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淘金市场
只是耍了一点点小手段，就将回春堂这么大的一桩生意谈了下来。 顿时，云耀心中对云烈佩服得那叫一个五体投地。 他年纪尚轻，可是云耀很清楚，就算他到了云烈这个年纪，恐怕也做不到如此。 刚才那个孟掌柜是精明无比的生意人，如果等药方到了手再翻脸不认人，恐怕他们也没辙。可是云烈呢？悄悄动了个手脚，刚才那位炼药师恐怕也没有看出来赤珠草的成分竟然会有这样的功效。 若是协议不成，将来孟掌柜将这个会致人慢性中毒的凝灵丹拿出来售卖，反而会害死回春堂。 而这桩生意一成，云烈就立刻有五千银币入手。真了不起啊。 “五千银币算什么？”云烈看穿了云耀的心思，笑着说，“五千银币只能算零头，将来或许能够靠着那两张药方日进斗金呢。” 可是云耀的表情却有几分凝重：“你将药方卖给回春堂，就真的不怕大伯生气？不怕族中长辈议论吗？” 他们身为云家人，却将金贵的药方卖给生意上的死对头。虽说云家是武道世家，经商只是副业，可说出去毕竟不好听。 “我会怕那个？一来我对云家人没什么感情，卖给回春堂和本草堂，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二来，回春堂会肯出得起这样的价码，因为他们已经别无他法了。可是本草堂却未必见得。他们只会当做我一个晚辈敬献的东西，不会将我当做一个平等的商人。三来嘛——” 云烈顿了顿，表情有些轻蔑：“你和你爹或许不清楚，当年我在凤鸣山，我外公并不是时时留在山上，很多时候你那个大伯和他的儿子们就经常上山来，对我百般羞辱，甚至动手欺侮。只恨我从前没有能力阻止，眼下我有了这个能力，必定百倍回敬！怕大伯生气？我就怕他不来找我呢！” 说着说着，再一联想到云非刚才那发誓要赶尽杀绝的嘴脸，云烈便有几分咬牙切齿。 从前那个云烈生性软弱，不知道保护自己，眼下他接收了他的记忆，才知道他从前竟被欺侮至此。云烈当然看不过去了。 既然他们这些人不长眼地欺负到他头上，如今还不知道收敛的话，他也不介意让他们体会一下身败名裂的滋味！ 说实话，云耀还真不是很清楚云烈与大伯一家之间的仇怨。 此时听来，加上之前云非对他那样的态度，云耀多多少少也明白过来。 可是……何必呢？ 是嫡是庶又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也不是能争来抢来的。 云耀只知道，经过这几个时辰的接触，他对他的这个七哥是从心底感到佩服和敬仰，无关乎云烈的身份。不管他是不是嫡孙少爷，也无论他是不是云家人。他服的是云烈的天资和智慧。 云耀的性格和云三爷很像，基本也是喜欢当一只闲云野鹤，不喜欢争名夺利，因此跟大伯和大伯家的那一些哥哥走不到一起去。 正想着，眼看云烈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又朝热闹繁华的地段走去，云耀连忙跟上：“七哥这是还想去哪儿？不打算回云家吗？” “不急不急。”云烈摆摆手，继续向前。 所谓想要过得好，银子不能少。 他也不是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万一回春堂不赚钱，他得另外再多想几条赚钱的办法才行。 不管是上界还是下界，没钱的日子都是难熬的。 想要吃好穿好得花钱，想要修炼或许也得花钱，云烈打定主意要自力更生，这方方面面当然得全部考虑好了。 “……七哥还有什么打算？” “嗯……我想想啊。你之前不是说，燕云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不是百里商行？” “没错，百里商行是我们燕云城内最大的商户，商行内有各式武器、材料铺子，还有淘金市场，甚至也有拍卖行，基本上没有那里买不到的东西。” “那好，咱们就上那看看去。”正好有五千银币入账，不妨就当做本金来试试他能用这五千银币赚回多少吧。 …… 云烈从前天资卓绝，可对修炼并不算热衷，反倒是赚钱的生意却能说得头头是道。 而且云烈天生财星高照，做生意基本都能财源广进。这不，他就想试试他重生一世，这财运还能不能跟着他走。 百里商行位于燕云城北面，占地极大，每日无数百姓慕名而来，只为能够在这里采购到别处买不到的珍奇宝贝。 云烈最感兴趣的，自然是云耀之前提到的淘金市场。 何为淘金？ 一般来说，淘金是指淘金者们打捞起河里或湖里的淤泥后，在淘盘将淤泥洗涤，以便找出淤泥里的天然金沙。