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把身体借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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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崔晓薇辗转反侧想着画的事情，怎么也睡不着。 一个偶然不算什么，她不是个神经很敏感的人，但是在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后，叠加在一起就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设计呢？ 那堵墙的后面是什么呢？ 管家那么严厉的阻止她，就说明有问题。 这和顾青城有关系吗？ 他究竟是谁呢？ 总裁，理事长，少爷？她活了十九年，从来没碰见过这样的具有神秘气质的男人。 崔晓薇越想越头疼，更让她头疼的是隔壁晓笙房间传来的哭泣声。 要不是确认那耳钉男现在正被被警察通缉，她可能又要以为是谁在恶搞了。 “呜呜呜……” “呜呜呜呜……。” 她为什么要哭呢？ 想到白天她还和阿楠说她坏话，崔晓薇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去管她。 可是那哭声真的很凄惨，悲悲切切的，仿佛伤心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情况，但就在这时候哭泣声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崔晓薇没有再多想，也没有去找晓笙。 ********* 第二天，晓笙的眼睛又红又肿，看样子昨晚哭得真的很厉害。 中午休息的时候，吃饭吃的好好的，晓笙像是触到了什么伤心事，眼泪又开始禁不住往下掉。 阿楠劝她：“好啦，别哭啦，哭也没用啊！” “呜呜呜……我难过不行吗？”晓笙眼睛都哭肿了。 崔晓薇在一边想说什么，这时候姚玲投来一个“你不要管闲事”的眼神，话到嘴边了，崔晓薇还是没有问出口。 下午她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听到管家正在和晓笙谈话。 她发誓自己不是故意偷听的，可是房门并没有关上，而且晓笙的情绪似乎很激动，声音也很响。 晓笙这个人平时话不多，看起来还算斯文，虽然偶尔背后会说几句不好听的话，但是当面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为难她的事情，纯粹只是发泄一下而已，再说这次她哭得这样伤心，崔晓薇还是忍不住起了怜悯之心。 晓笙几乎是央求着说：“真的不可以吗？就算一天也不可以吗？” 管家的声音很冷漠：“不可以。” “半天呢？就算半天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得到的回答是斩钉截铁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都不可以？这里就像牢笼一样！”晓笙怪叫起来：“我要出去！我要去看他！！” 管家狠狠的警告：“晓笙！我警告你，说话注意点分寸，这里是枫园，不是让你胡闹撒野的地方！你再纠缠不要怪我不客气！” “那崔晓薇为什么就可以出去？她凭什么能得到特许？！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晓笙不服气的说。 管家冷笑，低低的说：“凭什么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她和你是不一样的‘人’！” 晓笙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啊！！不要啊！我不要这样下去！我要自由！” “自由？！”管家冷哼一声：“签订契约的人现在说要什么自由？！” 然后不管晓笙怎么哀求，管家理也不理，走出房间。 崔晓薇站在门口，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同样警告道：“你给我少管闲事！” 什么嘛！！ 崔晓薇吐了吐舌——原来女佣没有假期的事情是真的。 她现在才理解那天要不是的得到顾青城的特许，她也会出不去的事实。 不过这也太扯了吧，女佣也是人啊，又不是奴隶！ 什么契约啊，难道是卖身契？ 这都什么年代了？！ 崔晓薇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进退都有些尴尬。 晓笙走到门口，怔怔的看着她，那目光甚至有那么一丝凄厉：“真羡慕你，想出去就能出去。” “你有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出去吗？” 晓笙有点嘲讽的说：“如果你男朋友得了重病，你能不急着想出去探望吗？” 崔晓薇吃了一惊，没想到会是这样，管家这样做真是太不近人情了！ “那，那要不你直接去找顾先生商量一下呢？他是通情达理的人，我想他能理解的。” “呵呵，我又不是你，他怎么会同意？”晓笙幽怨的说。 “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这一句话像是提点了晓笙，她像是突然看到希望，紧紧的抓住崔晓薇的手，说：“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你去帮我求求情，说不定他看的你的面子上会愿意呢？” “我？这不太好吧。” 晓笙急切的说：“可以的，你看主人这么喜欢你，照顾你，你提出来的要求他一定会答应的。我求求你了，我知道我对你态度不好，不该在背后说你的不是，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羡慕你，没有其他意思，你大人有大量，这一次就帮帮我吧！” 