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相见相识亦相知
也很黑。 十字大街。 一条贯彻京城南北的大街。 两个人相对站在街口。 高晓川微微一笑。 “黄卷。” 黄卷也淡淡一笑。 “没有想到名动天下的高晓川也认识我这无名小卒。” 高晓川淡淡的说道：“几天前，阁下在我平王府以一招‘天风云卷’杀死‘一刀追风’连老爷子，阁下想让崆峒派和我平王府为敌吗？” 黄卷笑了笑，狡诈的说道：“本来‘一刀追风’连山行、‘飞鱼神剑’、还有‘九现神龙’廖老爷子就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替你解决他而已。” 高晓川喃喃的叹道：“是吗？那我还要多谢了。不知，阁下今日拦住我的去路，有何贵干？” 黄卷突然正色说道：“在下只是来通知王爷，你此去西夏恐怕是凶多吉少！” 高晓川心中纳闷道：我就在一个时辰以前才决定去西夏，为什么此人此刻便已知晓？想到这了，他不禁的认真的看了一眼清秀的黄卷。 黄卷看出了高晓川的意思，说道：“你看看这个。” 说完就随手抛过来一封信。 高晓川接过来一看，是赵保飞给西夏王的信。 信上说，让西夏王派一品堂的高手半路截杀自己。 他看完信后，就不解的看了一眼黄卷。 黄卷微微叹道：“唉——！不瞒您说，敝堂早已派人监视你和镇南王。所以，刚才我在西城门下截下了这封信。我只是不想让朝廷少一名好官，让我黄卷少一名对手而已。” 高晓川喃喃的说道：“对手？” 黄卷并没有回答高晓川的问题，他只是猛然出手。 掌风很快到了高晓川面门前。 高晓川猛一侧身，滑出两丈。 高晓川惊叹道：“好功夫！不愧为小花堂第一高手。” 接着黄卷又飞身赶到，一招‘风卷残云’直扫高晓川。 高晓川退无可退，一飞而起掠上高墙。 黄卷也跟着一飞而上。 两人站在高墙上，相视而对。 高晓川微微叹道：“你非逼我出手？” 黄卷笑道：“江湖传言王爷不会武功，但王爷刚才一飞而起，可见王爷定是身藏不露、武功高绝。还请不吝赐教！” 高晓川的眼里露出赞赏的目光，又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心道：也许这个人以后对我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希望，好吧！ 不过，就因为高晓川这一念之间的想法，彻彻底底改变了黄卷将来的命运，也改变了整个江湖，也改变了将来的大宋朝局。 他想到了这里，接着微笑了一下说道：“明白了......请接招。” 高晓川微微一扬手。 剑光一闪！ 黄卷大惊道：“剑气？！” 一道剑气从高晓川的指间飞射而出。 黄卷看后大惊失色，一瞬间身子如游鱼般的滑出九尺之外。 然后急忙抄折扇在手，又用掌力拍到折扇之上，硬生生的用融合了掌力的折扇接下了这一道剑气。 他此时心里非常清楚，高晓川是手下留情。但是自己心里也明白凭自己的武功能接下高晓川那一招已经是非常吃力！ 就在此刻，又是一道剑光。 一道剑气扑面而来。 而这一道剑气的主人正是站在二十尺开外的高晓川。 黄卷这次不敢硬接了，他只能竭尽全力急退数十尺，然后翻身飞上屋檐，才勉强的避开这一道剑气。 剑气在刚才黄卷身后的墙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高晓川也如鸿毛一样跟着一飞而上。 这时黄卷急忙大喊一声：“住手！王爷武功绝世，在下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高晓川停手后跟着苦笑道：“我知道我的武功不可能再隐藏很久，我也知道刚才黄兄弟是故意逼本王出手，所以让黄兄弟见笑了。” 黄卷尴尬的笑了笑，一拱手说道：“早听说王爷不会武功，但又有谁知道王爷你已经练到手中无剑，却以气为剑的境界。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玄天十九剑’中的第十八剑——‘天地忘情皆有剑’？” 高晓川微笑着点了点头。 黄卷开怀大笑道：“原来王爷是剑圣前辈的高足啊！