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没有任务的战争
有了张灵莆这个名将在湖南坐镇，容凌的心稍稍的放了下来。· 然后与戴立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大后方重庆。 回到重庆后，蒋一脸凝重，却开着玩笑道：“哈哈，如今聂长官之大名可是响彻长江两岸啊。” 容凌不由一笑：“还是因为委员长的胸襟，这三字才能叫得响。” 接着容凌问道：“委员长这么急着叫我们回来，肯定是有事吧。” 蒋的脸色更不好看起来：“聂长官，如今的国际形势还真是瞬间万变。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欧州必乱！如今欧州是快乱了起来，但是却波及到了我华族了。” “波及到我华族？主要是什么事儿？”容凌问道。 蒋对着他的卫队点了点头，很快，卫队便领进来一个熟人。 容凌面前的熟人琼斯与陈纳德两人显得有点不自然，就像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一样。 又有些焦燥，又有些不好意思。 容凌很是淡定！既然能从琼斯手中拿到第一次好处，就不愁第二次。因此，相比于蒋及戴立的凝重，她轻松之极。 “聂长官，非常抱歉，印度军部收到了英国本土的命令，暂时把运往贵国的弹药压住……”琼斯是个典型的英国绅士，彬彬有礼的道：“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今晚将有最后的三架飞机会将弹药送到贵国，但是……说实话，我不知道国内的意思，我无从推理他们什么时候会解禁……” 容凌望向琼斯，神情很平静，就好像琼斯说的对她一点情绪波动都没影响似的，然后又扭头望向陈纳德将军。 陈纳德也道：“据我所知，美国国内的意思与琼斯先生的一样。” 接着陈纳德又道：“我只能说非常高兴，我的身份并不属于美**方管束……所以，我会一直留在华族。” 英美竟然同时对华族表态：暂缓一切军援供应！由蒋夫人领**的夫人外交近一年来，取得了巨大的成绩，不但有很多物资从印度运回华族，还有很多物资由海运运回国内！暂缓的话，会对华族的抗战造成很大的损失！容凌心里一惊，却面上不显。 她望向蒋：“这么说，委员长这么急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 与容凌相处之久，自是知道容凌的一些作派。戴立便望了蒋一眼。 蒋很快领悟到了容凌的意思，也开始轻松的应对，道：“琼斯先生从一开始便是你与戴立两人联系的，所以我便将你们叫了回来。” 容凌轻轻的点了点头，“非常感谢两位作为朋友的身份，来提前提醒我……但是琼斯先生，其实你还能做得更多，对吗？比如印度的军火库里，一定还有很多没有上报的军火……钱不是问题。” 琼斯与陈纳德都敏锐的发现了容凌的镇静对于蒋的影响，不由对视了一眼。 “能得到你的理解让我既高兴又惭愧，真的非常感谢……”琼斯保持着一贯的绅士风度道：“我想可以运过来的东西其实还有很多，因为今天是最后的时期……加上几架飞机！还是可行的，就说华族滞留在印度的飞行员要归国……” 待琼斯说完，容凌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停了一下，示意蒋的服务员给自己端上· 接着，容凌吹了吹guntang的茶，又小小的抿了一口，才道：“是因为小鬼子告诉你们的政府，他们要去打苏联，希望你们的政府基中调停与华族的关系吧？好让他们腾出手来，是吧？” 容凌微微一笑，又轻轻呷了一口道：“你们别猜疑了，戴立肯定没有在你们身边安排间谍！这一切不过是我猜的。其实这根本就不难猜，只要认真分析一下欧苏之间的关系就很容易猜测得到。” “小鬼子这次不但在湖南调集重兵，共计五十个师团。且又大量从其国内增兵！加起来便有了一百多个师团。他们一定会告诉你们，他们这是为了对付苏。”