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迷雾中
画面依旧处在静止当中,帐内的朱北辰就这样凝望着投射在帐篷内壁上的脸孔,刻意地压制了呼吸,生怕惊扰到夜色中的人脸。极度恐惧的心情下,斗大的汗滴不止地流淌下来。 另外的两顶帐篷中的人毫无动静,应该还处在深度的睡眠当中。尼桑的情况朱北辰不是很了解,但他知道韩清欣一直都是很警觉的人,哪怕是在睡眠当中也会保持着一份清醒,然而,他们都如同死人般,一点都未觉察自己这边的异样。 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内,他的脑海中设想了许许多多的情况,但又一一地进行了否定。他相信以韩清欣的身手,哪怕出了意外,也不会这样无声响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而自己这一夜并未合过眼。也记不得他们何时起,已经没了动静。 弯刀缓缓出鞘,刀刃撕磨刀鞘发出细微的声响,他不能再继续等待。 夜深了,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恐惧感也会同时被放大数倍,在险境中人的心情是复杂的,是惊慌的。 右手握着出鞘的弯刀,沉重的刀身压得朱北辰的手腕有些吃力,左手小心翼翼地拉下帐篷内测的拉链,寒露携着冷风呼呼得灌进帐篷中,帐外雾茫茫的一片,难以辩清景物。 怀揣着紧张的心情探视在帐外的环境,那道人脸就在帐外,走出帐篷后也许很快就会遇见它。而它究竟是什么,韩清欣和尼桑去了哪里。 朱北辰踌躇着。 他不能再等了,一时发起狠来,提起弯刀直接冲出帐篷外,投入到雾色中,寻着那张人脸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白茫茫的大雾中,三米开外的物体都会变得模糊不清。人脸下,是一道飘忽的身影,惨白的服饰,飘逸的衣服材料质地,迎着雾气飞舞。人脸只现出朦胧的轮廓,瞧不见五官。 雾霾随风移动变化,人影渐渐隐匿在雾中,消失不见。 稍一沉下心,朱北辰赶忙向另外两顶帐篷移动而去。帐篷中蓄电池供给的手电灯光还亮堂着,很容易辨识。 但那两顶帐篷中居然是空的,尼桑和韩清欣消失了。他很想,这又是一场梦,终会醒的。一切却又是如此真实,寒凉刺骨的风沿着裤脚以及袖子的缝隙冲刷而入,阵阵的凉意让他保持着清醒。 尼桑的帐篷内一切的物是都码放得很齐整,被褥仿佛未曾铺开过,方正地折叠着码放在帐篷的一角。而另外一顶帐篷中,被褥则非常凌乱,像是睡梦中的人受到了惊吓,急忙地拨开扬起到一边,走的人很匆忙。 朱北辰很善于观察,特别是微小的细节,在极为安静清醒的状况下,他迅速地依旧帐篷内的情况分析着两人离开前的情景,勾画着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 地表响起了轻微的走动声,朱北辰的听觉在这段时间中变得敏锐。 陌生环境中,有人在垫着脚步,压制着呼吸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他想起了之前跑掉的,那张帐篷外的人脸,会不是是它呢。 握着弯刀的手有些发抖,自身心脏的跳动声也听得异常的清晰,呼吸也变得愈加急促。声音来自于身后,他在精细地计算着对方步伐的频率,尽可能的依据地面声响传来的大小,预估着对方的距离。 弯刀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斜后方挥击而出,迅猛的刀势划过周边层层的雾气,锐利的刀峰高速运转中与空气激烈地摩擦着,发出金属刀具特有的嗡嗡声响。这是朱北辰第一次用弯刀,刀身的重量沉得自己有些无法掌控,但紧张的情绪带动下,挥舞地近乎完美,刀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玩美的弧形,朝着身后的那物体冲将而去。 铿,锵! 同一时间,一柄锋利的刀茫划破迷雾,来势更为沉稳熟练,力道也是大得惊人,隐隐包藏着某种内劲。 两柄铁器凶猛地在雾中相撞,带出的火花喷洒在刀刃四周,铿锵的金属撞击声在野地里显得那般刺耳。朱北辰握着弯刀的右手,虎口间被巨大的撞击力震得生疼下竟有些脱离,弯刀脱手飞出,旋转的弯刀在空中打着转,盘旋着落在不远处的石子地上。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对面的人影,依旧是朦胧的人形轮廓。那道人影的右手间握着一柄金属铁器,在自己全力挥动扫过的撞击下,来人在击飞他弯刀的后,还能保持着紧握兵器的状态,这是自己意想不到的情况。 闪动着寒光的兵器,尖端带着中端是弧形的形态,那,也是一柄弯刀。和自己适才被击飞的兵器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朱北辰这才确认,眼前的这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的韩清欣。 憋着的一口气悠长地呵出,身子竟感到乏力,紧绷的情绪得到松缓,身子直接瘫坐在石子地面上。 雾中的人影缓缓走来,手中的弯道依旧洋溢中刺眼的寒光,杀意凌厉。那张褪去雾气的脸孔下,熟悉的五官,平日里萦绕在身边熟悉的气息,无不安定着此刻朱北辰慌乱的心。 “怎么是你?”韩清欣适才及时发现了云雾中的朱北辰,对方的刀意袭来的时候,刻意压制了手腕上的力道,堪堪做到将对方的弯刀击飞。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看不到人,就提着刀跑出来了。”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刚才冲撞耗尽了他大半的体力,回想起来,尤为惊险。 “有人在这里装神弄鬼,我看到张白脸,就追出来了,那人跑得很快。”韩清欣的发际有些凌乱,衣角的线条开裂,情况也许没有她所说的那么轻松。 “你也看到那人了?我也是追着它跑出来的。”同样的诡异人影,引开了两人。 “尼桑不见了,这地方不太对劲,今晚我守夜,明早尽快离开。”尼桑真的消失了。 朱北辰没有拒绝她守夜的要求,连番的惊恐下,他很疲惫。 这样欺负一个女人不是他的本意,但他真的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