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末世浪漫之旅
看着最终被自己短刃冲击得七零八落的变异兽，容凌忍不住笑了。· 自己的身手，还真是进步不少，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林城裴的严厉，她才有如此的进步。 “越来越厉害了。”林城裴笑着递了杯温水给容凌。 “没你厉害，你的雷电异能倒是越来越强悍了。”容凌带着些许的崇拜，她还记得，上次在草原上被变异狼所困住之时，林城裴的雷电异能将那些变异狼成片成片的烧成灰的情景。 “……我是很强呀。”林城裴挨着容凌坐下，“不过，我希望你更强大……”声音戛然而止，林城裴看向容凌的目光有些呆滞。若生命中没有了她，他还有未来吗？容凌……什么时候会走呢？他不知道的是，林容凌的愿望便是让容凌与他好好的过这个末世……他一直战战兢兢，担心那一天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容凌就会消失不见…… 林城裴心一阵战栗。 容凌恍然不见林城裴眼里一闪而逝的黯然，她靠在林城裴的怀里，嘴里轻笑道，“……好帅。” 看着这张难掩俊美光华的脸，看着看着，容凌的目光不自觉停在林城裴的脸上，“你真的很好看呢。”声音近似于呢喃。 这张脸啊，她越来越看不够，真想，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再也没有无休无止的任务，而她，也不再是一缕幽魂。 “……呵，我一直是这么帅！”伸手握住她的手，林城裴调侃道，“难道你曾看到过我不帅的时候？”握着容凌的五指在自己脸颊上轻轻地摩挲着，带笑地看着眼前如花的容颜，那清亮里眸子里还映着他的倒影，林城裴心里一阵阵刀剜似的地难过。 这样彼此相依的光阴，若能留住，该有多好。 对着这深邃目光，容凌心里一阵灼烫。她刻意忽略掉的东西，又闪现在她的脑海里……林城裴到底是谁？有心想问，可是既然他不说，总有他不说的理由！ 容凌微带慌乱地抽回手，“臭美！”又横了林城裴一眼，“可是，我还美呢。” 微微怔了一下，林城裴哈哈大笑。低糜阴郁的气氛一扫而空。 飞舞着的雪花，落在了两人的身上，恍然如梦，又似凝滞了的光阴，温馨，安宁…… 一路向北，走走停停，他们竟然走了近两个月，天气越发的温暖了，他们脱去了冬装，穿起了春衫，同时雪也消融，露出地面的嫩草，在料峭的寒风中颤动，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再向北去，便是沙漠地带了。 这天傍晚，夕阳西下，两人坐到了车顶，欣赏着沙漠中漫天的黄沙。只要人对，什么环境于他们而言，都是良辰美景了。 望着流动着的沙粒将车轮渐渐的埋没，容凌攸的想起一首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哥……真好。平和安宁，很是舒服。” “只要你觉得舒服就好。” 容凌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很难想像，现在是末世。” “沙漠里动植物都少，所以，我们才能不受打扰……”林城裴有些喃喃的道，该教会容凌的，他都教了，只希望容凌以后的路会走得更好……现在，他只希望紫衣男子留给他的时间能多一些，再多一些。 林城裴捧起容凌的脸，怎么也看不够一般的盯着看了良久，然后深深的吻了下去。 “哥，脸上有沙……” 林城裴长笑一声，从车顶上跃起，“走吧，找个地方休息去。”他先收起了这辆已陷到沙里的车，又从空间里拿出一辆越野车，然后开到一处背风的沙丘前停下，两人下了车后，又拿出了那辆已破烂到开不动的悍马车来。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了。 悍马车承载了他们这一世最初的记忆，林城裴一直舍不得丢下。 待容凌简单的洗漱之后，便闻到了一阵家常菜的香味，肚子开始咕嘟咕噜地叫起来。· 无论什么时候，林城裴都将他们的生活安排的很好很安逸。 闻着弥漫在悍马车内中的香味，容凌心里生起一种幸福的感觉：有个会厨艺的哥哥真是太幸福了，只要洗好手等吃就好。 林城裴回头看了她一眼，眉目柔和，探身过来在她唇角上亲吻了一下，说道：“等一小会儿，很快就可以吃了。” 容凌乖乖的坐下，等着林城裴将饭菜都端了上来。 待吃过之后，容凌抢着去洗碗，林城裴没有与容凌争，而是含笑看着容凌。 容凌进了那个很小的厨房，眼睛先是一凝，然后想到了什么，轻快的道：“哥，有面粉，还有精糖……一直都是你做给我吃，今天又没什么别的事做，不如，我做些点心吧。” 林城裴的手微微的握紧，嘴里却轻笑道：“是该享受享受了。” 容凌看着眼前的烤箱，眼睛慢慢的凝住，道：“哥，你什么时候放了个烤箱在这里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我的空间里什么都有……”林城裴开始叙叙叨叨，无非就是有汽车有洋房什么什么的。 容凌安静的听着，同时手中开始用力的揉搓着面粉团。 窝丝糖，水晶玫瑰糕，绿豆糕……容凌每样都做了一点，然后用几只精致的小盘端了上来：“哥，来尝尝吧。” 