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杀,还是不杀
林千蓝见此人虽没清醒,但对痛疼有了反应,命是救过来了,也是了却了她的救人之心。 小兽则欢喜地低声呜呜了两下,跑到它主人的身边用头蹭着主人的手。 林千蓝越看小兽越觉着在哪见过似的。 知道了!“腾二,你怎么没说告诉我这是只谛听兽。” 她想起这只小兽是什么妖兽了,是一只谛听兽的幼兽。灵兽图鉴上是成兽的画图,幼兽跟成兽还是有不少差异的,她之前才没有认出来。 腾二歪头,“老大没认出来?老大没问,我以为老大知道。” 林千蓝翻它一眼,再问,“腾二,这个人的修为。”她只能看出受伤的人修为比她的高,她想知道受伤人的具体修为,来确定自己的判断。 “练气七层。”这类问题腾二回答的都快。 谛听兽,再结合此人内门弟子的身份,练气七层,林千蓝不难猜出这人的身份,万药峰的内门弟子,陆绍,被罚入思过峰的那位。 在弥云山脉的山洞里,与柳妍惜对上的那次,主要精力都放在防备柳妍惜和封煜的身上,对那个叫红鸾的也留了些意,至于站在角落当旁观者的其余三人,只匆匆扫了一眼,没什么太深的印象,最多记个男女和大体身形。 谛听兽还是只白色小兽,蹲在穿白色内门弟子道袍的陆绍身上一点都不显眼,在她的印象中就只一个白色的灵兽,具体样子记得不太清。 心里叹了叹,说道,“腾二,让你说对了,我救错人了。” “救错了怎么办?老大,要不我帮你杀了他!”腾二说着就要聚起风刃。 “先不忙。”林千蓝没想到她一时起的恻隐之心,竟救了个与自己结仇的人。 可救都救了,再让她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她下了不手,另外,她虽知道陆绍被罚并不是无辜的,但多少有师父的迁怒成分在。 对她动手的封煜和红鸾只被圈禁在本峰中,只是为了明哲保身而知情不语的陆绍,却被判入思过峰,不知陆绍对她有多少怨恨。 哦,差点忘了,他也被师父扔进了臭沼泽里,听说因他的修为最低,被二阶的毒蟾蜍的长舌击中,中了毒,及时服了三品的解毒丹捡了命回来。 这仇结的更多了。 “呜!”那只谛听兽对着她吼了一声,护在了主人的面前。 看了眼半死人一样的陆绍,再看眼没几两重却挺身护主的谛听,林千蓝就没什么杀意了,这病弱残的,她的心肠没那么硬。 “老大,他是仇人你还要救?”腾二不懂。 有外人在场,腾二与林千蓝的交流都是用灵识。 “不知道。想救就救了。”林千蓝用灵识关注着那只紧盯着她一举一动的谛听兽,无声地说道,“或许,我一会又想杀陆绍了,那就杀。” 谛听兽耳朵一动,把头转向正在运功的主人,两只爪子原地踏了踏,再转回头继续盯着林千蓝,目光茫然又防备。 谛听兽竟能听出她的心里真实的想法!林千蓝知道谛听有读心的天赋能力,可云琅界的谛听兽仅有谛听的微少血脉,模样很像,但真的具有读心天赋的非常稀少。 不仅能听出她心里的想法,还能读懂唇语。她在跟腾二传音的同时,故意用唇语说想杀陆绍的话,被谛听兽看到了。 幼生的谛听兽心智没那么高,它听出林千蓝心里不想杀它的主人了,可又说了要杀的话,这让它无所适从,只能防备地盯着林千蓝。 陆绍的运气不错,契约了一只传承了读心天赋的谛听兽。 “谛听就只会偷听,连架都打不好。”腾二瞧不上谛听的天赋。 “不光会偷听,还会隐身。”不会隐身的话,不可能她一点都没看到是什么东西从她手里抢走蜜囊的。林千蓝心想,隐身加读心,不当间谍太屈才了。 “会隐身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 腾二这是又闹小心眼了,林千蓝就没再激它,“是没什么了不起的。读心比起腾蛇的探宝天赋来差远了。” “哼哼。”腾二最爱听这些。
“腾二,我们走吧。”林千蓝转身离开。既然下不了手,难道还指望陆绍醒来,见是她救了他,然后前嫌尽解转而对她感激不尽? 腾二不解地歪头问道,“老大,不杀了?” “嗯。”林千蓝多少认为执法殿对陆绍的惩罚过了点,虽然他受到重罚,其中万药峰内门弟子间的暗斗起了主要作用。 据说在万药峰做管事的陆父三年前身故,因其父才被收为内门弟子的陆绍的日子不好过起来,才有了陆绍想交好封煜,与封煜一同进了弥云山脉的事。 陆父曾得罪的一些人借着这次机对陆绍落井下石,陆绍才被判入思过峰。 虽如此,但她的事毕竟是个前因,才引出陆绍被罚入思过峰的果。 现在救了他一次,就当与他扯平了,她不在乎陆绍知不知道,主要是落个自己问心无愧。 林千蓝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陆绍清醒过来,手撑着地往石壁上靠了靠。 陆绍马上感觉到自己身上所受伤的变化,刺骨的痛感没了,仅有轻微的疼痛,张开左手,上面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现在只剩下浅浅伤痕,摸摸脸,伤口已经愈合。 有人救了他。是谁? “呜!”见他醒了,谛听兽跳到了陆绍的肩头,亲昵地用头蹭着他的耳际。 陆绍不由地露出了笑纹,脸上的伤口愈合得只剩下几道浅痕,他一笑,牵扯到了伤痕,笑容发紧。 摸了摸脸上发紧的地方,已经不疼了。 “聆尘,多亏了你了,不然我怕是活不过昨晚。”他又伸手过去,抚摸着谛听兽的头,谛听兽舒服地半眯了眼。 “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吗?”他问道。 “呜!”谛听兽聆尘用神识与陆绍交流起来。 陆绍听了聆尘描述的情形,和它读到的林千蓝的大致想法,神色从震惊到怨怒到不解,最后有了更多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