哈哈哈哈……当年，剑圣前辈也只不过练到了第十七剑，而王爷却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啊。” 高晓川微微笑道：“我怎么敢和前辈高人相提并论呢，黄兄弟这样说岂不折杀本王！” 黄卷笑着摇头道：“那里那里，今日在下甘败下风，他日有机会再来讨教。望王爷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说完，飞身掠出十数丈，消失在夜幕中。 高晓川微笑道：“谁说天下没有轻功好的人，眼前不就是一个吗！对了，还有一个。” 说完飞身落到地上，他又猛烈的咳嗽起来，好久没有站起来。 这一次他咳出的血更多了。 长街上。 一个人弯下腰在地上咳嗽，显的那么无助，那么的凄惨，那么的让人同情，而且那么的脆弱。 高晓川很久以后才回到平王府。 王府总管高福马上跑过来，急切的说道：“王爷，不好了！慕容小姐不见了。” 高晓川马上来到后院。 他看到桂花树上的桂花落了一地，树干上还插着一把剑。 那是慕容听雨的剑。 高晓川喃喃的说：“小雨，小雨，你去哪了？”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好像永远不会停下来一样。 高福马上过来扶住他，关心的说道：“王爷，要不要去请明大夫。” 高晓川无力的摇了摇手，有气无力的问道：“不用了……福叔，你知不知道小雨去哪了？她不会这样不吭声的离开王府的。” 高福说道：“对了，刚才有一个人给王爷你送了一封信。”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高晓川。 高晓川接过信来一看，上面写着：慕容小姐在敝人住处小住几日，王爷不必挂心。李天拜上。 他看完信后就无意识的把信掉在地上，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后院。 高福看到他的背影，眼里充满了同情和关切。 …… 天香阁。 因为花千千住进来的缘故，天香阁生意深夜都好的不得了。 但是，花千千从来没有走下楼来一步。 花冢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她的房门。 天字号房里。 此时短箫和长笛二位长老正在向花千千诉说小花堂的动向，只听长笛说道：“天魔坛坛主花羽今夜没有离开小花堂，但小花堂的人手都在监视镇南王府和平王府。而小花堂二当家霍崔却带了几个高手在九一刀剑帮附近埋伏，看来花羽还是忠于本教的。还有就是，就在一个时辰前，黄卷见过高晓川。” 花千千一听到‘高晓川’三个字马上转过身来，急忙问道：“高晓川？他怎么了？他们说了什么？” 长笛说道：“就在宫主离开平王府后高晓川就进了皇宫，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黄卷。两人交手两招，然后黄卷扬长而去。宫主，有一个秘密，原来高晓川是隐藏武功的。” 花千千慢慢的恢复了她那本来的冷漠，淡淡的说道：“这个我刚才就已经知道了，还有别的吗？” 长笛神色诡秘的说道：“高晓川好像有很重的内伤。而且，就在今夜平王府的一位姑娘被一个叫做李天的人给带走了。” 花千千听到高晓川有很重内伤的时候，眼中马上显出一丝关切的神情，连忙问道：“他没事吧？他怎么会受伤？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他，就算他死也要死在我们手里。而且我和他还没有分出胜负，所以在这之前他一定不能死在别人手里。” 两个老头此时看见花千千如此奇怪的神情都是面面相觑。 长笛马上不解的说：“这个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花千千有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没有别的了吗？” 这时短萧接着说道：“今天过午，烟雨楼的司马秀也来了京城。和他在一起来的是霹雳堂总堂主雷恨雨的岳父杜木然。他们到京城后就先进了九一刀剑帮，但是现在已经离开了。他们好像并没有见到九一刀剑帮的当家人冷天雄，只见了仇云幕。” 花千千悠悠道：“相思烟雨楼的人也来了，京城好热闹啊。