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流

    唰唰唰……！

    “龙骑兵”的光束从各个方向袭来，但是三架“最终戒律”都做出了流畅的闪避动作，各自躲开了光束的攻击，完全看不出哪架有别于其他两架。

    ——然而拉鲁兹所能做到的也就是这样了，虽然占着机体的数量优势，但是他在路西菲尔的逼迫下也做不出什么有效的攻击。

    拉鲁兹此刻所做的，其实只是在拖延时间——这一点路西菲尔早就看出来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

    ——不使用任何超凡能力，就只是单纯地凭借着自己的驾驶技术以及“无限自由”的优异性能和三架“最终戒律”对拼……在只有一架“最终戒律”的时候，两人激烈地进行了一番攻防，现在有了三架“最终戒律”，两人还是那样进行激烈的攻防。

    “真是有够夸张的家伙……这就是队长级的毁灭者吗？”

    已经做了可以做到的一切了——为了这一战，初次的筹备工作甚至可以追溯到十五年前他第一次知道“毁灭者”这个概念的时候。之后他为了这场注定到来的战争做了无数的准备工作，并在初次和路西菲尔交手后，对于这个队长级人物进行了大量的分析预测以及针对性训练，甚至为此还做出了一些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事情——可即便如此，此刻再次和路西菲尔对上，他依旧是没有摸到对方的实力底线。

    说实话有种挫败感——虽然冯恩也说过以自己的实力不可能是队长级毁灭者的对手，也提醒过自己不要独断专行，但是拉鲁兹还是做出了此刻的这种堪称愚蠢的行为，甚至还和月白他们达成了在外人看来大概有些不可理喻的临时协议——他真的是想要了解，更想要证明一些事情。

    唰！

    光束擦着肩盾而过，“最终戒律”的身形却是一阵扭曲模糊，消失在了路西菲尔的眼中。

    “隐形机制？无聊的小手段。”

    “——或许确实是无聊的小手段，但是，这却是属于我拉鲁兹·克莱茵的手段！”

    三架“最终戒律”再度出现，呈“品”字形将“无限自由”再次包围在内。

    “你想说明什么？”路西菲尔问道。

    “最终戒律”同时发动，代表着“Trans－AM”的红芒将它们包裹在内，巨量的粒子在这个不大的区域内弥散。

    “礼尚往来——我也想见识一下，只属于你路西菲尔·普瑞德的东西！”拉鲁兹道。三架“最终戒律”的六个肩盾突地脱离了机身，化作MA四散开来。

    “……属于我的东西吗？”

    “无限自由”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瞬间锁定所有目标。

    “——很可惜，身为残渣的我，可没有那种令人羡慕的东西……嗯？！”

    举枪，精准地射爆了两个飞驰的肩盾，然而下一刻，巨量的鲜红粒子爆散开来，同时，三架“最终戒律”身上大片的装甲脱落，猩红的纹路在其下流动——路西菲尔只觉得机体一阵不稳，然后，控制台上显示各装备的功率都开始大量下降。

    “……干扰机能？”

    四周围高浓度的GN粒子相当有规律地波动着，显然这就是拉鲁兹口中所谓的“手段”了。

    “管你是残渣还是其他什么——想要击败我的话，单凭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这些能力可不够啊！”

    剩余的四个肩盾也爆了开来，巨量的GN粒子将这片区域的干扰能力再度拔高，“无限自由”背后的光翼已经完全无法维持形态，甚至对于“龙骑兵”的cao控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可面对从三个方位扑上来的三架“最终戒律”，路西菲尔依旧没有任何逃避的想法。

    这并不是傲慢——只有路西菲尔自己才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傲慢”……

    敌人来了，那就面对，仅此而已。

    抽出两把光束军刀倒握，同时光束发生器也变化成两支光束刃。

    “我并没有敷衍，我的身上，确实没有任何属于我的东西。可即便如此……”

