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隔岸观火
“开脉丹？是说能够一口气打通一条灵脉的那种净土灵丹吗？” 二爷赏赐一说出口，在场大量的方家人都沸腾了，特别是年轻一辈，个个目光霎时就不一样了！ 一枚开脉丹，足以省去常年苦修之功，就算是对族中中青年一辈，同样拥有不小的吸引力！ “二哥你真是财大气粗啊。” 方三爷冷嘲道，二爷眼下的举动，摆明了是在提前树立家主的威望。 “好了，废话不多说，我宣布，年祭比试开始，试鼎！” 二爷声若洪钟，祠堂前小广场，人流顿时分开，露出了整整七尊铜鼎。 方家开枝散叶两百年，三代子弟极多，不可能一一比试，那样的话耗时很长，因此，便有了试鼎的规矩。 七尊铜鼎，重量各不一样，第一尊铜鼎，只需一马之力便能推动，而到第七尊，没有百马之力，根本不可能撼动。 这七尊铜鼎参考了引气士的修炼境界设置，能够直观的反映出后辈子弟的修炼水平。 七尊铜鼎一直都竖立在家族祠堂前，常常都会有后辈子弟来此尝试，第一尊铜鼎光泽明亮，显然常常有人接触，而到了最后一尊铜鼎，上面满是尘埃，显而易见，方家后辈子弟，从未有人能够撼动第七尊铜鼎。 那需要整整百马之力才能做到，莫说年轻一辈，就是整个方家，能做到的都算是少数。 试鼎开始，有了开脉丹和主祭的诱惑，一大群方家子弟挽起袖口，上前跃跃欲试。 “我要试试！我要试试！” 一个八九岁的小屁孩凑热闹，上前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要推鼎，不料第一尊鼎动都不动，惹来周围人哈哈大笑。 “让开，小屁孩，别碍事！” 一个魁梧的方家子弟走了出来，把小屁孩拎走，自己则径直走到了第三尊鼎前，挥拳而出！ 铛！ 那鼎发出清脆鸣音，硬生生的移动了两尺。 “还不错，第三尊鼎需要至少十马之力才能撼动，你家娃子看来已经踏入炼体三段了啊。” 人群中有家长点评道。 “修炼速度还行，但是拳法弱得可以。” 那人的家长当即摇了摇头，听着不满意，眼里却满满的都是骄傲之色。 陆陆续续有子弟上场，大部分人天赋平平，试鼎止步在前两尊鼎。 直到方鸿上场。 “献丑了！” 方鸿径直走到第四尊鼎前，摆出了震山拳法的架势，一拳鼓捣而出，如蛟龙出洞。 铛！ 他拳头未抵鼎身，鼎已然移动了三四尺，分明把震山拳法修炼到了隔空发劲的层次！ “方鸿果然是我们之中的翘楚，炼体四段，震山拳法小成，没记错的话他比方礼年纪还要小吧，恐怕族中除了少数几人，年轻一辈没人是他的对手了！” 大量的惊叹声响起，方鸿掀起了试鼎的一波小高潮，方家诸多长辈看得也频频点头，颇为满意。 方宇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先前二爷让这方鸿盯着自己，就足够证明他实力不错了，眼前这幕没有什么好意外。 “该我上了。” 轮到方宇这个方向的子弟上前时，方宝禄愁眉苦脸的上去了，他的表现平平，并未能超越方鸿。 本来这时按顺序方宇该上了，不少人都好奇的看向他，但方宇却选择了按兵不动。 “要不要上？不要的话我先了！” 方宇后面的人是急性子，见他不动就自己先上了，后面好多人见状，一一越过了他上前，把他晾在了后面。 那样一看过去，就好像是方宇畏缩不敢上前一样。 “嗤，先前回来时那么嚣张，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如今连试鼎都不敢了吗？” 方礼、方仁四兄弟就在人群中，看到方宇疑似退缩，立即就鄙夷的囔囔了起来，存心让他难堪。 “真是丢嫡系一脉的脸，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有什么资格重回百方城？” 方义冷冷抨击，今天长辈们都在，他们不怕会被方宇揍。 “只会下三滥手段的家伙，一到了人前就原形毕露了，真是废物一个！” 方礼人也来了，他因之前的“胯下之辱”伤势还未痊愈，难以参加今日的比试，对方宇是格外怨毒。 在四兄弟有心的冷嘲热讽下，更多人注意到了方宇畏缩不前的举动，不少人露出鄙夷的神色，就是族中一些长辈看到了，也摇头叹息。 “我方家嫡系，何以衰败至此？” 方宇对一切视若无睹，他的目光，只偶尔瞥过人群中迟迟未出手的一人。 那是个沉熟稳重的青年，器宇轩昂，正是方家年轻一辈如今的第一天才方梁。 方梁站在人群中，就是人群的焦点，众星拱月。 他与方宇一样迟迟未上前试鼎，但却没有人会像怀疑方宇似的怀疑他，因为他的实力毋庸置疑的强。 眼前的试鼎在方宇眼中犹如儿戏，他在意的只有方梁一人，只要胜过他，稳妥妥的能进入祠堂主祭。 