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台
对于烨十突然又变回狐狸形态这件事，莫浅光似乎没有一点儿惊奇。早上临出门儿还是和往常一样，和烨十道别，然后在他额头上亲一下。 天师家族的后人就是不一样，就算现在传统沦落了，还是很有范儿的。要是个普通群众，对于烨十这反复的变化不吓个半死也得拿起电话报警了。 再次变成狐狸形态的烨十，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修炼了千年还没有位列仙班不说，到现在居然身上法力全无。烨十觉得还好自己想得开，不然很容易寻短见。 烨十觉得自己需要找到失去法力的原因，还有，要怎样才能找回自己丢失的法力。现在自己人类形态和狐狸形态会时而交替，也就是说体内那一丝的真气也不够稳定。可能这样的交替还会继续。 于是，烨十做了个计划，就是，恢复狐狸形态的时候，就好好在莫浅光这里当宠物。变成人类形态的时候，就偷偷外出去找线索。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他从来没有来过的大城市里，是否能够找到有用的线索，但是不去尝试不就等于放弃了么，那千年修为不就心甘情愿的丢掉了么...... 烨十的计划并不完全，至少他没有为自己可能中途会突然形态转变而做准备。在他单纯的思想中，似乎只有在睡觉的时候，自己才会发生形态转变。然而，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恢复狐狸形态的烨十在屋里熬了一天，转天早上，随着莫浅光在耳边吹气唤醒了烨十。身体和被子的接触感觉是不同的，可以感受到自己皮肤光滑了，又变成了人类形态。 莫浅光刚走，烨十就赶忙坐了起来。换上衣服洗了脸，背上个背包就出门了。背包里装了些饼干面包和水，这一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是做点儿准备比较好。 烨十出门之后就往中心商业区走去。他要去找自己醒来的那栋大楼，可能到那里去会得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那是一栋写字楼，有二十几层高。楼里很多公司汇聚在一起。还记得当时从天台上下来的时候，被保安大爷撵了出去，那位保安大爷不属于任何一家公司，而是这栋大楼的所有者。 烨十觉得那个保安大爷并无可疑之处，因为这种办公楼大多都是不允许宠物入内的。当时自己正是狐狸形态，被驱赶也是正常。 烨十来到大楼一楼的服务台，看到前台有两个小姑凉正在聊天。烨十还记得路，知道自己是从哪个方位的楼梯上下来的。当时不懂什么是电梯，于是爬楼梯下来的，费了不少力气。现在是人形，大可以坐电梯上去，但是烨十坚持要走来时的路。 于是，烨十进入了安全通道，顺着楼梯往上爬。在最顶层，有通往天台的梯子，但是梯子在楼顶那家公司内部走廊里。 来的时候，正是周末，时间也晚，公司没有人。所以一路下来比较顺畅。但是现在不一样，正是工作时间，人来人往，十分忙碌。 烨十走进了顶楼那家公司的范围，凭借这些天看电视字幕的学习成果，看着前台所贴的大字，发现这好像是一家物流公司。 这里是这家物流公司的运营总部，在这里工作的都是核心领导和员工。而公司cao作部和车辆管理调配部门则在另外一区。 看到有人来，前台的小妹很热情微笑，并问道，“您好，请问找谁？” 烨十来之前还是有做准备工作的，于是回答道，“我，我是来面试的......” 这招儿虽然老套，但是据说百试不厌。很多公司一般不允许外人入内，但是时常会对外招收一些员工。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以面试的资格进入，之后就可以在里面随意转悠没有人管。 于是，烨十采用了这个方法，但是并不知道这家公司是否也正在招收员工，就算不招大不了说自己走错了，回去再想其他办法。 果然，前台的小妹微微皱了下眉，随即又恢复了微笑，“请稍等一下，我先和人事部确认一下。” 看着前台小妹拿起了电视按了几下，烨十心里有些慌，要是说今天没有人要来公司面试，那么自己就不能进去了。再去想别的办法总是不如这样简便直接的。 不过，烨十很幸运，那位前台的小妹放下电话对他说，“可以了，请进吧。人事部办公室前方左转第三间哦~” 烨十也回了她一个微笑，走进了走廊之中。不禁要深呼吸一口气，还算顺利，希望之后能够找到些什么有用的线索吧。 烨十当然没有去到人事部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走了过去，拐进了最里面的内部安全通道。这里有通往天台的梯子。 