对了，他们在哪落脚？” “城西三里，露华山庄。” 听到这里花千千摆了摆手，两个人就出去了。 这时花冢跑进来，在花千千耳边说了几句话。 花千千大惊。 “怎么死的？” “被人捏碎锁骨死的。至于是谁干的，属下不知。而冷天雄也下落不明。” “那现在谁当家？” “仇云幕。” “那是一个厉害的角色......相思楼的人刚一离开，刀剑帮就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和司马秀有关系？把监视九一刀剑帮的人手全调回来！以免打草惊蛇。” “是！” 花冢躬身退了出去。 然后花千千转身对着窗外无边的黑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好像那么无奈，又好像那么感伤。 清晨。 东京城的大街上还是如往常一样那样的热闹。 勾万金还是如往常一样在街边喝着早茶，和他的几个手下闲聊着，其中一个手下大声的埋怨：“真他娘的倒霉，到现在都没有一丝线索。看来那几个朝廷大官是白死了，唉！看来杀他们的的确都是高手。” 旁边的一位手下插话道：“我看是有预谋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人打断：“昨天晚上平王爷四更天才回府，我猜一定是皇上召见王爷，可能是要对西夏用兵了！” 勾万金大声嚷道：“别瞎嚷嚷，你们知道什么？！盯好平王府和那些帮派才是你们要琢磨的事情。” 刚说完就看见几匹马从眼前跑过，停在了平王府门口。 带头的是大内总管白公公。 白公公进了平王府就高唱道：“高晓川接旨。” 只见脸色苍白的高晓川从内堂走出来跪下接旨。 “命高晓川为保安军节度使，加兵部尚书衔，领兵二十万于三日后出兵攻打西夏。钦此！”接着赔笑道：“王爷，恭喜了，你又重掌军权了。” 高晓川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淡淡的说道：“同喜同喜，有劳公公了。福叔，打赏。” 高晓川双手捧着圣旨，喃喃的说：“三天，还有三天。” 送走白公公后，高晓川急忙说道：“福叔，备轿，丞相府。” 高晓川刚想出门，只见大街上一片混乱，只听有人高喊道：“快走快走，去看死人。” 还有人低声说道：“听说昨天晚上九一刀剑帮的傅忠傅四爷被人杀了，而且冷老帮主也于昨夜失踪了，现在九一刀剑帮由仇云幕暂时代理帮主。傅四爷的尸体被人挂在城头上。” 高晓川听到这儿，马上吩咐下人去看看。 然后他低头沉思道：“京城，又要再起风云了，江湖帮派又开始不安份了。” 想到这儿，回身说道：“福叔，去把田氏三兄弟找来，让他们帮我查查最近除了教的人还有什么人来了京城，查到后马上告诉我。你去天香阁把住在天字号房的那位苗族姑娘请来，就说本王有事找她商议，切记不要动武。好了，你去吧。” 城东，丞相府。 府外种着几株大桑树，让人感觉到这儿的主人就像当年的诸葛武候一样鞠躬尽瘁。 王安石。 一个二次做宰相的人，一个把精力全放在天下人身上的人。让人感觉到那么苍老，那么的憔悴，真让人感觉不到他就是大宋王朝的宰相。 高晓川见到他之后，他正在写诗。 也许他在感慨新法的举步为艰，所以写的很慢。 高晓川静静的站在他旁边没有打扰他，等他写完最后一句后后才说道：“大人，现在还是那么有兴致。” 王安石看来一眼旁边站了很久的高晓川，不好意思的笑道：“王爷取笑了，别人称王某人为国贼，承蒙王爷不弃还和王某人交往。王爷贵为亲贵，又是当今圣上的表亲，真怕连累王爷啊。” 高晓川也笑道：“大人为百姓谋福祉，让小王自愧不如。小王能帮助大人那才是终身无憾呀！” 王安石拍了拍高晓川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夫能得王爷为知己，乃人生一大幸事。这几天京城发生了很多事，也出现很多江湖人，好像很多都是朝着王爷你来的，老夫深感不安啊。” 高晓川坦然道：“他们是朝着新法来的，大人不必为小王担心。看样子，今天还会发生一些令人不安的事情，常言道：江湖事，江湖了。小王自会处理，大人莫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