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我是容嬷嬷：情不自禁
就在容凌陪着景娴皇后一起准备去令妃娘娘的延禧宫里去时，又一个太监匆匆的跑了过来，“主子，大事不好了，那宫里竟叫上了格格了。·” “……什么？！”景娴一向端方持正，听了之后不禁大怒：“什么阿猫阿狗的，连宗室那关还没过，就叫上格格了？好一个令妃娘娘！为了讨好皇上，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容凌可没慌，她伸手扶住景娴皇后，“皇后！”这个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假格格！还是个专门惹事的假格格……容嬷嬷是不知晓剧情，容凌知晓了剧情后，还不得抓住小燕子的满头的包？ 景娴皇后最是倚仗容凌，“容嬷嬷，这样zigong里不是乱了套了吗？” 容凌微微一笑，她这一笑让景娴皇后的心稍安：“既然令妃娘娘那头非要出这个头，显这个脸，皇后……” 她压低了声音，在景娴皇后的耳边说了几句。 景娴皇后点了点头：“也对，宫外的野格格，要想在宫里立足，其路漫漫啊，皇上这关是过了，还有宗室那关，宗室那关过了，还有太后那关。本宫这是急个什么劲？” 接着容凌看着太监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还有什么，一并道来。” “这个……”太监看了眼端正着态度的景娴皇后，还是没开口。 容凌悠悠的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信物？皇上可不煳涂，单凭着一句话，是不会随便认下一个格格的。” “容嬷嬷英明，是这样的。”太监靠近了景娴皇后，将那首着名的艳词说了出来：“……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春#色映朝阳，大明湖上风光好，泰岳峰高圣泽长。” “恩露……春#色？”景娴瞠目结舌，她自幼承着的是最正统的教育，如何听得这些。 容凌在心里发笑，嘴里却道：“大胆！如此污垢之东西，也拿来污皇后的耳？” 太监吓得连连叩首：“实不是奴婢擅自说给皇后娘娘听……” 容凌挥手让其退下，这才对着景娴皇后道：“这词虽然既露骨又低俗，可谁让它是皇上作的呢？皇后可要拎得清一些。万不可拿此词作文章。” 景娴皇后的脸色黑得就跟锅底一般，缓了半天才从牙缝里头憋出一个字：“好！” 甭管景娴心里头有多糟心，但架不住干隆皇帝正在兴头上，少不得在容凌的陪同之下，前往延禧宫一趟。 容凌又一再在路上明示暗示景娴皇后，那就是只阿猫阿狗！别在意就好。 因此，到了延禧宫地头上，景娴虽然依旧黑着脸，语气比起平常来说，却算柔和：“皇上，令妃。听说这宫里多了一位格格了？” “皇后……是这样的……” 干隆正准备解释，却听着令妃抢过了话去：“皇后，您看，这格格的眉眼，这英气，还真是无一处不与皇上相似呢。” 容凌暗笑不已。 就听得景娴皇后依着她的话道：“是吗？皇上，令妃说与皇上相似着呢？本宫倒是眼拙的很。” “是吗？与朕很是神似？”干隆皇帝倒是没有理会景娴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急着上前去看又一次昏过去的小燕子。· “是啊，臣妾看着实在是神似之极……”令妃又道。 景娴皇后心里头自然觉得憋气得很，但是容凌先前的话让她心里头有了充足的准备，便只道：“本宫实在是瞧不出来。许是本宫的眼力不行了？” 容凌则在一旁看着好戏，令妃的话里左一定肯定，又一个一定：“这姑娘不光是长得英气还很是大气，您瞧这鼻子这眉毛，活像是跟您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呢！肯定一定是皇上的……” “是吗？你也这么觉得？”干隆道。 “可不是？