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灵童
青黄色的光芒从江白云中的小指缝透出来，整个屋子光明一片，江白云中兴奋得哇哇大叫，桑木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灵童！”图林惊喜喊道。 布吉很是震惊，他半信半疑地接过玉佩，也想测试一下这玉佩在自己手中的感应。只见玉佩在布吉的手里，依然发出了青黄色的光亮，但明显没有江白云中握住时散发出来的光芒强烈。“不会吧！这玉佩在我手上发出的光亮，竟没这小娃娃发出的明亮，难道是这小娃娃的慧根比我的要高出不少？”布吉有些难以置信。他万万想不到，这样一个普通的家庭，居然也能生出这有大慧根的灵童。 “没错。”图林这才缓过神来，他本来也是一时兴起，并不抱什么希望，可这无心之举却让他大为震撼。“这玉佩，遇到有慧根之人就会发亮，而且这慧根之人的慧根品级越高，玉佩发出的光芒就越加强烈耀眼。恭喜你啊，桑木兄弟，你生了个好儿子啊！我从没见过这玉佩发出这个强烈的光芒，好啊，好啊！哈哈哈。”图林激动得拍了拍桑木的肩膀。 “哈哈，倒是我有眼无珠了，险些埋没了这修真的天才胚子哈。来来来，桑木兄弟，我自罚一杯。”布吉举起酒杯就干了下去。 桑木一家此时依然有些发懵，如能去部落的练习场学习武术，那已经是普通家庭想都不敢想的大好事了，如果再说自己的孩子竟然身怀大慧根，能进入额尔德纳部落学习功法，以后能像布吉、图林两位大哥一样成为法士，成为受整个部落尊敬的大人物，那就真的是连做梦也不敢梦到的了。所以一时之间，桑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到底是老人经历的事情多，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两位大法士，如此说来，我的玄孙江白云中，是要被送去部落的吗？”老人问道。 “是的，老人家。其实部落每三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家将自家幼儿送往部落祭祀场进行慧根测试，但是有慧根的却少得可怜。只是部落太大，而且这里离部落太远，所以你们才不知道这事儿。正是因为有慧根的孩子实在太少了，而且每次天灵大会的时间间隔太长，所以部落规定，部落的孩子一经发现有慧根，都是必定要送往部落的祭祀场修炼的，不管孩子家人同意与否。但话说回来，能进入部落的祭祀场修炼，以后成为法士、法师，甚至巫祝，受万人敬仰，而且寿命绵长，能福荫家族几代人，又怎么会有家庭反对呢。”图林回答道。 “正是这样。”布吉点头补充说道。 “这祭祀场是？”老人并没有听过有这叫祭祀场的。 “祭祀场就跟部落的练习场一样。只是练习场是练习世间的武功，由部落的酋长统领。而祭祀场，修炼的是出世间的法术，由我们伟大的大祭司统领。”布吉解说道。 在红莲圣洲各部落，部落酋长是部落世俗社会生活的领袖，而祭祀场的大祭司统管部落的祭与祀，一般拥有部落的最高法力，是部落的最强者，真正肩负着部落兴衰存亡的重任。以大祭司为中心，有巫祝、法师和法士等不同层级，他们才是一个部落族群真正意义上的精神领袖和权力核心。 “原来如此。”老人大概明白。 桑木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妻子，最后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小家伙并不知道自己正走在人生的关键路口，就在刚才布吉感应了慧根之后，他便抢了回去，直到现在都在玩着这块发光的玉佩。 桑木看着天真无邪的儿子，心里感到很高兴，但又似乎高兴不起来。 如果这孩子今后能修习法术，长大以后能成为像两位大哥一样可以保卫家园的强者，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孩子还这么小就不能过着平凡快乐的小日子，远离家乡亲人，独自在远方艰苦修行，又觉得于心不忍。但是，布吉方才的一段话却让他心有余悸：“近几年来，咱们部落受到夜叉鬼的sao扰袭击明显比以前多多了，以后恐怕也不会少”。 