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身世
找打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上官飞雪露出了相当罕见的悲伤神态，身躯微微颤抖着超前走去。 …… 云风盯着她的背影有一会儿，倒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悲伤的呼唤。 他不由奇怪那个墓碑到底是何人建立，其中是否真的躺着某位前人先贤。 上官飞雪一边啜泣，一边玉莲轻抬，走向神秘大阵。 赵鸿立刻出声呼唤：喂，上官！ ——！ 上官飞雪脸色一变，立刻回过神来，擦干眼角的泪水，恢复原先的胜券在握的神态。 她转过身看了赵鸿一眼，似乎是以此作为感谢，然后就用空谷深幽般的声音说道：躺在上面的，是我亲生父母。 亲生……嗯，大概是戳到你的痛楚了？ 赵鸿的声音软化下来，开始带上一抹如水般的复杂。 每个人都其各自的追求，有的人想要神功加身，有朝一日天下无敌，有些人想要富可敌国，有朝一日受尽世人的崇拜，但赵鸿修炼其实就是为了家人。 为了家人，他可以付出很多，当然家人也让他收获很多。 他至今还记得，在八年之前的赵族，他就是因为想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想让弟弟重新站起来，想让一家人都吃上rou才毅然决然迈上的修行的道路。 按理来说，他知道自己的心态是不适合踏上这条凶险的道路的。 一切都是为了家人……所以这种提及亲情的事件，总能激起他的敬意。 上官飞雪如秋水伊人般地摇摇头，姑且还能看出脸上曾经的泪痕。 她一边朝赵鸿露出感谢，一边略带些诧异的说道：在我碰到的许多人里，赵师弟是唯一一个提到家人，能露出那种柔情之色的人。 赵鸿也笑了，他一边笑着一边摇头：那我应该觉得荣幸吧，不过上官师姐不知道，我赵鸿曾经踏上修行之路并毫不回头地走下去，就是因为家人的支撑，说实话，我没有长生不死的打算，也没有天下无敌的雄心，只想保护家人。 保护家人？ 上官飞雪像是第一次认识赵鸿一样，对他露出为数不多的吃惊之色。 没错。 赵鸿点头承认：我踏上修行是因为曾经家人受辱，后来坚持是想要家人过上好日子，现在在星空中拼搏更是为了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好扛起重担。这样凶险的星空，没有实力谈何保护呢？ 看来，我之前倒是小巧了赵师弟。 上官飞雪的声音透出空灵与追忆，目光也变得深邃深远，仿佛能看到过去，亦或是极远的未来。 不怕赵师弟笑话，我的父亲曾经是五大势力下——宇宙人权组织的一位长生境大能，却爱上一位方外宇宙——太清御剑宗的长生境剑仙子，这位剑中仙子就是我的母亲。 上官飞雪继续道：他们处在不同阵营但相互爱慕，中途也因为相互厮杀而陷入纠结，但爱情的力量何其伟大，何其甘甜？他们突破种种阻碍，将我诞生下来。 赵鸿若有所思的点头：所以，上官师姐才一边是宇宙人权组织的弟子，一边又习得太清御剑宗的神灵道道统？ 上官飞雪用点头回应赵鸿的疑问：知道最后的结局吗？ 赵鸿摇头。 上官飞雪则轻声叹息道：他们相处敌对阵营相爱，最后的结局是两个势力都容忍不了他们……最后为了保护我，将我带到这里，临死之前布下这个大阵，算是保护我。 我生来就在这个溶洞之中，等我长大到三岁的时候，母亲用先前布下的阵法把我传送到庶康星，在那里她早就留下了一脉，算是神灵道中完全衷心于她的一脉，于是那一脉人将我养大…… ……后来，才与我们有了那样的精彩。 赵鸿完完全全知道了过去，终于轻声感叹。 两位前辈不顾生死，依然深爱着对方，宁愿身死也不放弃，最后更是葬在一起。这份爱情，足够我赵鸿敬仰了！ 上官飞雪惊愕地看着他：你……真这样觉得？ 是的。 赵鸿说道：难道其他人不觉得？ 上官飞雪做了一个既嘲讽又冰冷的神情，然后摇了摇头。 当世之人完全为了修炼而修炼，完全为了杀人而杀人，早已经没有当初的那份侠骨柔情。这个故事我曾经拐弯抹角地和其他人提起，结果只换来他们的嘲笑。 她轻声感叹：对他们来说，出生入死早已经习惯了。为了修炼，甚至连家人都可以出卖吧。 赵鸿不由恍惚。 他猛然间想起上官飞雪对待楚辉时候的不屑。这才明白，楚辉这种人就是她口中所说的他们吧，所以分外不屑。 上官飞雪深深看着赵鸿，难得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没想到，我先前认识的赵师弟都停留在表面……今次一场，我才庆幸我曾经的某个决定是对的。 看到她眼中露出的闪光，赵鸿不禁感到奇怪：对的？ 上官飞雪没说什么。 她开始揉搓手掌，然后从白净的掌心褪下一层薄薄的皮，哪怕近距离观看也看不出真假，恐怕就连握手都不会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这是？ 还记得杨柯吗？这手套上面的毒，比那个更甚百倍！ …… 赵鸿哑然失笑。 他意识到上官飞雪现在才真正相信了他，这一路上来的安慰也好，接近也好都不过是某种掩饰罢了，也许一旦等她得手自己就会被杀死。 但现在不会了。 上官飞雪看着他晃了晃手掌：曾经我的打算是把你毒死在这里。 赵鸿不由恶寒，所以笑道：让我死在两位长生境高手合葬长眠的地方，是不是太抬举我了？ 这倒也是，幸好没那么做。 上官飞雪摇头，继而看向远处高台上的墓碑。 家父名叫上官，而他和母亲第一次相遇的时节是在寒冬腊月，那是在方外星空的一颗星球上，那里的冬天总是飞雪连天……所以，给我起名为上官飞雪。 赵鸿似有感慨地说道：所以，是上官前辈临死也忘不了他所爱之人吧。 我的母亲名叫璐情，你可不要忘了。 ……嗯，不会的。 上官飞雪看着赵鸿不明所以地应答，说道：你是天底下除我之外，第一个知道我母亲真名的人。 赵鸿看到了上官飞雪澄澈的眼神，那仿佛能直达灵魂深处的眼神，于是拱手。 多谢师姐信任。 对此，上官飞雪以摇头应对。