臣妾还能骗皇上不成……”令妃看着干隆的脸色，越发的暗自得意，这么好的讨好皇上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正准备再说几句…… “痛，好痛……” “扇子，画卷，不，不要抢我的扇子，东西在我在，东西不在我，我死……” “好热，好热，不要，不要撕破我的扇子，皇上，皇上！” “朕在，朕在这儿，朕说话你听得见吗？” “孩子，你告诉朕，你多大了？” “……十，十六岁，壬戌年生的。” “壬戌年？那你是几月生的？” “……八，八月初一。” “那，那你姓什么？” “没有姓，我没有姓……” “呃？” “怎么会没有姓呢？你娘难道没说吗？” “我娘？我没有……不，紫薇说不能说不知道不能说不确定，我有，我有姓，我姓夏。” “姓夏？” ………… 容凌见识着这一番认亲的好场面……不由心怀鄙视！后来小燕子的辩解是“情不自禁”想要认这个爹！ 还真是好一个情不自禁！ 这个爹可是皇上！全大清最有权势的爹！谁个不想认？谁个不想扯上关系。 明里暗里存着些龌龊心思，最后却拿情不自禁四个字作挡箭牌。 容凌最恨这四个字了。有多少不堪之事，是打着情不自禁的招牌？你情不自禁了，就置国法宗法于不顾？胡乱认个皇上爹？认了爹之后，又与爹的亲儿子再来个情不自禁？置伦理于不顾了？明明是潜意识里是被滔天的权势迷了眼，迷了心，却非要说什么情不自禁！ 容凌侧眼一看，见景娴皇后的脸色越来越沉，直至要发作的边缘，不由扯了扯她的衣袖，摇了摇头。 才安抚住景娴皇后，就又听得那个眉眼通透的令妃又开了口：“皇上，雨荷jiejie十八年来隐忍度日，只为不给皇上添半点的麻烦，在其身死之后，又担心与皇上的结晶，叮嘱其一定要找到你这个爹。这番行举当真是用心良苦又对皇上您情深至极啊，即便臣妾从未见过她，也忍不住被深深的感动了！臣妾是真的被感动了。” 令妃擦着眼里并不存在的泪，怎么让皇上开心怎么来。 “一个女人带着个无婚带着女儿，本就生活不易且还要养着孩子，这些年是朕亏欠了她，亏欠了小燕子啊……” 眼见着干隆满心满怀的愧疚之情，无法言表，景娴不由望了容凌一眼，心里道，还真是让容嬷嬷料得一分是一分，一点是一点。 容凌安抚的望着景娴皇后一笑，继续看着这场认亲闹剧……一个混迹于街头卖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女子，这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摇身一变成了天下最尊贵的格格。 良久，等小燕子再度安顿下来后，干隆这才望向景娴皇后，搓了搓手，颇有些为难的道：“皇后，你看这事儿……” 容凌再度暗笑不已……大约皇上也觉得这件事儿就这么轻易的认下之后善后之事不好办，这不，找上皇后了。 景娴清了清嗓子，道：“皇上认回了从来不曾见过的女儿，自然是情不自禁，一时没考虑周全。只是……”她转了话题，厉声对着令妃道：“ 皇上情不自禁，你也跟着添乱？你在后宫多年，难道不知情理之外，还得依着祖宗家法？竟是唆使着皇上就这么认下了小燕子格格！也不想着皇上还得面对宗室？还得面对太后？你就不考虑周全了，等宗室查实了小燕子的身份之后再认？从小的来说，这是后宫里的家事，但是一个格格……哼，从大的来说，又何尝不是国事？你一个后妃……” 景娴一番急颜厉色，直将令妃说的脸色大变。 令妃只顾着讨好干隆，确实没有考虑周全。 容凌扯了扯景娴的衣袖，这番话虽然是容凌提前给景娴皇后预备好的，但是其也发挥的太过了些，景娴皇后都没见着干隆的脸色都变了…… 容凌接过话道：“这些个是主子们的事，本不该奴婢多嘴。不过依着奴婢看来，太后可是眼里揉不得半分沙子的人……这格格不格格的，怎么的也得报备给太后一下吧？这也是为格格主子未来铺路啊。” 干隆刚刚认亲的喜悦，被景娴及容凌的话来了个当头捧喝！自己确实在情不自禁下冲动了些，他又回想起令妃刚刚在一旁的添油加醋，不由望了令妃一眼……作为皇帝，他是不会认为是他自己将自己置于尴尬之地的，便自然而然的认准了是令妃的错。 