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漫长一夜（3）
一个女孩找我？会是谁？我谁也没叫啊！ “谁？” “她说她叫胡晓晓。” “什么？！”谭重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晓晓怎么来了？ 他的心砰砰跳个不停，有种做梦的感觉。 “请她进来……不，我去接她！” 谭重套上衣服就往外面跑。出了门，远远便看见一个女孩一瘸一拐往这边走，边走边张望。 “晓晓，你怎么来了？” “报恩啊……”晓晓笑道。 报恩？大晚上？难道……以身相许？ 这句话让谭重身体僵了僵，突然有种很暧昧很罪恶的感觉。 “咋了？”晓晓发现他的表情很奇怪。 “没事。你的伤，还有小姨……” “脚小事，就一条裂纹，跟崴了差不多。小姨受了惊吓，先睡不着，吃了药睡得很沉，有护士在，也没事。” 跨入温暖的别墅，谭重反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想发生一些事情，又不愿发生，甚至一想到开头就不敢再想下去。 晓晓随手把外套脱了，又把他吓了一跳。 一个身高一米八，二百多斤的汉子，此刻变身美羊羊，不时受到惊吓，如坐针毡，比受刑还难受。 “你怎么啦？” “晓晓……” “咋这么紧张？事情很棘手吗？” “……”他咽了口唾沫。 “你打电话，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是不是来了很多大腕？舞伴找到了吗？” “没……” “那正好。我来做你的舞伴吧！” “呃……”谭重眼睛一翻，差点昏过去。这句话，让他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小姑奶奶，你嫌你重哥还不够乱吗？你确定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打击我的？ 赶紧走吧，求你了，要是非哥回来看见你在……你不跳楼我也该跳楼了…… “别闹了！你哪成！”谭重没好气地说，掏出手机，“我给小牛打电话，让他送你回去。” “别打！”晓晓拦住他，“你觉得我是乡巴佬，不知道酒会是咋回事吧？你是嫌我太丑，给你丢人吧？” 她那锐利的眼神，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只是摆手：“没有，没有，哪里有！” 实际上晓晓的提议，让他在一瞬间欣喜若狂。 晓晓上学晚，在高中生里算是年纪比较大的，说是十七岁，实际上过了年就十八岁了。她发育也早，小小年纪就有高挑的身材，如果不看面容，绝对想象不到是一个学生。 面容可以化妆的，不是吗？ “可是，非哥……” “这关萧老师什么事……我帮助他的好朋友，他应该感谢我呀。”晓晓真诚地望着谭重。 谭重不能再往下说了。再说，便显得自己有点污了，要损害自己刻意树起的高大形象了。 “好吧……”谭重一闭眼一咬牙。非哥，我今天可是救了晓晓，把她借我当个舞伴应该没什么吧…… 和自己心中爱恋着的女孩子跳舞，那是多么动人的体验…… 谭重陷入深深的陶醉之中—— “ok，那说好了啊！现在，我可以开始学跳舞了！” “……” 噗通！ 有重物倒地的声音，晓晓突然发现面前的谭重不见了。仔细一瞧，他倒在地上，正在口吐白沫。 “少来，哪有这么夸张！”晓晓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你把家里所有讲礼仪、讲舞会和跳舞的教学录像带给我！” 这些东西他还真有。谭妈一直嫌他的样子太过非主流，明明鼻正口方挺好一小伙子，偏偏弄个莫西干发型，戴个大粗金链子，故意往丑里打扮。就算你跟着萧笑非这样的绝色不得不崩溃失望，也不用自暴自弃到这种地步吧？ 做妈的最关心儿子，给他买了一箱容貌、礼仪的书籍，当然还有各种教舞光盘。 就算没有，凭谭重的身份，也能马上命令下属送过来。 于是，晓晓便从书房的角落里，把一个笨重的、蒙着灰尘的箱子推了出来。 只找交谊舞和礼仪录像。化妆、礼服会有专人过来打理，需要自己来表现的，只有这两样了。 她把录像带放进机子里面，认真研究起来。 谭重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理她，回到屋里熟悉致辞和酒会的各个环节。 客厅里响起悦耳的舞曲，先觉得不太适应，等完全沉浸在工作中后，慢慢便听不到了。 只有夜色越来越浓重，直到月落星疏，风在枝头停下。 谭重打了个哈欠，抬头望了望时钟，啊呀了一声，竟然已经凌晨一点多钟了，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小时。 客厅里的音乐声还在继续。他出了房间，站在楼梯口向下望。 只开了一半的灯，光芒笼罩在聚精会神的女孩身上，使她宛若从梦境中走来的仙女。 她只盯着屏幕，一丝不苟地做着动作。 正在练习的是华尔兹，挺胸拔背却又意态闲雅，从容不迫，已经颇得其中神韵了。 晓晓练过整套的三皇炮锤，动作掌握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难得是如何在连贯、流畅的动作中把那种范儿和味道体现出来。 这种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她一边做动作，一边琢磨，华尔兹旋回之间是要换脚的，偏偏她的骨伤还在，看似很流畅的转换，却不小心牵动伤口，疼痛突然间袭来，使她身子一软，半跪在地上。 “晓……”谭重轻呼了一声，向下走了几步。 晓晓用手撑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因为音乐声，她没有注意到谭重的到来，轻声嘟囔了两句，便继续投入到练习之中。 踌躇步、锁链步、左右轴转步，洒脱、利落，然后——摔倒…… “晓晓！” 谭重再也忍不住了，小跑步下楼。她每一次摔倒，都仿佛砸在他的心上，刻骨痛彻。 “不要练了！这些就够了！”他拉住她的手。 晓晓挣了挣，把手从他的掌握中脱离出来。 谭重脸色微红。他下意识地想到，这个女孩不属于他，属于非哥。他没有资格牵她的手。 “你还是回去吧，这么晚了。明天，我让办公室找个专业的舞伴来。”谭重低沉着声音说。 “谭重，你搞什么！”晓晓一下瞪大了眼睛，“我练了半夜，你让我回去？我摔了这么多跟头，你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