崔晓薇心肠软，哪里经得起晓笙这般恳求，虽然有点犯难，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知难而上。 傍晚的时候她去找顾青城。 顾青城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崔晓薇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理事长，可以和你谈谈吗？” “说吧。”顾青城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她斟酌了一下，说：“虽然我没有什么说话的立场，不过谁家没有点重要的事情呢？你看晓笙这么可怜，就让她出去一次吧。” 顾青城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说：“不行！” 她愣住了，顾青城对她一向是温和的。 只要她提出的要求他从来没有拒绝过，虽然她也很少要求他做什么——那样细致周到彬彬有礼的男子，和面前这个坚决如铁毫不犹豫拒绝她的真的是一个人吗？ 顾青城站起身，逆着八月的阳光，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在一种阴暗的调子里。 他微微俯视着她，说：“不要为她求情了，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样简洁的一句话，却好像是薄薄的刀片，轻而易举卡进心脏里。 他是不是不耐烦了？ 他是不是生气了？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热情的人，虽然表面对她嘘寒问暖，但是骨子里到底是冷淡的。 可是，他这样真的很不讲人情，难道对于一个女佣如此迫切的合情合理的要求就当做视而不见的狠心拒绝吗？ “对不起，是我逾越了，”崔晓薇吸了一口气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定下这么不近人情的——契约，顾先生，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温和善良的好人，慈善家。你对我这样照顾，却对别人这样吝啬，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停了停，又说：“我希望是前者。”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睛是乌沉沉的，深不可测。 她的心盛满了委屈，从来不知道被他拒绝会是这样的难堪——和难过。 他不笑的时候有着锋利的轮廓，这种锋利再加不耐烦，深深的刺到了她，所有的情绪都化作眼泪瞬间全部溢出眼眶。 可是他不再看她一眼。 她的委屈，她的眼泪好像投进了冬夜的深海，连个涟漪都没有。 崔晓薇狼狈的冲出房门，一路跑回自己房间把自己关起来。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不对吗？ 她凭什么就觉得他一定会答应呢？ 她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不过是个受到他救济的女学生，就像管家说的那样她有点恃宠而骄，还肆意妄为的说了不适合自己身份的话。 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人家真的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怎么可以就这样不通人情、置之不理呢？ 她想不通。 夜色，缓缓降临在枫园的上空。 崔晓薇没有吃晚饭，呆呆的躺在床上。 “咚咚咚。”房间门被敲响了。 “谁？” “是我。” 崔晓薇跑去打开门，原来敲门的是晓笙。 只见她端着晚饭进来，问：“你怎么不吃饭啊？我给你送进来了。” 崔晓薇说：“谢谢你。我不饿。” 晓笙不好意思的说：“你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得罪了主人？” “没有。” “算啦，我也想过了，毕竟我是下人身份，不能要求主人改变，这样也太勉强你了。你还是乖乖的吃饭吧。” 崔晓薇抱歉的说：“对不起，没有能帮上你的忙。” “没事了，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晓笙笑着说：“别生气了，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她越是这样说崔晓薇就越是过意不去，此时此刻，她甚至有点怨恨顾青城的无情。 这晚，晓笙告诉了崔晓薇她的故事。 晓笙一边说一边哭，说他们是高中同学，青梅竹马，说他们如何相爱，说他们原本说好了赚够了钱就结婚，可是她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他病了，还病得很重，这次去就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说到后来都快哭成泪人。 听了他们的故事，崔晓薇被深深地打动了，没有人能阻止这样一对苦命情人的相聚！ 就算管家，就算这里的主人顾青城也不可以！ 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 “我帮你！无论如何，我会帮你离开这里！” 小笙停止哭泣，一张脸白得可怕，像是抹上了厚重的****，苍白中还泛着诡异的潮红。 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看起来有点吓人，就连声音也变得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你真的想帮我吗？”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那么——把你的身体借给我，我就能出去了！”晓笙裂开嘴，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