容凌使劲的看着林城裴，却没有从他的脸上发现任何变化。 “很不错，好吃。”林城裴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咽下，脸上现出满足的笑容来：“容凌，有空的时候，帮我多做一些。” 容凌微微一滞，道：“好的，没问题。”她垂下眼眸，将眼里的伤感掩去。 第二天，两人又慢悠悠地行动了。 “哥，又出发了。”容凌像个孩子一样的欢唿。 林城裴先是温暖的一笑，接着转过脸去，专注的看着窗外沙漠中的景色。 容凌不由叹了口气，看了十来天的黄沙漫漫了，早已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无动于衷，他只是让他看到他脸上的伤感罢了。 随着越来越深入沙漠，两人之间变得越来越沉默。 容凌摇了摇头。 趁着林城裴下车，说要自己走一走的空当，她在车内翻找着。 “到那里去了呢？”这家伙，也不知怎么的，自从上次撞坏了车子的后视镜后，竟是发了好大的脾气，将所有的镜子都打碎了，一面都不留。 容凌从那次开始，才知道原来林城裴也是有脾气的。 不过，爱美之心，每个女人都有，容凌也不例外，这些天一直由着林城裴为她梳理打扮，她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才趁着这家伙下车的空当，好好的找一找镜子。只是，怎么也找不到，她也只能不找了。 在林城裴回车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他的眼角有些湿湿的，却也同样装着不知，容凌的心里，不是没有感觉的，这一世的任务，她做的极为轻松！林城裴一路护着她，而且，林城裴的实力够强大，林容凌的愿望……也已达到了！她与林城裴之间，好到超过了一般的兄妹之情！所以，她快要离开了吧……所以，林城裴越来越沉默了…… 只是，他不说，她也不说而已！ 容凌再度叹息一声。 “容凌，今天想吃什么？” “粥……清粥！哥，你做清粥，我再做些点心。”容凌道。 “好。”林城裴脸上现出快乐之情，待容凌做完，按最近的惯例，他先收起一半的点心，才又与容凌两人将剩下的吃完。 两人舒舒服服的吃完，容凌又陪着林城裴躺了半天，见林城裴专注的盯着自己，容凌轻笑了一下：“哥，我想画一幅画，好么？”她想起车内的角落里一个盒子，有着一支炭笔，又道：“你别动，我去拿。” 翻了半天没找着，容凌目光落在柜子最底下的一个蓝色的盒子上，一伸手便拿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容凌好奇的打了开来。 明晃晃的盒子空无一物，容凌皱皱眉。她想起来了，这个空盒子，是林城裴送给她首饰时的包装，内里很是平滑光整，能当镜子用，当时她还曾笑了林城裴，送她首饰还附带上了一画精美的镜子…… 心里微带着些许的甜蜜，容凌凑近了空盒子。 一眼瞄到镜中的自己，容凌整个人惊住。 怎么会？ 怎么会？ 这是她么？这还是她么？ 只见镜中的她原本一头浓密的乌发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变的稀稀疏疏，皱纹布满了她的整个脸面！ 咣当，容凌手里的空盒子掉到地上。 正在前座上养神的林城裴扑棱坐起来目光落在盒子上，顿时明白过来：“容凌……”他一步窜过去抱住容凌，“没事的！” “……我不要！”容凌声音凄厉。她眼前闪过她的样子，形削骨瘦，扮鬼不用化妆……容凌拿手紧紧地捂住脸。 她不要，她不要他看到她变成那样。 怪不得…… 怪不得他会向着沙漠深处走去…… 怪不得…… 怪不得车内再也没有一面镜子，连后视镜都没有！ 怪不得…… 怪不得他越来越沉默！ 怪不得…… 怪不得他会将她做的点心收起！ 同时，她心里不是没有疑惑的，她的年龄并不大，为什么会衰老的这么厉害！ 一定是紫衣男子搞的鬼。 与林城裴一世的相伴，林城裴早已融入到了她的骨子里，再不仅仅是当他是她的哥哥！同时，也当她是她的爱人！她希望他以后的记忆中全是她美丽的模样！而不是她现在这副模样！ 容凌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想起紫衣男子说过，要她不要陷入到任务中的情感中…… 从没见过这样的容凌，林城裴慌了。 他紧紧抱着容凌，“容凌……容凌……”他一声声地唿唤着，“你不要想那么多，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容凌！”如果她衰老能留住她，他宁愿她老态龙钟。 只要，她能陪在他身边！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因为是容凌第一次在意，她整个人都失控了。 “容凌！”林城裴暴喝，“我不能说！不能说！”他记得当时容凌得到这个空盒子时的惊喜，所以，他才将这盒子放到了柜子的最底层……一面后悔怎么就没舍得把这个空盒子扔掉……一面大叫：“容凌，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容凌的身子僵住。 她呆呆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林城裴，目光缓缓地从林城裴身上落在空盒子上。 