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梦坠神农（四）
木堃已经看不见蚩尤与神农的打斗征战，有一股力量可以随时控制他的视觉与听觉，该看的可以看到，该听得可以听到，当然一些画面会被强行扭曲，就像是电影剧情相应画面会突然转换开来。 骑着金色巨熊的轩辕驾驭着浑厚黄云，拖着长长的云尾，朝着一座真正意义上高耸至天的高山飞去。而木堃就像是被一条无形的锁链捆缚着，跟随着自称为轩辕的男人而去，即使是在几百公里外，或者是说在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地方，似乎都能够看到那座插入天空的高山，高的无法想象，就像一个锥子刺穿了整个天穹。 而这个时候，轩辕有意无意地瞥向木堃存在的方向，轻笑道：“奘银，不周山乃吾黄人第一山，可孕日月星斗之力，吾已是半步皇道之境，方可感受到此山之玄妙。天外之能，星辰之能、炽日之能、月华之能、太阳之精、太阴之精与那无穷精能皆由此山吸入、转化、凝聚、散发。此山犹如蛮荒大陆之印，凡蛮荒大陆之精能，皆有蛮荒大陆之天地烙印。若非这烙印，天外之能吾等不可掌握，亦不可修道。吾等皆为蛮荒之人，便可享此福泽。三皇时代，不周山还不存在，大陆无尽凶恶怪族林立，不得不感概三皇之强绝。据传不周山为三皇天外截取而来，为吾等人族子嗣修道，将无尽精能转化图刻符咒刻于山体之内，贯通蛮荒大陆与天外宇宙，为蛮荒大陆提供无尽专属精能。若是，此山断崩，该当如何？” 奘银浑身一颤，咬牙吼道：“轩辕，吾为有熊图腾圣灵，自尔父少典，吾已存活一万四千年有余。尔聪慧异常，天赋异禀，每每言语皆惊吓旁人，尔父少典与神族战而死，汝继位统帅有熊部落，为何还言此恶语？不周山乃是蛮荒大陆之根，吾自诞生以来，此山便屹立蛮荒中央！汝岂敢妄语！” 轩辕嘴角微翘，右手抚摸着左手中指戴的那枚天谴戒，没有人可以猜测到他的内心是如何想法。轩辕轻轻拍了拍奘银的脊背，说道：“笑语邪，笑语邪。奘银，吾等皆为长生者，盖天世界渐变浑天世界，即使吾等可推算万年后世，却也只能揣度人世，不可预观天地样貌。奘银，尔等图腾圣灵始终不及人帝之力，图腾存在与否寓意究竟为何？” “不知不晓。”奘银抖了抖身上的黄金皮毛，也是表达了对轩辕的不满，冷语说道：“图腾圣灵，可庇佑不可修道人族，可借图腾圣灵相同力量保全自身。人帝仅有九位，之下便是吾等图腾圣灵，可护佑一部族平安传世。” 轩辕呼出一口浊气，仰天望着太阳之上蚩尤与神农的激烈征战，淡淡地说道：“奘银，天下苍生，无人可明吾之心。许多事，不可说。吾之意愿，便是守护，守护黄人之各族，并统一其为一族，方可长存万世。守护，便需要牺牲。” 奘银不再言语，不周山上，已经降临了七位人帝，骑乘着各自的坐骑。 一个黄肤黑发的儒雅男子，乘坐圣兽白泽，背负一面半人高的葫芦形蒲扇，胡须长至胸前，头戴金纱帽，身穿金丝华袍，气质非凡。轩辕见到此人后，特意用洪亮的声音说道：“陶唐，多年不见，甚是想念。” 这名被轩辕称作陶唐的男子弯腰低头，对轩辕极其尊重。轩辕挥手示意，陶唐才直起身子。圣兽白泽心领神会，踏着白云到奘银的身边，稍微落后轩辕的黄云半米左右。 另外七位人帝，还有两位黄肤，两位白肤，两位黑肤。两位黑发黄肤的人帝也分别驾驭着自己的坐骑到轩辕身后。 其中天生重瞳的有虞和穿着水蓝色华服的涂山对着轩辕微微颔首，分别紧跟轩辕的身边，朝着不周山飞去。八位人帝聚集在不周山上，散去飞云，有一股玄妙力量让他们依旧能够漂浮着。不周山直接通入天宇外，普通人或者是未达到帝境的人根本无法到达不周山的半山腰，有一股力量会将其阻挡。 “黄肤神农炎帝，怎可擅自与巫法者开战？”金发白肤的亚当叱问道。 另一个天生女相男身的长发黑肤美男子因陀罗双手可持一副金轮转盘，同样也喝问道：“世间难得平静，黄肤神农炎帝竞与大巫蚩尤争斗，漫天星斗坠空，赤阳喷薄之力灼烫，更是逃离十只金乌！危害吾等疆域！同为人族，吾等需要说法。” 轩辕眯眼微笑，背负轩辕剑，双手环抱胸前，一副高傲模样，笑着说道：“吾黄肤人族因尘事而斗，诸位可望西南方，两部族勇士军队并未开战，而是对峙，争斗只有两人而已，况且二人正在赤阳之上，并未干扰到吾等蛮荒大陆。若是有因陀罗所言景象，吾观边四方至极，也未曾见到汝之所言。莫非，尔等妄图合谋相侵吾等黄肤疆土？” “妄语！”