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扉悄开情似水
眼看着白罗敷脸色变幻莫测，亮晶晶的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迷雾，杨天醒终于懊悔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不敢看白罗敷的脸，哼唧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要你还债，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学我爸的一句话。” “你爸？”白罗敷终于开口了，白罗敷当然认识杨天醒的爸爸，那是一个刚强憨厚技术高超的老技师。刚才杨天醒说的话如同一盆水，浇的她心里好难受。 父亲病后，父亲曾经工作的市政府本应该还负担后继药费的，但不知道父亲在任上的时候的罪过什么人，医药报销款被卡的很死，也很少，根本不够用。想到欠下杨天醒他二叔好多中药钱，又加上杨天醒话语里的还债字样，心思敏感的白罗敷都快哭了。 难为六尺壮汉杨天醒，他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吞回肚里去。杨天醒继续哼唧道：“我妈老家亲戚多，又都是山里的，经常需要用钱，只要我妈一说，我爸就眉头都不皱的掏钱，那时我还小，有一次听我妈对我爸说，哎呀你挣得这么多钱都填了我娘家了，这可怎么好呢，我欠你的太多了，你猜我爸咋说？” “咋说？”白罗敷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但还要硬着头皮问下去。 “我爸说，你又不是还不起债，怕啥？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就算还完了，要是再给我生个胖丫头，那我还得欠你的呢。哈哈……” 杨天醒干笑了两声。 夫妻俩为了钱的事互相调笑两句，很正常，正显得夫妻关系融洽，其乐融融。不过杨天醒知道自己与白罗敷可不是夫妻，这样的调笑闹不好会让白罗敷误解，所以他现在很尴尬，但又不得不解释，不解释的话更尴尬。 这真是……真是太难为情了。白罗敷的脸蛋红上加红，血色鲜艳欲滴。杨天醒这家伙这么一说，简直就是把我当成他老婆一样，这真是……真是太难为情了。 白罗敷扭着衣角，身子不安的晃动着，扭捏着。不过有一股异样的暖流也同时升腾在白罗敷的胸中。 原来……原来……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十分美好啊。 感情的阻碍其实就像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白罗敷不知道杨天醒是不是和她一样，她想永远呆在这一刻，感受着被关怀和另一种不一样的情感。 白罗敷低下头，轻轻的在杨天醒的嘴唇上一啄，随即快速抬起头颅。 “先付一点利息，以后再还本金。” 杨天醒立刻变成呆傻状，曾经梦里无数个场景，幻想着能亲到白罗敷的脸蛋，如今美梦成真，却来得这样突然，让他一时间无法理清自己的头绪。而且什么……以后还能还本金？本金？按照老爸说的，本金不就是生个大胖小子吗？ 啊呀！杨天醒觉得一阵眩晕。一股幸福的感觉迅速充满了杨天醒的全身。好半天他都陷入了无法开口的境地，一遍一遍回想刚才的轻吻，唯恐它不是真实的。 两个互有好感的人一旦越过情感障碍，女孩的举动远较男孩大胆。白罗敷轻轻咬着嘴唇，拨弄自己的头发，眼睛温柔的瞟着傻了一般的杨天醒，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心灵的篱笆打开了，两人注定要与以往不一样了。 “真的能还本金？”杨天醒梦呓一般的问道。 “真的，不赖帐。”虽然羞得眼睛都不知往哪里看好，但白罗敷依然郑重的许下诺言。 “其实，要不是你今天提到你爸说的话，我今天也不会做出这个举动。”白罗敷期期艾艾的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打算好了，等我们考上了大学，如果你敢开口向我表白，我一定会答应你的，坏蛋，今天就让人家表明了心迹，说，你是不是故意把你爸的话搬出来的？” “太好了！”杨天醒没有回答白罗敷的话，毫无征兆的一声大叫，他总算从惊喜中走了出来，确确实实相信了自己的好运。 白罗敷心虚的看着公园附近的游人，担心那些游人会嘲笑自己和杨天醒，但显然她的担心多余了，几个游人只是瞥了一眼，嘀咕了几句走远了。 杨天醒早已坐起身来，口中有些结巴，这个临界点突破以后，两人的关系要重新定位，一时间讷讷，不知道话该如何说。 “那个……你……” “嗯？”白罗敷轻轻呢喃一声，眼看着杨天醒想靠过来又不好意思靠过来的囧样，会心的一笑，主动将身体向杨天醒的方向挪了几寸。 唉！杨天醒极为舒畅的吐了口气，就那样凝视着白罗敷半天，一动都不动。心有灵犀一点通，此时无声胜有声。 直到白罗敷扑哧一笑，破坏了静逸的场合。 美人在侧，笑颜如花。杨天醒呆了呆，憋得脸红脖子粗小心翼翼提出了要求，“那个，我想亲你。” 有经验的人无数次告诉过杨天醒，面对对你有好感的女孩，想要亲她就要大胆的亲，不要询问。但显然杨天醒没有记住这些前辈的经验。 “要死啦，不准！”白罗敷笑语晏晏娇声道，似乎放开了心胸，故意逗弄杨天醒这个呆头鹅。杨天醒这样的少男永远也猜不透女孩的心思，明明刚才你亲了我嘛，怎的我就不能亲你？ 杨天醒努起嘴巴，向白罗敷的脸蛋寻来，白罗敷左躲右闪，咯咯笑个不停，这是她几个月来最开心的一刻。 “今天到此为止！今后我们的关系也算定下来了，来日方长，现在我们主要任务是考上大学，再说我爸爸的病情还没有稳定，其实我不该这么早坦露心迹的，都怪你说瞎话，你爸对你妈真是那么说的？” 白罗敷一边笑着，一边阻挡杨天醒的嘴巴。 杨天醒听到爸爸的病情这个字眼，动作马上停了下来。今天获得的巨大幸福需要时间消化，况且白罗敷没说错，现在也不是谈恋爱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时间。 憋了一会儿，杨天醒忽然笑道：“高小楼真没说错，咱俩这算是早恋了吧？唉吆！他这委屈的，上哪说理去。” 白罗敷笑着点头表示同意，“谁叫他在这之前胡说八道，不算委屈他，你说他的那几句真解气，我就看不惯打着道义的名义，行那些肮脏龌龊之事的人，活该他，不过咱俩的新关系一定要……” “保密！”杨天醒飞快地接上了话头。 白罗敷对着他飞了个电眼表示赞赏，好像女人天生就会抛媚眼，即使是第一次电男人还很生疏，但也足够让杨天醒晕迷一阵。 很快，白罗敷就发现杨天醒鼓鼓囊囊的裤兜，指着问：“什么呀？也不怕沉。” 见白罗敷相问，杨天醒将事情原原本本学了一遍，包括早晨发生的事情，也包括他是如何“讹诈”王穆棱的，一点没落全告诉了白罗敷。 白罗敷气的胸脯起伏不停，听到鹰钩鼻等四人手持凶器围攻杨天醒，惊得她手忙脚乱的检查杨天醒身上是否受了伤，听到王穆棱口出流氓之语，更是连连痛斥王穆棱不要脸，同时白罗敷又一次感受到杨天醒为保护自己所付出的苦心和艰辛。 白罗敷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杨天醒真的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听完杨天醒的讲述，一时间白罗敷沉浸在幸福的遐想中。 从遐想中回过神儿来，白罗敷红扑扑的脸蛋愈发诱人，赞叹着说道：“真不简单呢，打了人还能理直气壮地要到五万块。” “嘿嘿”，杨天醒担心自己管王穆棱要钱的行为，看在白罗敷眼中会不会认为是敲诈勒索？见白罗敷提到五万块，忐忑不安的问道： “这五万块算是干净的吗？” “当然干净！这是赔偿金！”白罗敷睁大眼睛，很有一些正气的说道：“在王穆棱手中，它就是不干净的，在你手中，就是干净的。” “即使不干净，在你手里也会变成干净的。”白罗敷又悄悄嘟囔了一句，一副帮亲不帮理的蛮横样子。 杨天醒完全放下心来，这白罗敷硬是要得，一副大家闺秀的外表，动不动脸红，内心却强悍无比，标准的外柔内刚。 “我准备拿这钱买一段老山参，二叔有个朋友正巧有一段儿，百年的，一段儿就4万多，正好钱够了。”杨天醒很有些意气风发，前些日子他还愁没有那么多钱买二叔朋友的山参，现在有了。 “真贵！你买山参干什么？”白罗敷眼睛一闪一闪的。 杨天醒顺口说出来，“你爸的药里缺野参，总拿人工种植的顶替，药效就不够了。” “给我爸用的？”虽然白罗敷有预感，但杨天醒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她还是吃了一惊，这参很贵重，可杨天醒眼都不眨就打算购买，这份情可深得很。 “是啊，白叔叔的病情有了好转，咱再加一把劲儿，等你爸病好了，你不知道该有多高兴，我就喜欢看你高兴地样子，来妞，给大爷我笑一个。” 随即杨天醒吃惊的看到，自己的话音刚一落，白罗敷的眼泪已经涌出了眼眶，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一地。 关系确定，杨天醒的话就大胆了许多，一天前他还不敢跟白罗敷开这个玩笑，现在敢了。杨天醒轻轻的搂住白罗敷的肩膀，轻轻劝道：“别哭，你高兴比什么都好，我就是要让你高兴，啊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