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忠的算盘和金钱的魔力
胡晓晓气坏了，姑奶奶不贪你的钱难道不是学雷锋做好事？干嘛都一副这么臭屁的样子？ 她急了，将手里的包一扬，直接抛了出去：“反正我还你了！” Prada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越过六七个西装革履的人影，啪的一声，正落在萧笑非的脚下。恰在此时，电梯门开了。 萧笑非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将中年人虚引进电梯。就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他听到了几乎瞬间响起的议论声。 “这就是秦家的秦紫小姐吧？” “看着很像……” “怎么可能，听说秦紫在美国，上了别人的床……” “只是看着像……看来萧总旧情难忘，不知从哪儿找的替身……” 萧笑非脸色冷漠，只是左手的拳头，在裤兜中缓缓握起。 中年人似乎习惯了萧笑非一贯的冷面，带着似笑非笑地神色与他握手、话别，然后钻进自己的凯迪拉克车。 萧笑非上电梯时，碰到了被押下来的胡晓晓。这次胡晓晓没有再叫他。他也没有看这边一眼。 事情就在这样轰轰烈烈的平静中结束了。胡晓明抱怨jiejie白白赔了1万多块，晓晓只是皱着眉头思索。 “姐……” “刚才那辆车好熟悉……忘了在哪见过了。” “得了吧，那是丰田大越野，和奔驰宝马一个级别！你在咱村见到过？” “一会儿去哪里？” “去逛街吧，人民商场。” 丰田车随着车流，行进在云州宽阔美丽的迎宾大道上。车里放着beatles的音乐，金忠心不在焉地望着车外。前座上，他的女秘书在轻声打着电话。 “金总，赵主任打听到了，萧笑非宁可把那块地放十年，也不跟我们合作。” “这个小崽子！”金忠一掌击在车门上，“这样对他有啥好处？” “……他的理由，是担心拆迁……那一片有棚户区……” “棚户区只占四分之一！”金忠冷笑，“政府管拆迁，有的是强硬手段！他一个商人跟着掺和什么？就是借口！” “赵鸣说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暂时还没有。” 金忠冷哼一声。 女秘书紧张地问：“金总，那我们……” “不回公司，找家茶馆。” 司机会意，很快cao纵汽车拐弯，驶上中山路。 人民商场旁边不远有家福铭茶馆，古色古香的招牌，还飘着一个篆体书写的幌子：“陆羽传人”。 金忠下车的时候，晓晓和晓明刚好从旁经过，走了一个对脸。 “金总！”晓晓有些惊喜地喊。 “……晓晓！”金忠沉默了三秒钟，终于把晓晓与刚才的“秦紫”切换过来，然后成功想起了她的名字，“怎么不去找苏芸了？今天她跟涂钢去了云定。” 刚才他真没有认出晓晓来，而晓晓，也没有注意到他。 云定是云州郊县，千年古城，有保存完好的城墙、国公府邸，旅游的好去处。 晓晓笑道：“我在婶婶家呢，让他们去玩儿吧，回头我再去。” 金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如果说，前天晓晓给他的印象，是一个漂亮有独特气质的小村姑，而现在，又加上一层面纱：萧总裁的神秘女友。 他又以为，她跟自己的外甥女一样，是一个对涂钢有朦胧好感的小女生，被自己已经踢出了局外，却没想到，人家自有高枝可栖。以她的手段，如果想争，恐怕苏芸不是对手。 这一切声音，都在金忠的脑海里响着，却没人告诉他，你想多了。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渐渐挑起一个弧度。既然你萧笑非不识好歹，我好好利用这次事件，把你弄下去！ 晓晓不知道，自己一番折腾，却送给金忠一把斩向萧笑非的刀！ 充满现代风格的宽阔办公室里，萧笑非深深陷进座椅里面，对着巨大的飘窗出神，直到谭重敲门进来。 “真没想到，那丫头会做这样的事……真够糗的……”谭重嘿嘿笑着。 “少废话。是不是力建集团？” “真不是。谁都不是。”谭重一屁股坐在对面，咕咚咕咚灌了一气摆在桌上的依云纯净水，抹了把嘴，“就是个意外。咱真把那丫头给坑了。” 萧笑非沉默不语。 “不过非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打听过了，她确实有个亲戚在部队，是政治处主任，算是团一级的党委常委，权力不小。不过呢，他没什么特别反应，看来那丫头谁都没说。这事不是好事，羞于启齿在所难免。再说了，哥你还怕他一个小小副团级领导，凭你爸我伯伯的身份……” “闭嘴！”萧笑非打断谭重，“这女孩虽然没什么背景，但能混进我们的总部大楼，也不简单了。” “哥，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无论如何，你把这笔钱给她。不用卡，就用现金。”萧笑非把桌上的卡推过去，“我不想欠谁。” “好吧。”谭重没理会桌上的银行卡，“这玩意儿对普通人来说，还是新鲜事物，现金好，有震撼力。我出了吧，这事儿跟我也有关系。” 商场里的衣服，胡晓晓当然不会买，只是把价格暗暗记下来。就算这样，也把胡晓明累得叫苦不迭。 “还有一个批发市场，往东走三站地，我们去看看。” “啊？”胡晓明一屁股坐在地上，“姐，还走啊？快中午了，找地儿吃饭吧！” “再去看一眼。看过了，我请你吃过桥米线。” “过桥米线在北边儿电子城，就别往东走了吧。” “这样吧，”晓晓沉吟一下，递给胡晓明30块钱，“你去电子城买几张游戏卡，我去趟批发城，40分钟后在过桥米钱门口集合，咋样？” “好，好！我说有点儿东西没买呢！”胡晓明接过钱来了精神，“我去买三国志，晚上咱俩玩儿三国志！” 云州城的东风街商品批发市场，中国北方最大的批发市场之一。衣帽服装、箱包文具、办公用品、古玩器物，一应俱全，而且价格超级便宜。 晓晓早就准备了一个双肩包和自己在学校卖电话卡攒下的700块钱，准备掏弄一番，回学校赚一笔。 包不大，注定不能买鞋、衣服这样占地方的商品。晓晓来之前就看好了一样，游戏卡。可不是电子城那儿有游戏卡，那边主要卖电视机、vcd机、游戏机、照相机，高端一点的还有电脑卖，以品牌的为主，比较贵。而批发市场这边的游戏卡，盗版的最多，动不动就几合一，价格也非常便宜，一般10—30块。就算是10块的，也比吉县20块的卖相好，差不多能卖到25块左右。 晓晓专挑10块的，因为要的多，还能便宜到9块。她要了50个，内容都是最流行的，超级玛丽、魂斗罗、双截龙、街霸、影子传说、坦克大战、热血硬派……至少是三合一、四合一。 又转了一圈，剩余的二百多块钱，没买衣服、帽子，而是薄棉袜，纯白色的袜子，10块钱能进20双，翻倍赚钱。为什么不是深色而是白色呢？因为高中生与成年人的想法还是不同，运动鞋当然要配白色袜子，吉县最近流行穿黑色布鞋，白色袜子也是标配，显得非常干净。 把双肩包塞得鼓鼓囊囊后，晓晓准备乘公共汽车与胡晓明回合，却被一个人拉住背后的包扯到一边。 “谭重！”晓晓皱了皱眉头。身体还有些隐隐作痛，她想着明天偷偷去医院做个检查，这段记忆堪称黑色，实在不想再与这两人有交集。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不远是一个看上去颇为高档的宾馆，大厅宽敞明亮，有几个沙发卡座。 谭重把胡晓晓拉过来，强按着坐下。 不过，两人谁都没看到旁边有个女人也跟着坐下，将坤包放到离他们不远的窗台上。 谭重把一个沉甸甸的手提袋放到桌上，然后推给晓晓。 “非哥说了，他做过的事他会负责。既然伤害了你，就要补偿。” 晓晓疑惑地拉过袋子，掀开一开立即又合上，心脏怦怦激烈跳动起来。 是钱！清一色的大团结，用牛皮纸条紧紧封住，足有二十多捆。厚度她能估摸出来，一捆一万。 “这笔钱，能彻底改变你的生活。”谭重看出晓晓的震惊和惶恐。就算一个普通成年人，见到这样一笔巨款，恐怕也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晓晓犹豫了。她真得犹豫了。 她的理想是什么？她mama的理想是什么？上个好学校，有个好工作，赚很多的钱…… 当目的一下子摆在眼前，她却害怕了。只要拎上这个袋子，自己的双肩包完全可以丢到垃圾堆里去了。几百块钱的货物算个啥？ 她的心在颤，手也在颤，用力握住了袋口。 谭重轻轻松了口气。非哥，你的交代我可完成了。同时，又有些隐隐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