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郎和老人
门洞后面突然探出来的脑袋，再加上四周寂静的环境，把唐言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 那个脑袋就像是卡在门洞里一样，身体缩在门洞后面，猛地一看真有几分吓人。 唐言没好气的说道：“你是石头里长出来的啊，露一个脑袋，吓唬谁呢？” “胆小鬼！”门洞后面是一个和唐言年龄相仿的少年，面容俊秀，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显得很机灵。 “喂！你还没回答我，你来这儿找谁？”那个少年伸长脖子问道。 唐言撇了他一眼，“要你管。” “哎呦，还挺横。”少年眨眨眼，有些老气横秋的说道：“小子，如实招来，来此有何目的？” 唐言没吭声。 那少年从门洞后面走了出来，趴在了栅栏上，说道：“看你一脸贼相，是不是想偷东西？” “白痴！”唐言没好气的骂道。 “好胆，敢骂你笑爷。”那少爷一拍栅栏，冲唐言勾勾手，挑衅般的说道：“小子，你过来，看笑爷不把你揍成液体。” 唐言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顺手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照着那个少年就砸了过去。 那块石头飞进门洞后，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被弹了出来。而那个少年至始至终都没有躲闪，似乎知道会这样。 “傻了吧？一块破石头就想偷袭笑爷，小子，你还嫩点儿。”那名少年大大咧咧的说道。 唐言有些惊讶，仔细盯着那个门洞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他又捡了几块石头对准门洞丢了过去。 和之前一样，全部被弹了回来。 “哈哈，你真是傻的可歌可泣，都告诉你那破石头对笑爷没用，还在哪儿乱扔。不过，你这不信邪的驴劲儿跟易今那家伙有的一比。”机灵少年大笑不止，看唐言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小丑。 “有古怪。”唐言抬手假装揉眼睛，双目快速一闭，然后睁开，两道赤芒在目中一闪而逝，他放下手盯着门洞一看，便发现那道栅栏上面画着一个繁复的图纹，上面有青光流动。 唐言天生慧眼，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慧眼睁开后，唐言甚至能看穿面前的围墙，以及竹林后面的景物。 “那酒鬼大叔在那。”唐言呼吸一滞，他看到在竹林后面，那个醉醺醺的中年人正在被一个老人训斥着，而中年人低着头，也不反驳，一副任打任骂的架势。 就在这时，那个老人猛地转头，一道极其凌厉的目光望了过来，老人的目光犹如实质，放佛是两柄小剑，刺进了唐言的双目中，他惨叫一声，双目传来一股剧痛。 “呀呀呀，这小子不会是发羊癫疯了吧，这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门洞后面的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见唐言有异，咋咋呼呼的说道。 刚说完，少年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身影便出现在了围墙外面，少年像是见鬼了一样，撒腿就跑。 “少年郎，为何无故窥视本府。” 苍老的声音传入唐言耳内，他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老人，而这个老人正是刚才竹林后面训斥酒鬼的那一位。 老人的身体极为魁梧，满头银发披散而下，苍老的脸庞不怒自威，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霸气。 唐言心头一颤，一时连话都说不出，老人身上的气势太惊人了。 老人盯着唐言的双目看了看，发出一声轻咦：“慧眼？” 唐言身体一抖，慧眼是他的秘密，到目前为止只有他的父亲一人知道，他很少在人前展露慧眼的能力，刚才也是一时好奇为了看清门洞上面的古怪，才施展而出。 可没等他关闭慧眼，便被老人察觉，而且仅用目光就刺伤他的双眼，那这个老人得有多强？ “我无意冒犯，只是……只是……”唐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老人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望着唐言，说道：“你是谁家弟子？” “我姓唐，我叫唐言。”在老人凌厉的注视下，唐言根本不敢撒谎。 这个老人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若果说把沈若海给唐言的压力比作一条小溪，那面对这个老人，就像是一片汹涌澎湃的大海，两者一个天一个地，云泥之别。 “唐言，慧眼。”老人轻声念叨着，忽然神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老人问道：“唐啸是你什么人？” 唐言心头巨震，他没有立即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警惕的看着对方。 唐啸这个名字，唐言倒是不陌生，那是唐家的一位先辈。 那可是几百年前的人物，而老人说和唐啸是旧识，那老人得有多大年岁？ 转念一想，唐言也就释然了，对于一些强大的符师来说，活个几百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有一点唐言很疑惑，老人为什么这么肯定他和唐啸有关？ 老人见唐言那副神色，微微一笑，身上的那股威压忽然间消失不见，变得慈祥了不少，他道：“无须如此警惕，我和唐啸是旧识。” “真的？”唐言下意识的反问，潜意思里，他还是不太相信老人。 老人轻轻点点头，目光看向远方，像是在回忆一样，“我曾经在南衍城逗留过一段时间，唐啸对我有恩，你应该是他的后人吧？” 唐言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唐啸可安好？”老人收回视线，笑着问道。 唐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之后，他道：“老祖已经去世好些年了。” 老人微微沉默，轻叹一声道：“岁月无情，想不到一代符石大师已经走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沥水城？”老人见唐言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而且神色萎靡不振，显然了遭遇了什么变故。 唐言眼圈一红，小声说道：“南衍城我现在回不去。” “怎么回事？”老人目中射出两道冷芒。 唐言低声道：“家里的石坊被人抢了，我父亲也失踪了，我被赶了出来。“ 具体情况唐言没有细说，而老人也没多问，只是冷不丁道：“看来唐家这些年衰败的厉害。” 唐言对此表示认同，唐家以前可是掌管着南衍城最大的石坊，只是从唐啸离世之后，唐家渐渐失势，到了唐言父亲这一辈，唐家在南衍城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而现在，唐家仅剩下唐言一人，家族算是彻底没落了。 老人见唐言神色黯然，伸出宽大的手掌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唐啸有恩于老夫，你若是想，石坊老夫帮你夺回来。” 老人这话说的很随意，就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老人绝对是一位强者。 唐言摇摇头，说道：“就算前辈帮我把石坊夺回来，我现在也保不住。等我日后有了实力，石坊我会自己去夺回来。” 老人微微讶异，看着唐言的目光很是赞赏，老人虽然没仔细询问唐言的境况，但也能推断个大概，他走到门洞前随手拨开栅栏，然后示意唐啸进去。 唐言现在对老人已经有了些许信任，没多想便跟着进了门洞，老人把栅栏重新关好，带着唐言向竹林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