    他身上的气势，突地变了，本就给人的那种如同无底深渊一般的深邃感，更上了一层楼。

    “——对付你还是不会有问题的。”

    旋转，左手的光束刃贴着前方的“最终戒律”的剑刃递出，轻轻贴住，借着对方的力量向后甩出了光束军刀，精准而快速地刺穿了后方“最终戒律”的左肩。同时，右手的光束军刀架住了第三架“最终戒律”的攻击，光束发生器猛地化作光束盾，松开了光束军刀后，一个挥手，直接扫飞了对方的脑袋！

    ——磁轨炮也在此刻射击，直接打断了身前“最终戒律”的腰！

    快！准！狠！

    这一系列动作用时甚至都没超过半秒钟，便将局势瞬间逆转——路西菲尔用最危险却也是最有效率的方法，一力降十会，瞬间打破了拉鲁兹精心布下的阵势。

    真是……有够夸张的家伙。

    虽然很明白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然而拉鲁兹没想到对方竟然可以如此简单粗暴地破去自己的为他专门准备的陷阱。

    ——三架“最终戒律”两毁一残。

    “……这就是你的全力吗？”

    “这就是我能达到的全力。”

    路西菲尔没有否认。

    “——你已经见识到了，那么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没怎么办。”

    虽然拉鲁兹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刚才带上了一点苦涩，不过其中依旧没有那种属于败者的颓唐。下一刻，路西菲尔眼前再度出现了两架新的“最终戒律”。

    “到此为止——我的战斗结束了，不过在退场前，我想要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我听着。”

    “既然你说你是所谓的‘残渣’，那么，你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呢？”

    ——意有所指。

    不过对此，路西菲尔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知道。”

    无论是神色还是声音都没有一丝变化。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存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意义是什么——所以至今为止，我还在寻找。”

    “……明白了。”

    拉鲁兹沉默了一下回道。

    “多谢了，路西菲尔·普瑞德——果然我们是不一样的。”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不，当然不是。”

    拉鲁兹的口气一遍，再度充盈起了自信：“刚才的一切不过只是我私人的问题——之前的战斗也只是拉鲁兹·克莱茵个人和路西菲尔·普瑞德的战斗，对于正常战局其实并没什么大的意义——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属于‘我们’和‘你们’的战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路西菲尔注意到了从远处飞来了一架机体——这么说或许不太准确，因为“远处”这个词不太恰当……在注意到那架机体之后的下一刻，一段布着光束的利刃，便已经捅到了“无限自由”的驾驶舱前——数千米的距离，只是一瞬间便被跨过了，快到甚至连路西菲尔都有些反应不及！

    “你是……！”

    险而又险地用光束发生器化作的光盾架住了对方的突击。路西菲尔面具下的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心脏一跳——这种感觉是如此得陌生，导致那千年不变的口气都变得有些急促。

    鲜红的高达手持双刃光束对舰刀，这个身影并不陌生——但问题是，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初次见面，路西菲尔·普瑞德。”

    声音中带着某种强烈的信念，一击不成，并没做出什么复杂的动作，而是再度进行了一下突刺！

    “——我是阿斯兰·萨拉！”

    利刃，刺穿了坚盾！

    ……

    “……结果，为什么只让阿斯兰上啊？”

    大屏幕上，那架鲜红的高达大发神威，可越是这样，基拉便越是感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此刻，他和月白正身处于那艘被拉鲁兹命名为“普罗米修斯”的战舰的格纳库中，什么都没做，就看着那个装在格纳库墙壁上的大屏幕播放的“实况转播”。

    ——在这种分秒必争的情况下，他们现在的行为，让基拉感觉实在是有些奢侈了。

    “没办法啊，那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只允许阿斯兰一个人去——而且刚刚拉克丝传来通讯的时候你也在吧，无论是这个世界的这位还是跟我来的那位都表示希望我们接受这个计划——我们没有立场拒绝啊。”月白耸了耸肩道。

    “但我实在是对那个乱来计划的可行性表示怀疑——其他的也就算了，可是那个定点爆破……”

