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大事情(6)
我原以为,自己是最快乐的一代。 那时候,我的前辈---前任黑玫瑰,是当时诺克萨斯的统治者、诺克萨斯的女王。 而我,是唯一的继承人。和可怜的乐芙兰有十多个争夺者的她们不一样,我是唯一的。 所以,我本来很肯定自己能够当上新一代的女王,在当时,没有任何人能够轰动我的地位,在刚开始,得确是这样的。 直到,杜卡奥从艾欧尼亚被赶了回来。 因为刚上任,我手中的权力并不稳定,杜卡奥就直接把我赶走,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 我恨杜卡奥,千千万世! 或许正是因为没有争夺,我的脑袋变得愚笨,虽然杜卡奥因为太年轻饶恕了我和黑色玫瑰的生命,可我却无能为力。 即使活着,都无法反抗杜卡奥。 仅存的理智让我拖着残躯活下来,依靠着黑色玫瑰的点滴残存信仰维生和保存自己的年轻的姿态。 我除了身体,已经一无是处了。 我必须寻找一个男人!一个同样充满了智慧、能够绊倒杜卡奥的男人。我不哀求自己能够真正地报复杜卡奥,我更不哀求能够让自己重新登上诺克萨斯的王座---虽然那东西早在杜卡奥登台的时候熔成了黄金马桶。 ---虽然附属了任何一个男人之后,都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登上千辛万苦得来的王座。 我只要黑色玫瑰永垂不朽,我不能让黑色玫瑰的精神在我这一代覆灭,更不能让它沉沦!所以我接受了很多新鲜血液,无论是用宗教洗脑还是利益勾引的方式。 都要那些可怜的小女孩像我一样把黑色玫瑰放在心里,永远不遗弃。 然后让她们竞争,或许这对于这些十岁二十岁都不够的女孩非常残酷。 谁让现实对我如此残酷? ---而且至少可以让那些女孩聪明点,而不是像我一样天真幼稚。 我原以为,我真的找到了那个男人。 所以我不弃抛弃心里的矜持、抛弃了自己的尊严,沦为了最无耻的小三和妓女。 一直陪在那个斯维恩的男人身边。 祈求着有朝一日“是时候对付杜卡奥了”这句话,能够在他的嘴唇里响起。 我不要重新当皇帝,我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挽回黑色玫瑰该有的东西,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害得组织丢失。 这是我的责任,我该赎回。 不惜出卖自己唯一的身体。 直到这一天。 她原以为,自己的大老板真的会前所未有地出现在诺克萨斯国都,拦下杜卡奥。 却忘了,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大老板,却是一个确确实实不拘小节的甩手掌柜。 既然如此,老板又怎么会理会这些小节呢? “我原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差点就迷失了自己了。”黑玫瑰嘴巴里面虽然干净了,然而眉角和衣服里面藏着的泥土显得她楚楚可怜,“斯维恩,我原以为我陪伴你十多年,真的能够让你拥有一丝人类的感情、一丝人性。” “看来,我总是自作多情。” “想想也对,其实你是性无能吧。”黑玫瑰两边嘴角咧得很开,宛如小丑一样。 现在,或许在斯维恩眼里,我就是一个很丑的小丑吧?拼了命在人生的舞台上表演。 这辈子,没想到总是被人下套。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语,无论是杜卡奥还是德莱厄斯、无论是无法行动意识清醒的卡特琳娜还是锐雯、更别说泰隆和伊芙琳了。 唯一不同的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情绪面对这个终于肯说真心话的家伙了。 伊芙琳,同病相怜。 卡特琳娜、泰隆,怜悯。 杜卡奥,挑眉无表情。 德莱厄斯,无表情。 锐雯、枭孰,无言以对。 小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似乎想通了,这个语气还带点起伏的女人,终于平静地说了一句:“以后,黑色玫瑰,能不能教给乐芙兰?那个孩子很愚笨,和我一样,应该很容易被你cao纵的。” 目的已经降低了,不求获得更多,只求不再失去么?枭孰也有点怜悯这个可怜的女人了。 虽然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自受。 “好啊。”斯维恩非常勤快地应下了。 黑玫瑰脸色一怔,最后留下一幕苦笑,轻声说道:“原来,你已经见过她了吧。” 前后的语气不一样,前者是肯定,最后却又把句子变成了疑问句。 她不确定,斯维恩到底是真的见过乐芙兰,还是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乐芙兰的性子。 