可是这淘金市场中淘的不仅仅是金，而且是各式各样的宝贝。 玉石之中，价值有高有低。 有些原石能够打磨出价值连城的晶石，有些只是没用的废石而已。 关键就看淘金者的眼光和经验。 淘金市场中，一块块形状大小各异的原石一一陈列，由淘金者买下后，便可以到一旁的鉴定处打磨估价。如若真的挑中一块宝石，他们欣喜万分，若是不幸挑中了废石，也只能自认倒霉。 眼下就云烈来看，淘金这回事，还是靠运气。而大多数的人运气并不怎么样。 赌的就是一个几率。 一旦押中宝，说不定能少奋斗个三五年。 云烈负手而行，表情看着从容而悠哉。一双星眸在这些石头上扫来扫去，像是随便看看，又像是真的认真观察了。 云耀反正是看不懂，于是就眼观鼻观心地跟在七哥身后。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处人多的地方。不少淘金者都团团聚在一起。 云烈便也凑过去看看，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在跟着一位资深的淘金者。 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位淘金者叫作谭玉达，在淘金市场内小有名气。在这里，一旦打开之后得到的晶石价值比买来的原石高出两倍以上，便算作成功。 寻常淘金者十次之中能有一次成功便是十分了不起了，这位谭玉达的成功率差不多能保持在四成以上，算得上是他们这些淘金者中的佼佼者。因此每次来淘金，便有不少人围在他的身后，想要来取取经学学本事。 这时候只听那人高谈阔论地说道：“你们看这块石头表面的光泽，灰暗而少纹路，肯定是快废石。如果里面真的有名贵的晶石的话，这表面的光泽肯定要灿亮很多，有甚者很可能还遍布层层的金丝。就比如这一块——这块石头表面看起来纹理细密，金丝灿灿，大小适中，以手掂量其分量，也能感觉得到它比普通的石头更重几分，这肯定是一块上好的晶石。” 听谭玉达这么一说，有人立刻就心动了。 一看原石标价五十银币，那人立刻抢先说道：“我出一百银币，谭先生，您就将这块石头卖给我吧！” 另一人立刻说：“我出一百二十银币，谭先生……” “我出一百五！” “谭先生之前不是选出了好几块？我出五百银币买下三块！” “就你有钱？我也来！我要买十块！” 顿时，大家一拥而上，争抢得面红耳赤。 大家都知道谭玉达的名声，自然知道他这么说，这块原石肯定就是块晶石没错了。 闻言，人群后面的云烈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看表面光泽和纹理，掂量重量就能得出这块石头是名贵晶石的结论？他们想得也太简单了吧！ 在他看来，这谭玉达十有八九是来糊弄人的。以五十银币买来的原石一百多银币转手，他三两句话就能赚上近百枚银币，这生意可真好做。想他之前那桩生意，还得他货真价实地拿出两张药方来，这谭玉达倒好，竟然空手套白狼！ 那一声笑声在争抢的声音中显得十分突兀，大家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这一看，大家便忍不住觉得奇怪。 先不说这一头白发，和那明显是少年人的长相组合在一起，显得有几分奇怪，最重要的是，他竟然与云家的九少爷站在一起。这人是谁？怎么如此眼生？ 这些人之中有几个之前也去过观星大会看过，因此很快就认出来：“你是之前观星大会上的那个……云烈！云家七少爷！” “这头发是走火入魔才变白的吧？观星大会第一天的时候，你分明就是一头黑发！” 又开始讨论他的头发！ 云烈心中默默翻个白眼。挑眉朝人群之中的谭玉达看去，笑着说：“听说谭先生在这淘金市场中的名气很大？” 谭玉达一身华服，看着的确像是靠淘金发了横财的样子。身材微微发福，手中握着一块原石，看起来是有几分“德高望重”的样子。只可惜云烈不吃他那一套。 看纹理和光泽就能鉴定晶石？真是天大的笑话。 谭玉达有些高傲，抬了抬下巴，傲然说：“怎么，你也想找我帮忙鉴定原石？” 在这淘金市场里，只要没付钱，大可以好好观察研究。一旦付了钱将原石切开了，那可就退不回去了。所以很多人在买下原石之前，都喜欢找高手帮忙看看。 谭玉达以为云烈这一介公子哥也是找他鉴定来的。 没成想，云烈咧嘴一笑，摇摇头说：“就你？还不够那个水平来帮我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