    “关于这个我倒不是很担心。”

    月白笑了笑，表情变得轻松了些。

    “——其实我知道一些内幕，但是我不告诉你。”

    “……”基拉虚着眼看着月白，“所以说就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内幕吧，跟拉克丝的意见有什么关系——到底是什么给了你那么大的信心，你竟然连质疑都没质疑一下便认同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给出的怎么想都是乱来的计划。”

    “当然是‘克莱茵’啦——那可是拉克丝的弟弟啊。”月白看着基拉认真道，“说起来你这个大舅子总是疑神疑鬼才叫奇怪吧！”

    “……拜托严肃点，我没跟你开玩笑啊！”

    “好吧。”月白扯着嘴角摊了摊手。

    “就这么跟你说吧——那个家伙，拉鲁兹·克莱茵，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而言，可都不算什么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啊。”

    ……

    λ－GRIVER，“J世界”的耳语者们所开发出来黑科技的最高体现之一。将冲动与渴望转化为物理属性能量的不科学驱动器——现在，阿斯兰所驾驶的这架新式“正义”身上，便装载着λ－DRIVER。

    理所当然的，和基拉那架的“神自由”相同的原因，这架“正义”，根据相良宗介的意见，被不负责任地命名为了“强弩正义”。

    光束盾被刺穿了。

    “无限自由”的光束盾并不是普通的光束盾，这是纯粹由蓝色“核晶”所制造的不明粒子产生的强力能量盾——即便因为四周围拉鲁兹布下的干扰力场而有了相当的削弱，也远比一般的光束盾可靠得多。

    可是在“强弩正义”的对舰刀面前，这两面光束盾便如同纸糊的一般——这便是λ－GRIVER的力量。

    因为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也太过出乎意料，即便是以路西菲尔的反应速度，一时间也只来得及做出了一个侧身，可“无限自由”的胸口，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这还是这架机体入手以来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受损。

    “阿斯兰……萨拉？”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不可能出现的人会在此刻出现在这里，但也仅仅只是错愕了一下，心境便再一次变得古波不惊。面对眼下危急到了极点的局面，他第一时间所做出的应对不是拉开距离，而是保持着侧身的动作，双手直接一并，对阿斯兰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对舰刀做出了一个空手入白刃！

    他成功了，超强的反应力与控制力让他完成了这种怎么想都夸张至极的cao作，然而阿斯兰却也相当果断地在第一时间松开了握刀的手，直接就是一拳砸了过来。

    碰！

    拳头上没有任何的特殊装备，但就是这么一个可以用普通来形容的拳头，落在“无限自由”的身上，直接就打裂了装甲——号称可以免疫物理攻击的PS装甲系列在“强弩正义”那被λ－DRIVER加持的拳头面前都失去了效力。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四周围拉鲁兹控制的三架“最终戒律”可不是光看着而已，在路西菲尔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第一时间，他便已经举枪做出了射击，逼迫着后者不得不强行做出闪避格挡——这便在阿斯兰面前露出了新的破绽。

    唰！

    光束军刀出鞘，直接就是对着近在咫尺的“无限自由”两刀挥砍，这是怎么都躲不过的局面，即便路西菲尔的cao纵技术逆天，可阿斯兰的水准也不可能差他太远——要想单凭机体能力和驾驶技术扛过去，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他很果断地使用了精神指令技——

    无形的力场壁挡住了挥来的光束军刀，借此机会，“无限自由”躲过几发“最终戒律”的射击，然后全速向外突进了一段距离——离开了拉鲁兹精心布置的那个“GN领域”，“龙骑兵”的通讯以及机体各个装备的性能都恢复了。

    “这样都能几乎无伤地脱离，这个家伙还真是恐怖。”

    拉鲁兹叹息着道。

    “还好我们的任务只是拖延时间——话说也差不多了吧。”

    看了看越发接近地球的“尤尼乌斯7号”，他点了点头。

    “加油吧，坚持就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