世道变了，如果不是自己变强，便只能沦为弱rou强食。 就在回程的船上，他亲眼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夜叉鬼，将他一个同行的身体撕成了两半，拿起一节手臂当场便啃了起来。如果自己的儿子像自己一样只是一介凡夫，他将来万一不幸出现在夜叉鬼面前，那就只能成为一餐饱食。只有像图林他们一样成为法士，才有抗击夜叉鬼并保全自己的能力。仅仅为了这一点，自己的儿子能被送去部落的祭祀场修行，便是江白云中天大的际遇。想到这里，桑木心中慢慢便有了主意。 “爷爷，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您看……”桑木看着老人。 “刚才图林大法士不是也已经说了嘛，发现了慧根的孩子，部落是强制送去修行的，所以无论我们心意如何，云中这孩子，都是要去的，是吧？”老人说着话，转而又问图林。 “是的，老人家。”图林认真回答。 “我看这也是好事，受人敬仰、衣食无忧这些都是次要，现在夜叉比以前更加猖獗了，只要能学到真本领，学了法术，说不定以后还能自救救他，这是保命的功夫。只是这孩子还这么小，真是苦了他了。”老人说着眼睛也有些湿润。 “两位大法士，云中还太小，我们能留云中在家里多呆几年吗？等云中长大几岁了再去祭祀场可以吗？这孩子这么小就要一人孤身在外，我这个当娘的想着就心疼。”静水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嫂子请放心，云中这孩子在部落里也会受到很好的照顾，这个你就请放心吧。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你有所不知，这有慧根的孩子，是越早修炼越好，这样慧根受尘世的蒙蔽就越少，以后的成就也就越高。你看，我和图林兄弟，也是这么走过来的，现在是现身说法。所以啊，就请你一万个放心吧。”布吉开导着正在低声哭泣的女人。 “是啊，嫂子，这修行是越早越好，而且云中的慧根让玉佩感应如此强烈，我是前所未见，我猜应该是高品阶的慧根，这样的孩子在部落祭祀场，都会被当成宝贝对待，一定会受到最好的照顾和栽培的。”图林补充说道。 “阿妈，你怎么哭了？”江白云中看到自己的母亲突然哭泣，一时手足无措，连忙将手中的玉佩还给了图林。 “阿妈没事，阿妈这是为云中高兴。”静水抹着眼泪，哭笑着对江白云中说道。 “阿妈为什么为我高兴呢？” “因为云中很快就要去部落最好的地方学习最高强的本领，以后云中将会成为大英雄，成为太爷爷、阿爸和阿妈的骄傲。”静水摸着儿子的小脸。 “真的吗？是像甘墨多酋长那样的英雄吗？”江白云中两眼放光，老人曾经给江白云中讲过那个部落里传颂的古老的故事，甘墨多酋长保卫家园的歌谣。 “真的，阿妈从来不骗云中的，对不对？”静水破涕为笑。 “嗯嗯。哈哈，我要成为大英雄了！”江白云中比划着小拳头。 “但是呢，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会成为大英雄的，就像要好好吃饭才会长高，要好好努力刻苦才会成为大英雄。” “阿妈，那我就好好努力，长大成为大英雄，阿妈你不要再哭了。”江白云中蹬着脚伸出小手抹去了静水脸上的泪痕。 “嗯，阿妈不哭。云中，太爷爷和你阿爸，为了让你以后成为大英雄，准备请这两位叔叔带你去咱们部落最好的地方修习一段时间，你愿意去吗？” “我愿意！”江白云中脱口而出，神采奕奕。 “那可说好了，云中是男子汉，可要一言九鼎，不能反悔哦。” “阿妈，我们勾手指，说话算话。”江白云中说着就勾起了小拇指。 看着这孩子这般懂事，大家感到欣慰，也有些难过。由于图林、布吉另有要事，一行人等说好明日便带江白云中启程前往部落，桑木也一路同行。 一家人心情都有些复杂，于是一时无言。江白云中能去祭祀场修行，那是别人求都不来的大喜事，可惜想着家里这根独苗就这样从小背井离乡，心中都是万分不舍。这在别人眼里大好的喜事，淳朴的桑木家却没有高兴起来。桑木继续陪着布吉和图林两位大哥喝酒，聊起部落首府的风情习俗和各地的奇人异事，直到深夜。 这一夜，孤月高悬，分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