黑肤阿修罗怒目呵斥，光头上的那些图刻爆发璀璨光焰，他怒骂道：“轩辕黄帝！你汝派千万罴、貔、貅、貙、虎五部军队欺压至吾等疆土边境！还敢乱语！” 轩辕仰天望了望太阳上的神农与蚩尤，又眺望了一下另一个方向，最后眯着眼睛望向对面四位人帝，戏谑道：“吾派兵至边疆，无非是提防尔等阴谋。至于为何？给尔等一个说法便是.......吾言语无力，如有得罪之处，尔等乳娘敢来啖吾皮rou否？” 这一句话说出来，连虚无的木堃都想笑，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现代社会最无赖的话：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他妈敢来咬我吗？木堃可没想到这个怪异的年代场景，还能够出现这么暴力的一句话，而且这句话简直就是最具有挑衅力的话语了，甚至可能引起一场恐怖的战争！ 果然四位人帝皆怒目喝骂，亚当、夏娃、阿修罗与因陀罗，纷纷用自己的本土语言骂着轩辕。此刻的轩辕的确颇有无赖风范，掏了掏耳朵，还一边用不同的语言与四个人对骂，木堃也没法听懂，毕竟古语还是非常难理解的，但是他却知道一定是在谩骂诅咒对方。 “何须争吵？敢来一战否！”阿修罗持伞遥指黄肤四位人帝，挑衅道。 轩辕黄帝扭了扭脖子，对其伸出一根手指，笑道：“脑残者不可治！尔等过来跪舔！必将尔等打废！至尔父母兄弟不可相认邪！” 阿修罗气地煞气滔天，此煞气可直接崩碎一条山脉，若非不周山有奇力，可自御各种伤害。他撑开修罗伞，只见无数的鬼魂纷纷散出，化作漫天风暴。 “阿修罗妄图在吾黄肤疆土妄造杀戮，当诛此僚！”轩辕黄帝突然变成一副庄严无比的模样，声音晃晃，传荡至整个世界，而且阿修罗的鬼魂风暴就在不周山，所有人只要往不周山方向一看就知晓。 夏娃此刻才反应过来，双眉倒竖，碧绿色的眼睛怨愤无比，也用传遍世界的能力咬牙说道：“黄肤轩辕深知阿修罗之品性，故恶言挑衅，企图挑战，轩辕该死！黄肤当灭！” “尧帝、舜帝、禹帝！尔等三人摆阵！诛杀此四人！”轩辕黄帝拔出轩辕剑，紫光冲霄，瞬间便消融了部分鬼魂。 四位黄肤人帝摆成四方阵，将亚当、夏娃、因陀罗和阿修罗封困在其中，轩辕剑、陶唐扇、有虞琴和涂山锄喷薄出极其恐怖的威压，空间崩裂，八位人帝消失在这个世界中。 木堃也看不见接下来的场景，比好莱坞动作大片好看的多，事实上他现在就是感觉自己在电影里，非一般的影像享受，令他不能自拔。木堃的视觉依旧停留在这片天空中，不周山上空没有任何云雾，那是一片璀璨的星空，有绚烂的光华不断汲取在不周山的山顶上，再汇聚成能量的液体从山体中流淌而下。 这种奇观看一遍，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当他还沉浸在奇观景致时，一声声如同超高爆手雷爆炸的声响由远而近，木堃回头望去差点吓地尿出来。一个雄壮英俊的男人竟然在天空中奔跑而来！没有腾云驾雾，没有圣兽坐骑，没有翅膀！就是像普通人跑步那样，每一步踏在空气中，空气瞬间压缩，被压成脚印的空气黑色线条隐隐浮现。而爆炸的声响就是这个男人速度已经超过音速太多太多一圈圈音爆都能够用rou眼看见，而这个男人完全不受任何的阻碍。 这个男人戴着冰玉头箍，穿着冰丝长裤，赤脚而行，赤裸上半身，没有任何刺青，浑身的皮肤如同冰玉，每一块肌rou都蕴含着凶猛的力量，剑眉星目，乌发长至后腰，随意散落。他背负着一把长弓和兽皮箭囊。黯红色的长弓两头扭曲成尖角，这尖角便是刀刃，湛蓝透亮，里面有周天星斗闪烁，弓身也镌刻了繁复又规则的纹络，有一条能看见又看不见的诡异弓弦，霸气无比，翻涌炽热气。兽皮箭囊里装了十根纯白到极尽的箭矢，螺纹覆盖在箭身，箭头分三菱，汹涌着冰寒气。 数十个呼吸间，这个男人就奔跑到木堃的面前，因为身高两米左右，他俯视着木堃，就像真的能够看见木堃一样！真的是把他吓尿了，那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仿佛要把他压成粉末，莫名其妙能够感受到rou体的疼痛。 “原来如此。”这个男人平静自语：“轩辕之局，竞敢逆天。汝为虚无之人，可观物，可闻音，此玄法非轩辕不可施。吾有要事相告，尔谨记之。” 木堃没办法自控，只能呆立着听这个男人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