林建明点了点头，但又有些苦恼，现在他平躺着的模样是喝不着水的，顿了顿，说：“扶我起来一下吧！” “不扶，你有伤，怎么坐的起来。” “不扶我也喝不了啊！难不成你喂我啊？”林建明说，“扶一下就行了，我自己不出力就不会牵动到伤口了。” “切，喂你就喂你啊！”女生小声嘀咕，但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她走到了林建明没有受伤的肩膀那边，将林建明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自己的右手按在对方的腰间上，缓缓抬了起来，待得身子直起来之后，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谢谢。” 女生松开手，但是下一刻，林建明直接又是向后倒去，似乎是因为躺了几天的原因，一下子没了支撑，腰也用不出力来稳固这个姿势。 “完了，又要黑了。”林建明心里暗骂。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倒下去撞到而再次昏迷，而是落入了一片柔软之中。这让他一阵恍惚失神，想要转过头去，却是直接被女生按住了脑袋对着前方。 “别乱转，别乱瞄，不然我走人了。”女生气愤的说道。 林建明轻嗯一声，算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不禁有些尴尬，沉默了片刻，“要不，还是放我下来吧？” 女生没有理他，反而是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气哼哼的，“你个男人怎么这么墨迹，吃你的东西。我被你吃了豆腐都没说什么呢！” 听到这么一句粗暴简洁的话，林建明更是尴尬起来，硬是被口水呛得咳了几。脸上都微微感觉有些发烧，就算没有镜子，他都能肯定自己现在一定面颊通红。 连一个男人都这样了，那女生呢？ 早就两腮嫣红飘起，脖子根后面的雪白也是快速的被席卷而上，两只纤细的小手在怀中打着架，嘴唇抿的紧紧的。心里更是在破口大骂，但身体却是没有移动分毫。 林建明闻着女生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喝了几口水，吃了一个面包，中途多次感受到发丝拂过脸颊的瘙痒。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似乎都习惯了，害羞的神情也是退却了，不过沉默倒是在咫尺之间保持了许久。 感受到了肚子里的饥饿消失，林建明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月光，蒙蒙细雨也是不知在何时停了。他随意的问道：“这些食物你都是从哪里找来的啊？” 女生捋了捋秀发，轻声说道：“偷得啊！专门去那些看起来很漂亮的房子里，随便翻一翻就有了，估计是那些市民迁移的时候留下的吧！”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人呢？一个小孩子的，怎么会单独在21区这种地方？” “我没有家人啊，我从小就是孤儿，这些年都在流浪，前段时间找了个居住的地方，但我跑出来的时候迷路了。” “骗人吧？孤儿能穿这样的裙子？” “偷得好不好，你现在随便在21区找个漂亮点的房子爬进去都能拿到几件好看的衣裳，要不我明天给你拿几件西装啥的，你这偏瘦的身材穿上应该挺好看的。” 林建明怔了怔，连忙说道：“不用了，我穿不习惯那玩意。”顿了顿，“想来你还是小偷啊！” “没办法，小时候饿到不行的时候就得去偷，有的时候被发现了就会给打，后面给打多了，自然就娴熟啦！我跟你说喔！三层楼高的阳台，我都能爬的上去，厉不厉害。”女生愉悦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着。 这样的话语落在林建明的心中，泛起点点涟漪，感受到了些许的心酸，轻声说：“孤儿小时候一定都很孤独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就是孤儿啊！小时候呆在孤儿院里，那里的孩子大多不是身体有缺陷被父母抛弃，就是些有心理疾病的孩子。我应该是里面属于最正常的一个，但我很多时候宁愿自己不正常，因为没人陪我玩。我每天就站在太阳底下和自己的影子玩耍，做些奇怪的动作，看着影子重复。”林建明顿了顿，叹了一口气，“现在想起来挺傻的，但那时候看着影子重复动作还笑的挺开心的。” “咦，你的童年很黑暗耶！” “难道你的童年很美好？” “挺好的啊！我刚刚说的都是骗你啦！虽然说我是孤儿，但我小时候也不用去偷东西，因为会有好心人给我，毕竟我小时候长得很可爱嘛！”女生说，“不过我也是一个人玩，但没你说的那么心酸，和影子玩耍什么的太孤独啦！我都是到处跑，看着别的小朋友玩耍，然后他们笑，我就笑，现在都觉得挺开心的。” “那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 “他们都怕我啊！我以前经常欺负他们。”女生轻哼一声。 林建明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这个女生是属于天生的乐观主义者。不过这样的人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有太多烦恼，没心没肺，活的也是挺开心的。 “还有喔，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是小孩子，我今年22啦！” “啊？”林建明有点不相信，下意识的就转过头去，想要看清楚女生的面孔，但是。。。。。。 这一个转头，脸直接是埋入了一片柔软之中，触电的感觉一瞬间传遍两人的全身。 “啊！你个色狼。”女生直接是大叫了起来，慌忙起身。 这下子倒好，没了支撑的林建明，脑袋再一次砸在了坚硬的岩石之上，发出一声痛呼。不过幸运的是，这次没有直接晕过去，但脑袋也是疼的厉害。 “不理你了，不理你了，不理你了，我走了，哼。”女生一阵跺脚，和白天一样转身离开。 林建明侧过头看着那道气呼呼的身影，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心想，真是一个可爱的人儿！ ———————————————————————————— PS：看来艾小白和影子玩这种事情是有遗传的！记得推荐票要投给我哟！还有书友群，昨天发的，就来了两个小伙伴，你们有看的，都进来一起玩啊！！！群号：320836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