她原以为,斯维恩应该不会在意黑色玫瑰那十多位卑微的继承者。却根本没有想到,天也根本不怜悯她这朵被寒风摧残的黑玫瑰。 天意如此,又能如何? 黑玫瑰,原先就是想利用斯维恩多疑的特性,按照自己现在这么奇怪的表现,肯定会让斯维恩怀疑乐芙兰---只要不是乐芙兰就足够了,无论是安琪还是其他人,都肯定能够察觉到事情的真相。 乐芙兰,太单纯了。 可天意如此,斯维恩了解乐芙兰的人性,自然就将计就计。而且,黑色玫瑰怎么说也曾经是大型组织,或多或少肯定有能够测试出上代人指定的下代继承者,到底是谁的办法。 “到了最后,都不能赢任何人一局。” “我还真的失败得过分啊。” 黑玫瑰怅然一笑,却是没有等杜卡奥痛下杀手,毅然咬舌自尽! 杜卡奥挑了挑眉,对这个被自己逼入如此境界的女人,抱有了一丝敬意。 “这是自然的了,心有牵挂之人又怎敌无心无肺的怪物呢?”这是斯维恩的话。 ‘嘭’地一声,浮空的黑玫瑰浑然失去了支撑力,整个人仿佛被加重了好几倍然后摔倒在地上,掀起的灰尘和泥土、还有鲜血混凝在一起,她那细小的腰肢所组成的根茎和口中吐出的鲜血、泥土凝结的花瓣,让枭孰在高空中看起来。 这具死尸,就像是一朵枯萎的玫瑰。 黑色的玫瑰。 “德莱厄斯。”杜卡奥拍拍手,“你是要先去救下你的弟弟?还是要留下?” ‘救’这个字眼刺激了德莱厄斯的神经。 德莱厄斯抬头看着斯维恩,斯维恩耸肩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并没有发出如黑玫瑰所说的信号。 德莱厄斯一咬牙:“那我先去了。” ‘咚咚咚’坚实的脚步声响彻在小巷里。 “斯维恩,我想我需要你一个解释。”
-青楼- 德莱文按着自己的脑袋,这是他第一次在外面的地方---德莱府外失去了意识。 所以他有点惊慌,特别是看到床边站着一个军人的时候,德莱文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后背捞去,然而常年累日的堕落,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会无时无刻背着那两把巨斧呢? 仔细一看,一年的青楼生活,让这个原本在德莱厄斯的潜移默化下,会无时无刻注意自己的外表的年轻男子,早已经忘记了那个习惯。 胡须渣子、嘴唇上两片新生的小胡子、油腻到仿佛涂了发胶的披肩长发因为睡眠而抬得高高,前几年边界生活留下来的皱纹.. 现在的德莱文,才像是资料里面,德莱文邪教的教主。 “请不要害怕,德莱文先生。”厄加特很显然注意到了德莱文的举动,他的笑容语气格外轻松,“我是斯维恩大人的人,我叫厄加特。” 厄加特?斯维恩的头号走狗! 德莱文握紧了拳头,厄加特原以为这个男人下一句会是质问自己---为什么我会昏死过去?为什么斯维恩从来不实现对他的承诺。 结果德莱文酝酿了良久之后的话却是。 “那个女人呢?我的女人呢?” 原来,已经影响到这么恐怖了啊。厄加特眯着眼睛,德莱文慌张过后的嚣张,让他有点适应不过来。 纨绔子弟,纨绔子弟啊。 有谁敢在斯维恩面前纨绔?自然就没有人敢在厄加特面前纨绔。 幸好厄加特并非是这样的人。 厄加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前这个仿佛发疯了一样的男人,他的耐心很好,可是他的任务就要是看管好眼前这个男人。 所以德莱文要骂要吼,请随便。他洗耳倾听、唾面自干。 可是你德莱文想走,没门。 所以厄加特现在用手钳住德莱文的手,用脚踩住德莱文的腿,好生大的力气。 只不过在某些角度上看,像是一个断背山要强行上某个断背山。 “喂,你到底是谁啊!”被折磨得百般无奈的德莱文,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都无法通过之后,只好无奈地跟厄加特对话。 残存的一点点理智,让他的语气尽量变得客气。 厄加特终于张开了眼,说道:“我是斯维恩大人的头号走狗,厄加特。” 说自己是狗的时候,丝毫不变脸色。 德莱文看着他眼瞳中间那红色的部分,听着他丝毫不忌惮的语气,突然感觉自己对他很熟悉,似乎..似乎在哪里曾经见过。 不,不是荏扎那种很贱的态度,得确两个人都把自己的地位都放得很低、甚至很变态地为此而骄傲,可是熟悉的地方不是这里。 应该是在其他地方。 厄加特突然眉头一皱,眼睛往侧面移动,似乎在感觉着点什么。 德莱文眼睛一亮,认为这是最好的离开机会,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他用力一挣扎,结果却看见厄加特纹丝不动的右手死死地钳住他。 厄加特叹了口气:“最新命令,很抱歉,我现在必须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