方宇并不想在人前曝露太多的实力，毕竟如今二爷势大，因此想先看过方梁的出手后再决定自己要出力到何等程度。 不料他这番细腻谨慎，却被有心人士煽动成了懦弱畏战的负面形象。 一轮轮试鼎后，方家第三代子弟中，最终只剩下了两个人还未出手过。 众星拱月着的方梁在这时走了出来，一走出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族中大量长辈，都对他报以了强烈的期待目光。 方家的天才，年纪轻轻就踏入炼体六段，一些老辈人物都不如，他会有何耀眼的表现？ 方梁眸光沉静，不缓不急的走到了第一尊鼎之前。 众人见之错愕，以方梁的实力，不是该奔着第六尊鼎去吗？ “我方家祖传的震山拳法博大精深，因为此套拳法，即便我方家已经有两百年未再出巫师，同样能够传承至今。今日，让各位弟弟meimei看看震山拳法的高深奥义。” 方梁说着眸里精光毕露，整个人透出了一股强大的气势，好像体内有一头蛰伏的猛兽要冲了出来！ 他跨脚挥拳，那一瞬，衣袖带重水。 轰！ 势大力沉的一拳，却未落在第一尊鼎身上，而是在仅仅距离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铛！ 第二尊鼎传出了清脆的鸣音。 “隔山打牛！” 立即有子弟惊呼。 铛！ 这还没完，第三尊鼎，第四尊鼎，接连响了起来！ 人群当下就沸腾了，诸多长辈眸子一凝。 铛铛铛！ 隔山打牛的力道接连传到了第五尊鼎，那鼎脚却突然晃动，紧接着整尊鼎奇异的高速旋转了起来！ 噗！ 鼎身旋转间摩擦起火，那鼎中，竟然蹿出了火苗，伴随着缕缕青烟！ “不，是第三层境界，隔岸观火！” 当下，大量的方家子弟倒吸一口凉气，诸多家族长辈也满脸震惊。 第五尊鼎旋转了一会就停止了，火苗熄灭，那隔山打牛的力道终究没有蔓延到第六尊鼎。 然而，尽管没有撼动第六尊鼎，所有人看向方梁的眼里也露出了敬畏之色。 “震山拳法竟然修炼到了隔岸观火的境界，方梁你果然天资聪慧，若有机缘，绝对能成为一名巫师。” 三爷吐出了一口浊气，尽管知道方梁和二哥走得近，也不由得衷心的佩服。 他这话正是诸多方家长辈想说的，许多人心有戚戚然的点了点头。 他们修炼了一辈子，尚且不能把这套拳法修到大成，这方梁太厉害了！ “三爷爷过奖了。” 方梁显得很谦虚，接受着所有人的崇拜。 “隔岸观火，竟然把拳法修到这个境界，果然厉害。” 方宇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不得不说那鼎中生火的一幕实在壮观，令他都感觉到了压力。 方梁的实力，还在他的想象之上。 若他有所藏拙，恐怕今天想胜并不容易！ “哈哈，方梁你果然是我们之中的翘楚，毫无疑问能进入祠堂主祭先祖的只有你。咦，好像还有一个人未出手，方宇，该轮到你了吧！” 方礼在这时站了出来，先是对方梁好一番恭维，紧接着就把矛头指向了方宇，一脸的冷笑。 唰唰唰！ 当下，绝大部分人都看向了方宇，对他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先前恐惧不敢出手，这下只能在方梁后面出手，如今有了对比恐怕是要更丢人了。” 方鸿摇头轻笑，幸亏他试鼎得早，无论谁在方梁之后出手，都只会是绿叶来陪衬鲜花。 不，以方宇的实力，恐怕连陪衬方梁都做不到，他只是鲜花丛下的一撮肥料。 面对着周围形形色色的目光，方宇昂首阔步的走了出来，同样停在了第一尊鼎之前。 “怎么，还想效仿梁哥不成？” “你想多了，恐怕他是只能撼动第一尊鼎而已！” 周围传来了嬉笑声，方梁之后，众人都觉得今日比试胜负已定，方宇此时就是个跳梁小丑。 “小宇……” 颜正芸，以及一些与方宇关系好的人在人群里都眼露担忧。若说他们之前对方宇还有信心，但在看了方梁超高水准的表现后，已经是很难保持初心。 “我震山拳法的境界不如方梁，看来想击败他，只能全力出手了。” 方宇看着眼前的鼎，全神贯注，再听不到旁边的声音了。 方梁的拳法境界比他高，不过他并不气馁，不说对方年纪比他大，他在族中的资源向来也是他的很多倍，有这一番成就并不奇怪。 他如今掌握了快速晋级的能力，再过段时间，就能远远把他甩开。 双腿深蹲，方宇握拳，好像把天地间的气都收敛来了掌心之中。 他那架势一摆出来，周围嬉笑的声音就不自禁的静了下来，有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在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