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手
三天，就好似三年般难熬。 加百列独自一人端坐在寂静的大殿上，寂寥无人的大殿满是压抑的安静。 侍女，侍卫，乃至各位直属军官，三日内无一人敢踏入此处一步。哪怕是劳斯，也亦是一样。 空旷的大门，一直紧锁。 只余下金椅上的加百列，独自沉思着，宛如一座雕塑般，不言不语。 一双金色的翅膀，柔软地顺着金椅铺展至地，黯淡无光，头顶上的光晕也不如从前的那般盏亮。 空气，一直凝结着，压抑着。 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忽然。 一双没有焦距的眸子，一缩。 拖沓至地的双翅猛地一震，瞬间拔地而起，头顶上的光晕更是绽放出之前的光亮。 豁然间，加百列的身形就仿佛沐浴在圣光中的小太阳，在这座宁静而漆黑的大殿中，照耀四壁。 冷漠。 无情。 他的瞳孔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阴冷。 “很好。”他没有情感的瞳孔仿佛跨越了空间和时间，遥望着远方，口中吐露出漠然的话语。 “几千年来敢和我这么玩的，除了路西法，你还真是第一个。” “张风！” 他淡淡地吐露出这两个充斥着杀戮气息的字，眼角的纹路陡然一睁，露出底下无数掩饰起来的血丝。 三天的沉思，历经了左膀右臂被直接切除，加百列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味道。 毫无疑问，这一次失败的代价很大。圣战部的直系力量近乎被斩掉了一半，转生水的样品落入对方的手中，两次派兵彻底被全歼。 前所未有的失败，让加百列在这三天彻底陷入了安静。 天使不会后悔，但他们会感受到遗憾，并从这些遗憾中吸取到足够的经验，以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彻彻底底的三天时间，加百列想了很多。 从他降临于人世间，到大灾变的发生，再到他归来后的局势异样。 终于，他的视线还是锁定上了一位他从未放到过心上人类男子身上。 张风。 一个他心底里视为杂种的蝼蚁，先前的‘石中圣剑’事件虽说是令他提起了几分警觉，但在他的视线中，蝼蚁毕竟是蝼蚁，即便是能咬人，那还是只蝼蚁。 他从来没有想到，没想到这只微微有些张牙舞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蝼蚁，竟然狠狠地从他的身上咬下一块rou来。 这一口令他差点断了三口气。 “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一玩。”加百列圣洁的翅膀猛地一震，整个人豁然离地，腾空而起，手中在绽放出彩光后，一把冰冷的圣枪被紧握而住。 “就是看你有没有玩的命了。” 冷眼扫过，他的翅膀再度一震，整个人蓦然冲天而起，瞬间湮没于宫殿的空中。 …… 百里开外。 绿意的小山头上，一棵苍天大树下，一名小女孩挥着木剑，重重地斩击到粗壮的树干之上，在其上方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纹路。 每一剑的挥下，即便是木制，却都会令树干猛地一颤，伴随着落下些许碎屑。 而在女孩的另一侧，一名胖子很惬意地站在一旁，靠着另一棵稍微细上稍许的树躯，时不时地打着哈欠，一副慵懒的模样。 很熟悉的画面。 没错，正是分别了许久的张小胖和莫欣。 同一棵树，同一座山头，就连时间都是相同的。 望着不断出剑的少女，张小胖又打了个哈欠，眼神中露出一股满意之色，笑着说道。 “不错，这两个月进步挺大，都比你静jiejie都要强上很多了啊。照这个进度下去，说不定哪天都能追上你的天哥哥哦……” 夸赞都不忘调侃。 这就是张小胖的秉性，莫欣也早已经习惯，只是转过头来，回以一个甜美的笑容。 然而，正当她想挥剑时，目光骤然一凝，视线陡然朝天空看去。 小山头的温度，突然直降十度，寒冷入骨。 莫欣的双眸紧紧凝视天空，手中的木剑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月之圣剑，很是认真地看着那道浑身包裹在光晕中的人影。 “终于忍不住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相比起莫欣的紧张对敌态度，张小胖却很是散漫。 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树边走了过来，笑意满满地来到了莫欣的身旁。 轻轻拍了拍莫欣的肩膀，示意那只紧握着月之圣剑的手臂放松一下，笑道。 “放松，这个鸟人你上去没用，我们这里只有你的天哥哥才能砍的了他。” 听到张小胖的声音，莫欣毫不迟疑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臂，收起了月之圣剑，并退到了他的身后，很是乖巧的模样。 不得不说，在她的心中，除了有如神明般无敌的莫天外，她唯一百分百信赖的人，便是张小胖。 谁都可能会错，唯独张风哥哥不会错。 这便是她对于张小胖的绝对信任，这份运筹帷幄的信任，几乎和她对莫天实力的崇拜对等。 如果莫天是万人莫敌的武神，那么张小胖在她心中便是未尝一败的军神。 “你先在后面休息一下，我解决完就带你回去休息。” 张小胖笑着对站到他身后的莫欣摆了摆手，说道。 随即，他的视线，便落到了天空中散发着微弱光晕的‘天使’……加百列。 四目相对，强烈的气场在两人身上一下子爆发开来。 “交代完遗言了吗？” 加百列漠然的瞳孔，冷冷地扫过张小胖的身躯，冰冷道。 “交是交代完了，可惜不是遗言。”张小胖没有继续抬头看向加百列，脚步移动，缓缓到了十米外的一座石亭中，然后一屁股坐于石椅上。 翘着二郎腿，不悠不急地从石桌上倒上了一杯浓茶，在鼻尖前闻了闻，惬意地品上了一品。 然后，他的视线才重新转到了天空中的加百列身上。 凝视了一会儿，张小胖突然笑了。 “如果我是你，绝对会第一时间出手，不给对手留任何机会。” 张小胖缓缓笑道。 “我出手，你没有一点机会。” 回答张小胖的，是加百列那宛如机械般冷漠的声音。 “呵呵，是吗？”张小胖笑着露出了一抹神秘。 “那就试试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