容凌接着道。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我听到了大概这样的传闻……”琼斯点着头承认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在印度的合作不会中断。” 陈纳德亦点点头：“不错。我也接到了这个信息。” 此时，容凌不禁笑了。 大约不论是英国，或者美国，都不曾预料到小鬼子的疯狂。 然后她忽然轻轻问了一句：“如果小鬼子增兵的目的，既不是打华族，也不是打苏，你们猜一猜，他会先打谁？” 琼斯与陈纳德两人目瞪口呆。 看着容凌平静而坚定的神色，他们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不可思议！聂长官，我们认识的很久了，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的脑子太过于异想天开了。”陈纳德道：“按你一贯的说法是，小鬼子们不过一群海边打渔的，却想掀起风浪来。但是，我不认为，他们敢在南洋动手。” 在座几位，只有容凌知道，小鬼子到底有多自大，又有多疯狂！ 她的眼睛眯了眯，然后回想着偷袭珍珠港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过，这个世界很多已有所改变，她也作不得准，因此，她只是说：“如果我是小鬼子，绝对不会在此时与苏开战。因为时机不对。这群打渔的一贯喜欢冒险，他一定会在苏与其西方的盟友闹起来后，再来个突然袭击……” “这只是一种可能。”陈纳德稍稍加重了语气，问道：“你觉得小鬼子会向我们动手？” “小鬼子先会做出一些姿态，比如现在全部兵力压到湖南，争取来一场大的胜利给我华族震慑。同时让你们两国政府在外部给我华族施加压力……呵，是的，我们华族现在是外交内困，但是，却绝对不会退让半步……”容凌没有接陈纳德的话，反而接着分析给他们听，又说道：“这样的和平是你们两国高兴的，但是，我们华族并不高兴……” 她的语气很平静，说话时也没有挖苦挪揄的感觉，但是陈纳德和琼斯都感到一丝难堪：这是在说英美两国会牺牲华族的利益换取南洋和平！ “他们是提出希望我们两国出面斡旋，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没有提出必须要在一场胜利后才谈判……”琼斯很诚实地道：“他们希望越早谈越好，这也是我们上边感觉得到和平来临的依据。” 容凌摇头：“琼斯，你觉得，在南京大屠杀之后，在花园口决堤之后……华族会接受这样的和平吗？” 陈纳德和琼斯互相看了一眼，道：“华族已千疮百孔，何不趁此机会休养生息呢？” 接着又望向蒋：“委员长，你一直一言不发，难道认为聂长官之言，便代表了你的意思？” 蒋亦摇头：“她刚从湖南前线回来。可以这么说，她一到重庆，便见了两位，我与她根本没有勾通过！但是，听了她的话之后，我觉得，她很明白我，很明白我的想法。” 两人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们只能将这些汇报给我们各自的头儿了……然后再作处理。” 待两人走后，蒋才收起刚刚有些刻意装出来的轻松，问着容凌道：“聂容凌，我知道不可能就在这种情况下和平，但是，现在这么强硬的对美英，能行吗？而且，美英会听我们的吗？” 容凌的脸色就阴暗了下来：“不会听。弱国无外交！他们想要怎么做，只能由着他们。只是可惜了夫人们在欧美的努力！在他们面前的平静是装出来的，其实我知道了之后，心还是很凉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们华族还会遇到英美对我们的封锁与禁运！” 蒋沉默了。 一句弱国无外交，道尽了他心中的委屈与不平！ 容凌接着道：“英美其实很恶毒。他们很清楚华日和平的先决条件只能取决于华族的军事力量的强弱，其他的都是虚的，小鬼子与苏开战不开战与华族之间的抗战也没有必然的联系。