容凌又接着快刀斩乱麻的道：“皇上，奴婢再多一句嘴，皇上金口玉言，既然认下了，断没有再改口道理，如今之计，只能一方面去宗室报备，另一方面，去五台山太后那里报备。然后再作打算。还有就是……皇上既然认下了格格，那格格的娘的身份也要上玉碟，少不得派人去趟大明湖畔，寻一寻遗骨……” 她这一番话，自然是为尽快揭穿小燕子的身份作准备，但是听起来却无不是在为干隆考虑。 好在容凌如今的身份虽然只是一个奴婢，却是景娴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一番话又说得在情在理，因此皇上并没有怪罪，反而连连点头：“是这个理。” “好，就依着容嬷嬷的。”干隆一锤定音。 令妃眼见着自己百般讨好之下，却落得个不是，反而是景娴皇后身边的嬷嬷得了脸，一下子便焉了神。 容凌忍不住暗地的对着干隆翻了个白眼……这个皇上能将一个端方持正的景娴皇后逼到了那一步不是没有先兆的！行事只顾着情不自禁，实则拿规矩律法不当一回事。要不是有容凌明里暗里挡着拦着，凭着景娴的个性，不得早就闹开了？ 她现在只望着尽快的处理掉景娴皇后与生俱来的敌人小燕子，让这对夫妻少些争吵敌对，这样才能避免着景娴皇后最后命运的发生。 …… 接下来宫里的鸡飞狗跳，容凌只作不知，也拦着太监宫女们向景娴皇后去报告：“那个格格现在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皇后的性子，这要报上去，皇后是管，还是不管？管了，皇上不喜，格格不悦，不管，又说不过去。底下的人要多替皇后想想，多担待。横竖那个格格只折腾淑芳斋，又没来折腾翊坤宫！我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倒也是，那……” “那自是以后这样的事不用来烦皇后就是。”容凌积威之下，太监与宫女喏喏退下。 只是容凌知道，挡得了一次，挡不了两次，三次。景娴皇后总能听到风声的。 因此，容凌时不时的提点着景娴：“皇后，咱们该管的事儿，咱们好好的管，反正格格是在令妃那里认下的，就由令妃管着就是。” 景娴也不是个傻的，又对容凌极为信任，自然应着容凌的话道：“本宫不是没听着半分消息，那个格格的行事……呃，怎么说呢，大唿小叫的，说得好听点的，叫不拘小节，说的难听点的，就叫做没有教养，实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是令妃撺掇着认下的，自然由令妃管着的好。” 容凌嘿嘿笑了两声：“皇后啊，如今看着是热闹，我估摸着以后会更热闹呢。” “怎么说？”景娴问道。 “呃，皇后，皇上一向喜欢的是温温柔柔水一样的女子……比如令妃，比如高贤妃，都是江南水一样的人儿……你看这格格，可有半分这种女儿的情态？人说龙生龙，凤生凤！嘿嘿。”容凌冷笑。 “啊！”景娴大惊：“这么说，这格格是假的？” “这假不假的，依我看啊，是**不离十。”容凌笑得脸上一脸的皱褶……没办法，她是容嬷嬷，老了么…… “这不是混淆皇家血脉么？不行，本宫得告诉皇上去。”景娴霍的站了起来。 “皇后，这件事儿可急不得，空口无凭，还是等山东的信儿到了再说吧。嗯？”景娴皇后就是这性子吃了亏了，太急太直，才在最后被小燕子整得灰头土脸不说，其后更是因着这件事儿起头，被皇上越来越厌弃，最后困死在翊坤宫，连带着容嬷嬷都死不瞑目。 景娴这才坐了下来：“本宫这心里头……这不是欺骗皇上吗？” “嗯？皇后，这可是令妃的责任，不是皇后你的。”容凌肯定的道。景娴一向将干隆看得极重，所以才劳心劳力，管前管后……实则男人才不会管你到底是为他做了多少事，费了多少心，他管的从来都只是自己的舒服舒爽。 “是啊，这可是令妃的责任。”景娴一下子就想了过来：“容嬷嬷，真不愧为从小看得我长大的，竟是早就看出了问题，也早就在那个格格入宫的头一天，便计划好算计好了。这下子好了，令妃这下可讨不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