烨十费了些力气才爬上了天台，这里的风有些大，此时的阳光也十分刺眼。 烨十俯视周围的景色，小心翼翼用视觉角度寻找着自己醒来时候的位置。看来位置应该是正中间偏南一点儿的位置，这里有一片不知名物质留下的痕迹形成了一个轮廓。 看起来这个轮廓很有可能是烨十醒来时候所在的位置，但是这些暗色的不明物质是什么。就好像平时不小心洒在地上黏糊糊的饮料，就算被风吹干了还是会留下这样深色的痕迹。 难道自己躺在这里的时候出汗了？？出汗也不至于这么大范围吧，而且好像不少的样子，都深入了石灰板之中。 烨十俯下身子，伸出手在地上深色的痕迹上触摸了一下，确实已经被风吹干，但是摸过之后手上果然存在着一丝黏黏的感觉。而这味道闻起来并不是汗味儿，而是奇异的味道，闻起来似乎有芹菜汁的味道，而且，还有一种淡淡的甜味儿...... 这种甜味儿好似一种花香，但是烨十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花的味道，而且，又到底是不是能确定是一种花。这应该是两种物质所混合的味道，然而当时醒来的时候，烨十并没有注意这味道。 这里自己醒来躺着的位置，有一个和自己狐狸形态时候大小差不多的轮廓，而且还带有芹菜汁的味道和淡淡的甜味儿。这点着实令烨十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又在天台周围转了一圈，并没有再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烨十觉得仅凭这一点还是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判断的，但是这味道很重要，烨十坚信这一点。 才爬下梯子，就被一个中年女人拽住，“刚才来面试的是不是你？？” 她的声音听起来冷酷无情，打扮上看起来十分干练。一副红框的眼镜反着光，让烨十看不清她的眼神。 “啊......是......” 烨十以为女人对质问他为什么不去人事部而是去爬梯子上天台，然而并没有。 女人只是催促烨十快点儿过去面试，连拉带拽的把烨十拽到了人事部办公室的门口。 烨十作为一只乡村土生土长的狐狸，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儿。而且，在自己的印象里，找活儿干从来没有这么严格的筛选步骤。想起电视剧里的情节，不禁有点儿方。 那中年女人轻声敲了敲门，“徐总，人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进来。” 然后，烨十就被这个女人推了进去。烨十心中无比愤恨，自己能进来是说明今天有人回来面试啊，但是那个面试的人怎么还没有来...... 烨十走进去，看着面前办公桌后面坐着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匀称肤色健康。五官看起来有些粗旷，并不像是从事室内工作的领导。 “坐吧。”男人指了指面前的座椅。烨十不安的坐了过去。 “那个我......” 男人认真的听着，但是烨十省略号之后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什么。 男人微微笑了，“说吧，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我是来面试的。” “哦？是么，面试什么职位呢？” “那个......”烨十努力思考着，这是一家物流公司，于是便回答道，“司机！司机！！我是来面试司机的！！！” 这回答让面前的男人都愣住了，约莫出神了半分钟的时间，男人恢复的笑容，“我们这里现在不招收司机。而且，已经两个月没有发过招聘启事了。” “哈？？” 这话好像是说不招人的意思，是不是也说明今天其实并没有人要来面试呢。因为前台的小妹那表情确实显得十分意外，但是人事部却让前台放自己进来。 “你去天台做什么？”男人看似平常的问道。 “我去个厕所。” “......”男人对烨十的回答简直无力招架，厕所要去天台找么，明显就是借口吧。但是这赤果果的借口让男人没有一丝斗智斗勇的快。感。 “你叫什么名字。” “烨十。” “你想留在这里工作么？” “我突然不想了，我先回家了。”烨十说着想要走，却被男人叫住。 男人没有为难烨十，而是给了烨十一张名片，“我的名片，什么时候想来了可以打给我。” 烨十接过名片，十分纳闷儿，自己是来找线索的，居然意外的还面了个试。不过目前来讲，烨十并没有想要在这里工作的意愿，于是挥挥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