林城裴屏住了气，直直地看着她。 “容凌……”林城裴声音柔下来，“你说过……”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人生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心爱的人一起变老……变丑……变白头……”他认真看着容凌，“我也会变老，变丑，变掉了牙的！”他用脸蹭着容凌的小脸，“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容凌，一直是的！无论生与死，美与丑！” 可是，她丑了，他还没有啊！ 他还依然那么英俊，那么年轻，华光万丈。 容凌在心里呐喊。 她呆呆地依在林城裴怀里一言不发。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林城裴向着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吻去。 容凌偏了偏头，避开了他…… “你老了，就会离开了……我会留在这个世上……你总要给我留点念想……”林城裴哀求道。 真要给林城裴留点念想，就是让他不看到她衰老的样子！容凌漠然想道，身子远远的避开了林城裴。 他是应该光芒万丈的！而不是陪着她老死！ ……………… 面对着这样的容凌，林城裴一步不敢离开，整整一天就抱了她坐在车上，连她睡着了都不敢撒手。 夜色如一幅黑沉沉的帷幕笼罩下来，万籁俱寂听着怀里的人发出均匀的唿吸声，林城裴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枕头上，翻身坐起。 沙漠里的风暴骤起…… 林城裴轻轻地用手指梳理着容凌稀疏的头发，他的目光绝望又痛苦。 她想把最美的留给他，可她又怎知，眼睁睁地看着容凌一天天的憔悴枯萎，知道她将要离开，他又是怎样一个痛苦法？ 一瞬不瞬地看着朦胧中的容颜。 他不敢睡。 好怕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就不见了…… 再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很想，时间能够就此凝结。 只有这一世啊！林城裴叹息！不如，就让风沙将他们埋在这里吧！ 渐渐地，沉沉的黑幕边缘泛起了一丝灰白，越来越白…… 容凌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你醒了？”林城裴惊喜的声音传来。 “你守了一夜，累了吧。”她抚上林城裴的脸，柔声说道。 “睡得可好？” “嗯……”懵懂中，容凌忘了她已苍老的事，她翻了个身，撒娇地把头枕在林城裴腿上，动作忽然僵住，她慢慢地抬起头，“你的头发……”声音微微发颤。 “怎么了？”林城裴下意识地捋起一缕头发。 动作顿时僵住。 “怎么会在样，怎么会这样？”容凌一骨碌坐起，搂过林城裴的头一根一根地翻找，她嘴唇微微发颤。 林城裴也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白发。 忽然，他哈哈大笑。 “容凌……”他拥紧了心慌意乱的容凌，“太好了……我们……都老了，也丑了！”笑着，笑着，林城裴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他把脸紧紧地埋在容凌肩头，“容凌，我们过的是完整一世！从年轻到白头！”他梦呓般低低地笑着…… 只是，这低低的笑声听在容凌耳朵里恍如啼血杜鹃的哀鸣。 完整的一世？从年轻到白头！ 容凌的身体僵直，她的心里慢慢的涌出一个人影，那样纯粹的爱……与眼前的这个白发苍苍的林城裴慢慢的重叠！ “哥……”她一把捂住林城裴的嘴，“是的，我们都老了，也丑了……一生一世……从年轻到白头……” “哥……”容凌勐然搂过林城裴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容凌……”反应过来，林城裴拥住容凌，“我们不可以……我们是兄妹…… “谁在乎？”容凌喃喃的道：“我不管……” 林城裴呆住。 “好。”他放纵地吻了下去，“容凌想怎样，我都陪你！” 一阵天旋地转……容凌恍惚间，觉得自己手中抱着的林城裴渐渐虚无……模煳间，一阵歌声传来： 呓语轻摇竹影何人家 小端镜灯点花 红鸾香车锦织鞍马 手挽骨簪发 赤足兰染轻叩何人家 香撩帐瞳生花 拆魂捣心灌以新芽 染作红嫁纱 补一笔眉眼 人皮舞衣骨琵琶 玉点酥唇妙如画 缝一针柳骨 楚王欲揽惊韶华 夜妖哑艳行问鬼话 引我三行罗刹得我顾怜以血换芳华 入我轮回井下得我顾怜以心换年恰 归我无间罗刹如尔所愿以灵换芳华 从我寂灭门下如尔所愿以魂换年恰 问谁可解菩提长灯因缘法 问谁可算尘俗世事因果卦 吾以骨血三生三灭三魂煞 是谁将代吾无境天罚 一唱艳行生魅出幽幽幽影同谁路 二唱艳行朽骨哭暗暗暗语入谁户 三唱艳行鬼马驻冷冷冷月窥谁墓 四唱艳行归魂处痴痴痴人皆从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