所谓的封锁华族武器进口只是一个烟雾弹，一个满足小鬼子北上与苏交战的交换条件！之所以会形成如今这个局面，只是因为我们华族国弱，而成了被放弃的弃子！” “不过，委员长，刚刚我还有句话没有告诉他们，最多不过两年时间，小鬼子绝对会偷袭美英！他们现在是在养虎为患！总有一天，他们会后悔他们今天所作出的决定。” “委员长不要过于担心！我曾说过八年抗战！我们要一起扛过这八年！”容凌坚定的道。 良久，蒋才展颜一笑，道：“呵，有你这句话，我便放下一大半的心来了。不过，日子难熬啊。” “难熬也得熬。我们华族地大物博，肯定能熬过小鬼子。”戴立在旁边加腔道：“委员长，只要是聂容凌说出来的话，一口一个钉，绝无虚语。” “不管他们施加给我多少压力，我是绝对不会放弃抗战的。不要说是八年，就是十八年，我也会顶着压力。英美想要让我们谈，就谈一谈。不过谈归谈，打照打就是。”蒋亦表态。 容凌又道：“外事就只能暂时这么办了。” 蒋点头：“我会安排得力之人应对这次的和平谈判。” 接着蒋又问起他们的长沙之行来。 戴立详细的说了这次长沙中差点无妄烧起的大火。 蒋脸一红，然后正色道：“聂容凌，我听雨农说，张治中该死？” 容凌沉默了。她的眼中晃过后世记录片中死状之惨的长沙民众…… 然后才道：“委员长，我一直认定张治中该死！要不是我与戴立两人赶过去，就要因为他的玩忽职守而给长沙民众带来不可想像的后果！长沙几万民众，连小鬼子的面还没见到就要因为他而死于非命！” 蒋滞了好久，才道：“如果他该死，那我呢？” 容凌攸的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蒋还在为花园口决堤而自责。 “这不一样！花园口，是情非得已。如果当时不炸，小鬼子的机械化部队一路尾随着我华族的军队，瞬间就会打穿整个中原及华北。” 她又接着道：“预定的长沙之火是为了实施焦土政策！实施焦土政策没错，错的是张治中。小鬼子还被阻在岳州，他怎么就在长沙准备放火了呢？他这不是不得已，而是玩忽职守！会造成长沙几万人的死亡不说，还会将整个长沙毁于一旦，会让楚文化从此绝迹于华族！”容凌的语气极为愤恨。 戴立怪异的看了容凌一眼。 这一眼，让容凌明白自己过于激动了……毕竟文夕大火并没有发生！ 她不由拍了拍自己的头，她有些昏头了。 “总之，就算我跟戴立两人挽救了长沙，也要治张治中的罪！”容凌斩钉截铁的道，就算是为那些死于文夕大火的华族人一讨公道，她也要劝蒋治一治张治中！ 戴立若有所思，同时附合起容凌的话来：“校长，你是不知道，预定由天心阁为起火的发源地，可是偏偏天心阁便起了火了。当时小鬼子还在岳州……这是多大的事件？一定不能轻饶了。” 自己最信任的戴立也这样说，可见当时长沙的危急了。 蒋不由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 由于英美的强势介入，政府不可避免地迎来了和汪精卫的会晤。等这次会晤之后，再与小鬼子在英美的主持下，与其进行谈判。 戴立对容凌的安排颇费了些心思，让她担任机要秘书。 因此，她既低调，又能全程参与进去。 “也许精卫所言有过其实，不过精卫在武汉、在长沙所见，却感觉国人好战之心日盛，其对和平并无好处，故有‘再战必亡’之言论……”汪精卫开口道。 再战必亡？！ 容凌不禁脸上一片愕然。 “再战必亡？谁亡？我华族五千年之文明岂是别人说亡就能亡的？这一仗到最后，怕亡国灭族的是它小鬼子！”蒋这边的负责人蔡廷锴一番话掷地有声。 “此次精卫谋求和平，所抱之底线乃‘不割让领土、不赔款’，并且要小鬼子限期退兵……”汪精卫一脸诚恳地道：“我所追求之和平，并非无原则让步之奴颜媚骨式和平，而是在保证我华族尊严、保障两国人民之利益的情况下的和平……” 容凌不由更为嗤之以鼻！如果汪将保障两国人民之利益，换成保障华族之利益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